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她曾經的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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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近失控的胡萊,對她說了那么多話,控訴她曾經的“暴行”。 她誤會他是個小偷、混混、流氓,一誤會就是那么多年,陸昭昭傻眼了,手足無措地站在那兒。 腦子里面反反復復是他這幾句話,她意識到自己才是那個壞人,沒有分清青紅皂白,就先入為主地將他視作一個混蛋,可是仔細想來,她從來沒有質問過,也沒有調查過,怎么當初就那么信誓旦旦認為,自己就是對的呢? “胡……胡萊?!彼p輕喚著。 “對不起?!彼匪痪鋵Σ黄?,這是她應該親口對他說的。 如果不是她一直以來都用刻板印象的濾鏡去看他,早該發現她眼前的這個人,與所謂的壞學生根本搭不上邊。 他對戲的時候很認真,說話時也絕無臟話黃腔,他為她的志愿時數而擔心,在她NG時也從沒有半句怨言。她怎么就不用心去想一想,是不是誤會了什么呢? 這樣的胡萊,和她假想出來的“胡萊”又有什么關聯呢?這樣的胡萊,才是她真真切切接觸到的活生生的人! 假如她用心去看,又怎么會讓誤會越來越深呢? 她的心難過起來,似乎能與眼前這個人感同身受了。 她慢慢靠過去,伸出手攬住他寬闊的背。像哄小孩兒一樣,她輕輕拍著,試圖為他驅趕掉所有難過的事。 慢慢地,陸昭昭感覺到他也回抱了過來,抱得她透不過氣了。 他們擁抱過無數次,可那都是“江玫”和“齊虹”之間的擁抱,這才是屬于陸昭昭和胡萊的第一次緊緊的相擁。 這樣的姿勢維持了一會兒,陸昭昭怕余康他們發現人不在后會找過來,于是在他懷里說:“我們先回去吧?!?/br> “嗯?!背翋灥穆曇魪念^頂傳來,胡萊微側過臉,悄悄在她柔順的發上留下一個吻,繾綣且依戀著,并未讓她察覺。 回到包廂里,大家似乎并沒有生疑,陸昭昭算是放下了心中一塊大石。 回去時定了兩輛網約車,叁個女生坐一輛,兩個男生坐一輛。 一路上陸昭昭無話,她困得在后座上瞇了一會,可是眼睛閉上了,腦子里卻不停放映著洗手間發生的片段。她降了點車窗讓風把自己吹得清醒些,卻發現根本就是徒勞無功。 車子先開到她公寓外,她下車后又送另外兩個女生回學校。 過了一會,胡萊發微信問“到家了嗎?” 她回復“到了”,再無其他可說。 一晚上她輾轉難眠,有好幾次產生了打電話給胡萊的想法。她的心思很簡單,所以有時候也搞不明白別人的心思。 胡萊對她……算是喜歡嗎? 他沒有對她說出“喜歡”兩個字,雖沒說,可陸昭昭卻覺得那樣深情的目光,的確是給她的。 假如他不喜歡她,怎么會給她唱《遙遠的你》,他怎么會唱到【卑微的我喜歡遙遠的你】?又怎么會露出那樣難過的表情? 可是……陸昭昭生怕自己又誤會了。 她側躺在床上,覺得自己又變成了從前那個膽怯的女孩子,她沒有勇氣問問他是不是喜歡自己,甚至為這份勇氣的喪失而這樣苦惱著。 她攥著胸前的十字架項鏈,說:“mama,如果你還在的話,一定會幫我出出主意的吧,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br> “其實……我自己也不清楚現在的心情。難道我喜歡胡萊嗎?胡萊他變好了……噢不對,他一直很好,我卻那么壞,誤解了他那么多年,被人單方面誤會的感覺一定不好受吧……可是,我不知道該怎么彌補……假如我真的喜歡他,我又該怎么跟他說呢?” 她摸了摸十字架上的紋路,耶穌被釘在上面受難,給予世人愛與救贖?!拔业闹靼?,請指引我正確的方向,阿門?!?/br> 她閉上眼,決定將一切托付給上帝,讓一切都順其自然而行。 周一去學校上課,課前無意間翻到了學校公眾號的推文,陸昭昭這才知道胡萊沒得獎。 十佳歌手大賽選出了最優秀的叁個人,專門為他們做了一期推文,沒有得獎的人的姓名甚至沒有出現在上面的資格。 陸昭昭有點憤憤不平,覺得撰稿人實在過于區別對待,原本可以做一期整個比賽的推文內容,結果卻只是單薄地放了那叁位獲獎者的演唱照片。 只是想到那天晚上坐在旁邊的兩個女生的對話,她莫名產生了心虛的感覺。 他說這歌……是特意唱給她聽的…… 究竟是什么意思? 陸昭昭心煩地度過了一上午的課,愣是丁點沒聽進去。 只要手機震動,她就立刻解鎖打開微信,那個球星頭像的微信號對話框里,依舊顯示著她昨晚到家后回的那句“到了”。 胡萊兩天沒有聯系陸昭昭,學校那么大,倆人平時壓根也見不著。 之前在籃球場認識的李披云,倒在這時給她發了消息。 【李披云】:昭昭!大事!大事!我需要你!嗚嗚嗚嗚嗚! 就這么一句,陸昭昭趕緊問: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 【李披云】:嗚嗚嗚嗚別問了,你現在有空嗎,能不能出來陪我一下? 陸昭昭下午一二節沒課,叁四節才有,她看了眼課表再次確認了一下,答應了李披云。 李披云約她去了一家挺遠的咖啡店,她只得打車過去。 一見面,陸昭昭就驚得微張開了嘴。 “你怎么這副打扮!” 不怪陸昭昭吃驚,任誰在咖啡店里看到一個頭戴遮陽帽臉上還裹著防曬臉罩的人,都要這么問上一聲。 “昭昭!”李披云的聲音里帶上了哭腔。 實際上這只是她們兩個人第二次見面,畢竟還沒有熟到那個地步。雖然李披云像個自來熟,但陸昭昭猜想,她一定是遇上了自己解決不了的事,才會找上她來幫忙。 “怎么了?說說看?!彼龁?。 李披云小心翼翼看了看四周,確定沒有熟人后就一把摘下了面罩和帽子。 她們兩個坐在咖啡廳靠里面一排的角落里,李披云說:“你想喝點什么?” 陸昭昭要了一杯拿鐵,李披云要了一杯美式。 拿到美式后李披云猛灌了一口,不像在喝咖啡,倒像在喝悶酒。 “哪有你這么喝的?”陸昭昭看不下去。 “唉,”李披云嘆了口氣,“昭昭,你不知道,這美式,就跟我的命一樣苦!” 陸昭昭示意她說下去。 “我……” “我和裴兆豐,”李披云頓了頓,說出了一個驚天的消息,“睡了?!?/br> 陸昭昭瞪大了眼睛,以為自己幻聽了。 可是李披云認真的模樣,簡直真的不能再真了! “你們……” “昭昭,你可千萬別說出去!”李披云囑咐道,“我沒有其他朋友,也只好跟你說了,我一看你就是個好人嗚嗚!” 陸昭昭謹慎地點頭,不放心地問了聲,“你倆都是自愿的吧?” 李披云心虛地低下頭,陸昭昭一看,暗道情況不妙。 “昨晚上,我去酒吧蹦迪。蹦的正嗨呢,有點累就想歇一會兒繼續蹦,畢竟姐是super danbsp; Queen……” “講重點吧,別鋪墊這么多?!标懻颜汛叽僦?。 “噢,重點就是我坐那兒喝酒呢,結果一個死胖的豬頭男就過來坐我旁邊了,手還不老實往我腿上摸!”李披云咬牙切齒地罵,“你猜怎么著,老娘沒動手呢,邊上竄出來個男生,一拳打在那豬頭的大肚腩上!” “爽得我當場就要以身相許了!我就定睛一看,好家伙,這不裴兆豐嗎?他哪里知道我兩年多前就許愿總有一天要把他泡到手!” “老天爺讓我逮著這個機會了,我剛要給他吹點彩虹屁,誰知道他拉起我就跑,”李披云沉思了一秒,“就跟拍那偶像劇似的?!?/br> “我邊跟他跑,邊說我要報答他,我說以身相許也行呀,他突然停住,用一個形容不出來的眼神看著我,看了老半天……” “然后呢?”陸昭昭問。 “然后,我看他沒反應,就拉他進了另一家酒吧喝酒。我有點喝多了……”李披云聲音越來越小,但是陸昭昭離得那么近,還是全部聽見了。 “結果第二天我一覺醒來,發現自己頭頂的天花板不是我那宿舍的天花板了。我剛要坐起來,手就碰到了一個yingying的東西,我那么一看,原來是一個胳膊!” “可我的胳膊明明還長在自己身上,這么一想差點沒把我給嚇死!” 李披云捂著臉懊惱地說,“當我發現這個胳膊的主人是裴兆豐的時候,差點要裸奔著繞地球一圈了!然后……” 陸昭昭順著李披云的話接下去說:“然后,你就掀開被子發現自己上下全裸,你立刻火速沖進浴室把自己收拾干凈,臨走時裴兆豐還沒有醒,于是你掏遍全身所有口袋,找出了一張百元大鈔,你把它放在床頭柜上當作給他的小費。你收拾行裝逃往國外,殊不知——自己已有身孕!” “打住打??!什么有的沒的!”李披云看陸昭昭越來越往離譜的方向揣測,趕緊叫停。 陸昭昭聳聳肩:“不是這樣嗎?”這難道不是她初中時看的那些總裁愛上我之小嬌妻帶球跑文學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