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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筵面色冰寒,毫無溫度地開口:“皇兄前來,可是有何要事?” “呃……”視線被擋,慕容忱又坐回了原位,“為兄是想著,三個月后是父皇生辰……” 見二人都站著,慕容忱頗為客氣地抬了抬手,“阿筵,你和蔚公子站著做什么?都坐啊?!?/br> 不得不說,到底是太子,至少面上的寬和待人從未少過,便是在慕容筵的府中亦是能反客為主。 呵……寧既微心下不禁冷笑。他對這位太子無甚好感,若不是因了太子的身份,只怕寧既微今日絕不會主動提出要見太子。 “父皇的生辰賀禮,不知阿筵可有準備?”慕容忱笑了笑道。 “尚未準備?!蹦饺蒹酆苁遣辉缸屘釉诖颂幎啻?,下一句便隱隱有些送客之意,“不過皇兄近日無需協理政事嗎?怎會有空來我府上閑聊?” 慕容忱悄然看了寧既微一眼,“阿筵這是什么話?難道無事,為兄便不能來找阿筵敘舊了嗎?” 慕容忱是打定主意要在皇子府叨擾,又道:“阿筵提及政事,為兄不由得想到父皇生辰那日的宮宴,雖說宮宴由禮部主理,但畢竟是父皇的生辰,我們為人子,自是要為父皇分憂?!?/br> “為兄呢,看了禮部的章程,那些章程多是沿用前朝制度,使得一場宮宴索然無味,所以為兄想,這宮宴不妨加些別的,阿筵覺得,加一場劍舞如何?” “皇兄決定便好,我一介粗人,不值一問?!蹦饺蒹垩垡娭饺莩赖囊暰€在寧既微面上停留,心下實是不耐煩,正準備起身,又聽慕容忱開口。 “阿筵,你怎能如此貶低自己?莫不是前些日子生了為兄的氣,不肯同為兄說話?”慕容忱眉眼斂了下來,難得有些冷意。 這話一出,慕容筵皺了皺眉,卻是沒有趕人的由頭了,畢竟慕容忱是太子,他念著兄弟情分對慕容筵百般縱容,但這并不意味著慕容忱毫無威嚴。 在皇帝未廢太子之前,慕容忱依舊是儲君的人選,是未來的天子,慕容筵沒有資格一而再再而三地違逆他。 “皇兄言重了?!蹦饺蒹凵袂橛行┠?。 慕容忱此行本就是為了看寧既微,現下慕容筵讓步了,他的目的達到了,便不再端著那太子的架子,只輕笑著道:“阿筵能記得你我兄弟情誼自是最好?!?/br> “說起來,關于劍術,阿筵的造詣頗高,父皇時??滟?。若是宮宴上那場劍舞能得阿筵指導,想必定然是錦上添花,阿筵覺得呢?” 要一個皇子去指導劍舞,怕也只有慕容忱才想得出來,先不說慕容筵的劍術多是制敵,哪怕不是制敵,慕容筵去指導劍舞也是有失身份,慕容筵自然是不會答應的。 但慕容忱也沒指望慕容筵答應,他提出劍舞一事本就是為了寧既微,慕容筵不答應才好,如此慕容忱便能以此為由將寧既微帶回府中。 畢竟,指導劍舞慕容筵不愿,那從府中挑選幾個適合劍舞之人,這要求總不過分吧? 可慕容忱沒想到的是,慕容筵對于此事還沒表態,寧既微卻率先站了起來。 寧既微沖慕容忱緩緩行了一禮,“太子殿下高見,令人欽佩,在下不才,想為劍舞一事,添磚加瓦?!?/br> “哦?”慕容忱立時來了興致,“這倒是稀奇,蔚公子的意思是,你要代替阿筵,指導劍舞嗎?” 不待寧既微回答,慕容忱的目光不加收斂地落在寧既微身上,上下瞧了瞧,又道:“可蔚公子瞧著身形瘦弱,當真會劍術嗎?” “擅劍術,亦非擅劍舞,太子殿下不信的話,在下可以在此處淺示一番?!睂幖任⒐戳斯创?,眉眼之間盡是恭敬而又不失疏離的笑意。 笑得恰到好處。 正如太子對寧既微抱有目的一樣,寧既微同樣也對太子抱有目的,只不過,寧既微卻并非真心想去太子府,他只是想用劍舞一事,激一激慕容筵罷了。 寧既微很清楚,慕容筵時至今日都覺著那賭約自己定然會輸,所以慕容筵才會那般閑適,教劍術也好奪劍也罷,一貫云淡風輕不急不緩。 可慕容筵能同寧既微耗,寧既微卻是耗不起,他實是太想復仇了,幾乎已成了這些年的執念,他絕不能讓此事有一絲變動,絕不能再如此等下去。 果然,寧既微那話一出,慕容筵便坐不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 哎呀小寧呀,這種激將法可不興用,你真的不怕把自己賠進去嗎?(捂臉.jpg) 第49章 城防之圖 慕容筵見著寧既微那笑, 怒火簡直要燒進腦海之中。 那是他的人,那是他恨不能藏匿起來不為外人所見之人,如今卻是主動對太子笑, 甚至要為太子舞劍! “若是能親眼見到蔚公子舞劍,那自然是極好的?!蹦饺莩罉芬娖涑?,又隨口喚了個侍從去拿劍。 做完這一切, 慕容忱甚至還笑意盈盈地看向慕容筵, 頗為輕快地道:“阿筵, 不過一場劍舞罷了, 阿筵不會連這都不肯吧?” 太子那眼神之中蘊含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威嚴,在那一刻隔去了他與慕容筵之間的兄弟情分,溫和卻又不容置疑。 慕容筵視線與太子只交匯了片刻便錯開了去, 他死死按著木椅扶手, 指尖幾乎要掐進那扶手中去。 不過是一場劍舞!一場劍舞而已…… 慕容筵在心底默念了無數遍,堪堪壓下自己心頭的躁動, 到底是沒有反駁慕容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