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金安(穿書) 第99節
“就這樣干!”辛離離拼命點頭!“對了,我蘑菇終于給鼓搗出來了,等你下次沐休我們一起去摘蘑菇?!?/br> “嗯,好?!?/br> “我今天做的飯好吃嗎?小皇子喜歡不喜歡?我瞧著從母給小皇子做了件小衣裳,不好意思跟你說,你記得主動要一下?!?/br> “好吃,喜歡,我知道了?!?/br> 辛離離絮絮叨叨的聲音成了今晚唯一的音調,吹散了煩悶。 很快便到了下一個沐休日,以往只有他們兩人的牛車里,這回擠了四個人,慕容褚一聲又一聲的“表姊”讓盛夏的風更濃稠起來。 養殖蘑菇的房間不大,辛離離仔細講解了如何采摘蘑菇后,慕容褚便帶著興致勃勃的三郎使出勁開始干了。 他會捧著一朵超大的蘑菇到辛離離面前獻寶,“表姊你瞧,這個超級重?!?/br> 辛離離會笑著說:“好,我們今晚吃這個?!?/br> 他會大驚小怪地指著蘑菇上,幼小不如指甲蓋大的小蘑菇說:“表姊,你快過來看,它好小,哈哈哈?!?/br> 他會高聲肯定辛離離,喊道:“表姊,教我做飯吧,我想吃你種的蘑菇,你簡直太厲害了?!倍旱眯岭x離笑得直不起腰。 他更會在辛離離看不見的地方,給旁邊慢條斯理摘蘑菇的司馬佑安一個挑釁的眼神,瞧啊,表姊她整個人都被自己吸引了呢! 小狼崽子想的很簡單,辛離離表姊是最受母親寵愛的人,但她是個女娃,所以他不能像對待三郎一樣對她,他得對她好,這樣母親關注表姊時,也能注意到他! 司馬佑安輕輕瞥了他一眼,摘下一瓣蘑菇只輕聲道了句:“離離?” 辛離離小腦瓜立刻轉了過來,“怎么了?” 他道:“這蘑菇是否有毒,可有做過實驗?我記得山上也有類似的作物,但吃了很容易中毒死人?!?/br> “對,你說的那種蘑菇是有毒的,但這個不一樣,我培養的無毒可食用的,你提醒我了,這一批蘑菇不能吃,還是得先把實驗做了?!?/br> 說著,辛離離就主動走到司馬佑安身邊了,有正事,她便顧及不到慕容褚了,就連一旁摘得歡快的三郎,都知道攔下慕容褚,讓他不要再叫表姊。 司馬佑安看了眼她的發旋說道:“捉幾只兔子喂,沒事的話,家里可以先用上,但你若是推廣,一定要將有毒的蘑菇一并介紹出去,就怕有人上山采錯了,會賴在你頭上?!?/br> 辛離離點頭:“嗯嗯,我知道了,我這兩日就雇人上山給我采毒蘑菇,到時候畫成冊?!?/br> “嗯,若要印告訴我一聲?!?/br> 兩人從蘑菇成熟時間長短,到能否開展推廣一直聊到太史記錄成冊,期間慕容褚幾次插話插不進去,司馬佑安清清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慕容褚立刻丟掉了面對辛離離的乖巧,向他呲牙。 一只沒長大的狼崽子罷了。 可狼崽子咬起人來,也是很疼的,他一樣能折斷虛弱之人的脖頸! 大立朝和蠻夷的和談正式開始,沒有什么討價還價,武裝力量充沛起來的大立朝,就像一只蓄勢待發的獅子,等待機會想要狠狠咬下蠻夷的一塊rou! 和談使者幾乎招架不住,自此蠻夷歸順大立朝,不得進攻,每年給大立朝上貢三千只羊,另大立朝賣予他們土豆等糧種,每年不低于兩萬斤,換取三百匹健壯馬兒。 一方想著等你們吃飽穿暖,失去狼性,溫柔鄉英雄冢;一方想著質子就是個假的,待我們兵強馬壯,休養生息,立刻撕毀合約沖下來。 和談就在各懷鬼探的心思中結束,司馬冉澤召開夕宴宴請百官和蠻夷,為兩方順利和談而慶祝。 身為蠻夷質子的慕容褚自然也要出席宴會,人靠衣裝馬靠鞍,鍛煉了一段日子身體,又有充足營養補充的慕容褚,個子往上躥了一個頭,臉上也有rou了,曾經曬得黝黑的皮膚,捂成了小麥色,整個人健康又充滿了蓬勃生機。 褐色的頭發被編成一綹一綹的辮子梳在腦后,耳朵上垂墜的羽毛換成了孔雀羽,青綠色的羽毛讓他俊俏的臉蛋添上野性的風情。 勁瘦的身體坐地挺直,絲毫不怵這樣的大場面,對于可以陪伴夫君父親出席的夫人女郎,似有若無的注視,通通無視。 不在家中,不用討好袁依婉和辛離離的慕容褚,真真就是草原上的一頭狠厲小狼,他摩擦著自己粗壯有力的四肢,勾起身子警惕地盯視著所有人。 而后在宴席喧鬧正盛之時,他開口求親:“尊貴的天子陛下,我欲求娶京口郡主,以修我們兩方之好?!?/br> 作者有話說: 我來啦我來啦 第一百一十三章 我不同意的 酒意朦朧的司馬冉澤被慕容褚的大膽發言逗得酒都醒了, 他哈哈大笑著,拍著龍椅道:“孤不同意!” 慕容褚雖不是真正的質子,但當他出現在洛陽的那一刻, 不管他是不是, 他都是可以代表蠻夷的,他提出求娶,表面上看便是蠻夷真有求和之心,若無意外,本不會被拒絕。 在腦海中思量片刻為何會被拒絕,他覺得自己悟了, 表姊被陛下封為郡主,可見平時有多受寵愛,那陛下定是不舍得她到草原上生活。 他高聲道:“我可入贅, 日后同郡主生活在一起!” “入贅”這兩個字一入耳,慕容褚要娶辛離離的決心當即便顯露了出來,孔雀尾羽的耳墜在光線下閃著醉人的光,自信的小狼崽子挺直了背脊, 讓微風吹佛胸前軟毛。 席間眾人竊竊私語, 竟覺得此舉頗好, 既能修兩方之好, 又能將質子控制在洛陽城,質子入贅還墜了蠻夷聲勢。 蠻夷的和談使者臉色極差, 恨不得破口大罵, 慕容褚要求娶郡主一事根本沒有跟他們商量, 他們拼命給慕容褚使眼色, 慕容褚均當看不見, 他一雙眼睛盯在司馬冉澤身上, 孤傲又認真。 許是察覺到了慕容褚的真心,司馬冉澤收斂了笑容,問道:“你可知在我們大立,入贅是何意?” 慕容褚重重點頭,尾翎落在他的脖頸輕蹭,他道:“我知道,就是郡主娶我,沒關系,我可以嫁!” 不知是誰最先笑了出來,便傳染著眾人全都笑出聲來,話糙理不糙,倒是這么個理,可哪有男子會喜歡入贅的。 小狼崽子的決心可見一斑。 司馬冉澤靠在龍椅上,向下尋找著陳柏卓的身影,身為武安侯的他高坐在左手邊第三位,臉沉得快要滴下墨來了,他便將這燙手山芋踢給了陳柏卓,“不管是你娶還是郡主娶,總歸你要先征得人家父親同意,你且問問武安侯的意思?!?/br> 慕容褚眼里倏地升起希冀,年輕帝王的意思是只要陳柏卓同意,那他便不管了,陳柏卓是自己繼父,只要他娶了離離表姊,便能和母親一家一直待在一起不分離,他一定能懂自己的心思,肯定會同意的! 笑容高掛在臉上,便聽陳柏卓道:“臣不同意?!?/br> 為什么不同意?小狼崽子震驚的看向他,他現在空有質子身份,首領肯定不會在意他,屆時兩方打起來,他是回還不是回蠻夷,又在其中怎么做人。 娶離離表姊是他能想出的最好方法,他知道了,肯定是這老東西,不想讓他和母親團聚,他討厭他! 想到此,小狼崽子渾身充滿了敵意,就差朝著陳柏卓猛揮一爪子! 所有人都瞧見了慕容褚對陳柏卓拒絕之后的憤恨,等著看笑話,但陳柏卓哪里肯給他們機會,他向陛下拱手道:“離離于我,如同掌中明珠,她的婚事,臣想讓她自己挑選,若慕容褚真有求娶之心,便親自去問離離,她若同意,臣必不會阻攔?!?/br> 慕容褚急不可耐道:“這是你說的,你不能反悔!” “不悔?!?/br> 司馬冉澤眉毛高高挑起,縱使知道陳柏卓定是肯定辛離離不會同意,他依舊有些擔憂,擺手道:“既如此,那便等京口郡主同意了再來跟孤說?!?/br> 隨即側頭同老宦官說了什么,老宦官點頭匆匆離去,沒一會兒,通火通明因為要研究出刻字術的太史們,紛紛得到了夕宴上蠻夷質子要求娶京口郡主的消息。 “空忱子,你聽說了嗎?蠻夷那個質子揚言說要娶離離,還說他不娶也行,他入贅讓離離娶他,真真是離譜!” “更離譜的是,武安侯竟然同意了!” “???” 正在刻字的司馬佑安手一抖,一個字塊上頓時少了個點,便廢了,他緩緩抬眸看向說話之人,那人被大家注視著趕忙舉起自己手中字塊解釋道:“武安侯同意讓離離自己選,她要是同意,他便不阻攔?!?/br> “你嚇死我了,說話不說全了!” “離離不能同意的,誰會喜歡一個蠻夷?!?/br> “可我聽說那蠻夷長得挺有特色的,夕宴上不少夫人女郎都暗暗瞧他臉,覺得他充滿了野性,馴服這樣的人,也是很有……嘿嘿?!?/br> “安靜!”司馬佑安冷眸一掃,屋子里的太史頓時不敢再說話了,以前是因為他能力強,所以臣服,如今又要加上一條,他是他們的上司,所以他一開口,便無人再敢打趣,但大家你眉毛動下,我嘴角抽下,悄悄聊得歡快。 司馬佑安重新低頭刻字,一筆一劃機械又刻板,他的腦子反復徘徊一句話:辛離離會同意嗎? 她就算同意也不可以,慕容褚心智尚未成熟,不說四書五經,他才剛剛學會常用字,如何配得起她,尤其她身世存迷,那些奇奇怪怪的點子,若是被慕容褚發現,會護著她嗎? 但她執意要嫁,他還能攔著不成,他又有什么立場阻攔?婚姻大事自然要母親和叔父做主,如今叔父都將權利交給她自己了…… 心一亂,平靜的海面再次泛起波濤,但這次那股無形的海墻好似破了縫隙,沖向他的四肢百骸,冰得他手指尖都是冷的。 如今一想,自八歲尋到袁依婉后,他竟已經與辛離離一起生活了十一年,他們一道吃過苦,賣過魚rou夾饃、造過紙,救過被豚攆著跑的她,她亦為他學過手語。 現在那個陪在他身邊的女郎,要嫁為他人婦,日后只會對他人笑了嗎? 垂眸望著手里的字塊,上面的離字清晰的顯示出了他的繁雜心思,他不想她嫁人,準確的說法是,他不想她嫁給別人。 為何? 將字塊收攏在手心,他道:“今日先到這里?!?/br> 不想再等陳柏卓,他急切的想要歸家問辛離離,她嫁還是不嫁。 辛離離“噗”的一聲將水噴了出來,“什么?小表弟說要娶我?不不不,他還說要入贅,讓我娶他?” 她自己笑得樂不可支,絲毫沒有發現袁依婉板起來的臉,幾乎很少動怒的她猛地一拍桌子,“胡鬧!” 三郎嚇得一個激靈抱住了辛離離的腿,躲到了她的身后,辛離離一手摸著三郎的發髻,一邊同袁依婉道:“從母你別生氣,他懂什么啊,想起來一出是一出罷了?!?/br> 哪成想司馬佑安卻接話道:“只怕不是胡鬧?!蹦切±轻套忧笕⑹墙涍^深思熟慮的。 眼見著從母臉色更加難看,看她的目光中滿是委屈了她的神色,她急著用手肘推他,“你怎么也跟著說這話?!?/br> 母子兩個剛剛相認,可別因為此事起了嫌隙。 司馬佑安側頭看她,蘊藏著風暴的眸子平靜下來,說道:“辛離離,他這是將你架在火上烤,你且,多為自己想想?!?/br> 他幾乎可以想象三日后的大朝會,那些主和派會用怎樣的語言去逼迫辛離離同意這門婚事,而摻和到和蠻夷的聯姻中,這洛陽城的郎君,哪個敢來提親,便是想做郡主的駙馬都偃旗息鼓了。 雖說他才剛發現自己卑劣的不希望她嫁做他人婦,但也絕不想看她被人嫌棄,她為大立朝所做之事繁多,誰敢欺她? “你放手,我自己會走?!” 門外吵吵嚷嚷,陳柏卓鐵青著一張臉拎著慕容褚的脖領子將人提溜了進來,剛一進來就“砰”地將門摔上來了。 辛離離倏地站起想緩和幾句,司馬佑安便冷冷地瞧了眼三郎,和阿姊擠在一個椅子上的三郎一個激靈,伸手抱住她的手將她拉回坐下。 一直以來調節氣氛的人不再開口說話,整個房間都跟上凍了一般。 袁依婉和陳柏卓對視一眼,陳柏卓松手,只聽袁依婉還能沉下起冷靜問道:“為何想娶你表姊?” 慕容褚滾在地上,見母親沒過來為他拍去身上塵土,只好自己起身,將所思所想盡數說了:“不管是我娶表姊還是表姊嫁我,我們都能一直生活在一起,不是很好?” 果然,他是有心機故意的,袁依婉很失望,目光中便帶上傷感,又問:“你只考慮了自己,那你表姊呢?她想不想,她愿不愿?” “我當然考慮了,表姊若是不愿意,那時候,我倆成親之后,各過各的不就行了,我娶我的小妾,她養她的面首!” 呦,連面首都知道,辛離離嘴角抽搐,果然見袁依婉的臉色徹底要繃不住了,罵道:“混賬!” 慕容褚唯獨不能容忍母親這般說他,他臉倏地漲紅了,眸中的委屈快要落了下來,“我怎么就混賬了?你們怎么就料定表姊不愿意嫁我!明明表姊說過喜歡我,說我可愛,還會摸我的頭,做什么都愿意帶著我,表姊樂意的,你說是不是表姊???” 司馬佑安第一時間看向辛離離,那張冷淡疏離的臉仿佛是隱忍百般快要噴發的火山,辛離離顫巍巍躲過他的視線,又對上袁依婉和陳柏卓不敢置信的目光,最后落在梗著脖子的小狼崽子身上。 那什么,小表弟長得帥,她夸夸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