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金安(穿書) 第72節
真心的付出,往往會收獲真情。 ————感謝在2022-02-19 06:43:38~2022-02-20 06:42:1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福所依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八十四章 孤不欲見他 澄藍的天邊有著一望無際鑲著金的紅, 便連那潔白的云彩都染上了色,照耀在每一個人身上的夕陽光都是溫暖和煦的。 從早上便開始告別陸陸續續前來的百姓,一直便告別到了金烏西落, 有百姓嚷道:“天都快要黑了, 快讓空忱子道長一家趕緊走罷!” 無數的百姓舍不得“神子”離去,有“神子”在的這些年里,他們有精神支撐、肚子里有食、身上有衣裳,已數不清“神子”提前告知他們天象,讓他們避過了多少天災。 他們惴惴不安,又想到抱樸真道觀依舊佇立著, 空空子道長還是觀主,這才稍放下心來。 “神子”道法高深、又會測算祥瑞妖災,就算是到了洛陽也一定能驚呆他們的眼, 從抱樸真道觀出去的“神子”,將會是他們的驕傲! 對道家有著天然敬畏的他們,對“神子”要去洛陽一事奉上了自己最真心的祝福。 牛車緩緩轉動,在路上留下了一條深深的車轍, 百姓們跟在牛車后面相送, 這年頭, 他們都是剛剛溫飽, 家里甚至拿不出一個雞蛋,能送給“神子”的唯有自己一腔熱忱。 陸陸續續逐漸有人加入到相送的隊伍中, 有陳柏卓這些年認識的友人、有在袁氏豆腐做過活的伙計、有躲在人群中的小漁村人們, 亦有偷雞不成蝕把米的辛家。 聲勢之浩大, 將縣衙的縣令都驚了出來, 他本欲組織衙役上前驅趕百姓, 但就連衙役們都沒聽他的話, 象征式地趕了兩下,跟著一起送了起來。 京口縣不大,短短的路程好似走了許多個時辰,城門外,牛車停下,司馬佑安向所有前來相送者回了一個道家禮:“諸位,請回罷!” 一個個因勞作被曬得黝黑的百姓們露出一口牙來,爭相喊著:“空忱子道長到了洛陽要狠狠出風頭才是”、“望道長不相忘”、“道長有空多回抱樸真看看”。 也有那同陳柏卓、袁依婉送別的:“湖生在洛陽定下腳來,一定要送信給我們!” “怕是再也吃不到夫人親手做的豆腐了!” “夫人好狠的心,這就把離離給帶走了,悔矣,悔矣,合該當時磨的你定下親事?!?/br> 車隊迎著落日余暉緩緩駛離京口縣的地界,他們回頭望去,百姓們依舊站在原地,遠遠地還能瞧見他們在拼命揮手,直到再也看不見他們。 質樸的人們最可愛了,他們想,今日的場景,他們怕是能記住一輩子。 司馬佑安緩緩閉上眼,前世死去時萬民痛哭要與他一起共存亡的百姓,逐漸和前來相送他的百姓身影重合在一起。 他明明也沒有做什么,卻贏來了他們真心的相護,他似有所明悟,剎那間懂得了辛離離父親留下的羊皮紙卷的涵義。 民者,本也。 這興許就是蒼天準他重生讓他懂得的道理。 車轍留下長長的痕跡,能將人顛散架子的牛車晃晃悠悠往前走著,太史令們早已騎上馬,先一步趕到了洛陽,只留下拖家帶口的他們和何七郎一家為伴慢悠悠往洛陽前進著。 前年,崔郎君去了趟邊關做生意,突染惡疾,幾夕間撒手而去,打了眾人一個措手不及,萬沒想到崔郎君會突然離世。 但現在這個世道,能活過五十歲的人都是長壽了,崔郎君四十好幾的人,除了真正的親人會哭泣,大家只會貪戀他留下的巨額財產。 他的離世不出意外帶來了崔氏旁支的震動,在崔氏嫡子們的干預下,他的生意被旁支們分得七零八落,他的兒子們艱難地保護住了一部分產業,但和袁依婉一家做的桌椅生意卻沒能護住。 新上任的崔家郎君自然不會留著會分走三成利益的他們,陳柏卓與他們周旋半月有余,最后實在是惡心于他們頻出的昏招,又害怕他們會傷害袁依婉和辛離離,便與他們解除了每年都有上千兩銀子的合約,換了洛陽一處小宅子。 想也知道崔家不會給什么好房子,他們都沒在意這個,想著到了洛陽,先租個院子,最好能同何七郎一家當鄰居,然后將這房子出手,若是不好出,便將其租出去,最次也能讓陳柏卓開家小鋪子。 陳柏卓在京口縣的生意本是想交給何七郎負責的,奈何何七郎心意已決,堅定地要同陳柏卓一起去洛陽,至于其父母,又只有他這么一個長子,與其惦念著他,索性跟著一起走。 鞭長莫及,就怕留在京口縣的人不好好做生意,為此,陳柏卓特意拜托了抱樸真道觀的無丑,不用她親自參與,只需時不時去他鋪子上晃悠一圈,就足以達到震懾目的。 何七郎那同理,無丑本不想沾上麻煩,但想著陳柏卓和司馬佑安的關系,還是捏著鼻子應下了,總歸不能和小師叔斷了關系,麻煩些便麻煩些吧。 陳柏卓的生意做了這么些年,這點彎彎繞繞還是搞的定的,選的人也是沒有二心的,但他其實也是怕他不在京口縣坐鎮,世家等人若是找麻煩,他們沒辦法處理,有抱樸真道觀參與,任誰都要退避三分。 而袁依婉也心疼他們一家親自動手收拾出來的房子,二十一云齋那也是辛離離付出心血,慢慢磨成的,她不想賣出去,便將做豆腐的手藝完整的傳給了三郎母親,又將客棧生意交付給了蕙娘,給她們雇好伙計,讓她們時不時幫忙打掃一下房子。 不指著這兩塊能賺多少錢,只希望待他們有朝一日回到京口縣,還能住上自己的屋子,司馬佑安早就將房子又多租了二十年,他們定是能有機會回來的! 自家的屋子總歸是舒服又不一樣的,在牛車快要將人顛散架子時,他們終于抵達了洛陽,崔郎君的長子小崔郎君,早就同夫人在城門外候了好些天。 見到他們親切地迎了上去,為他們吹散了來到天子腳下洛陽的忐忑。 辛離離仰著頭看向氣派的洛陽城門,和京口縣的黃土城墻一比,京口縣的城墻猶如鄉下家沒錢修建隨便蓋的草屋,根本不是一個量級。 恢弘高聳的城墻由一塊塊厚實的磚壘成,上面沒有一絲縫隙,敞開的城門外,要入城的車隊、百姓,足有五列。 洛陽宮城內,得知司馬佑安已至洛陽的謝爍,主動參見陛下,太史令舉薦司馬佑安的折子已經交了上去,陛下已封司馬佑安為監候郎,他今日是想請陛下面見司馬佑安,讓司馬佑安在陛下面前露露臉。 司馬冉澤勾著唇角,問道:“怎么?孤給空忱子一個監候郎,愛卿替他抱不平來了?” 監候郎確實職位不高,可以說是太史令最低級的官位了,同六品小官沒甚區別,與空忱子做出的貢獻相比,不太相配,煤炭若是利用的好,價值無量,謝爍有心讓陛下再提拔提拔空忱子。 他相信只要陛下見到空忱子,定會認同空忱子的才華。 故意給監候郎的司馬冉澤心里冷笑,以為他不知道,給謝爍出主意控制他吃五石散量的人是誰嗎? 還有那一個個拳頭大小的藥丸子,上面裹了一層不知是什么東西的亮粉,就忽悠眾臣說是絕頂丹藥,每□□著他吃,苦都能苦死他的東西,都是那空忱子小兒干的好事,還想讓他見他,想得美。 還想高升,呵。 司馬冉澤“嘶”了一聲,頭疾又犯,隨手抓了個東西朝謝爍砸去,“孤不見他,讓他給孤滾!” 作者有話說: 司馬佑安:???你不見我??? 作者:還讓他滾,你會后悔的信不 第八十五章 帝王又犯病 薄紗飄浮后的宮殿內, 大立朝原本應年富力強,正值壯年的帝王,痛苦地抱著頭, 他的脖子上青筋蹦出, 用盡了十足的力氣才沒讓自己在龍榻上打滾。 待一輪痛苦過去,他枕著一頭烏發,大口喘息著,眼尾通紅一片,妖嬈又惹人憐惜。 衣裳大敞四開能看見內里白皙細膩的肌膚,腳上的木屐也不知踢到何處去了, 他赤足從宮殿內走出,無人敢看他。 他派出的人幾經打探,在青州發現一個不會說話的小郎君, 興沖沖而去敗興而歸,那孩子自出生以來便在父母身邊未從離去,不是他的安兒。 他的安兒在哪呢? 眼里浮上暴戾,回到寢殿中的他, 打掉了老宦官想要為他揉頭的手, 他的視線在自己殿中的十二個宮女身上游走, 里面有八個世家安插的探子。 他晃蕩著腳, 任由老宦官跪在地上為他擦拭干凈,他踢了踢腳說道:“你歇著, 讓她們來?!?/br> 滿足的看見她們瑟縮, 粉嫩的指尖在要隔空點到探子身上時嫌惡地頓了一下, 隨即偏到旁邊看起來比較順眼的宮女身上, “就你, 過來?!?/br> 宮女低低道了聲:“喏?!?/br> 她接過老宦官手里的白布, 重新放進溫水中清洗,待白布也染上水中的溫度,才輕柔放在年輕帝王的腳上擦拭起來。 殿內安靜一片,偶有的水花聲也引不起大家的注意,逐漸感到無聊的司馬冉澤低頭去瞧為他擦干凈腳的宮女,宮女相貌中等偏上,不算顏值非常高的人,反而屬于越看越耐看的類型。 有人喜歡艷麗充滿攻擊性的美貌,有人喜歡清粥小菜,有人就喜歡看得舒服的,他伸出手摸到了宮女的下巴上,感到這副軀體強自鎮定下偽裝的慌亂,舔了舔唇。 剛吃過一點五石散的他渾身都是熱的,就連指尖都帶著溫度,宮女忍耐著他的指尖向下游離,在她的脖頸附近游走,似乎在丈量他能否一只手掐斷,她忍不住咽了下口水,正觸碰到他的手指,他輕微地挑眉,起了些興致。 老宦官自他小時就跟隨著他,一眼便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帶著殿中的其他人撤離,可還有一個宮女留了下來,他們在干什么? 身為世家探子的宮女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應該和宮女曖昧的帝王,手指繼續摩擦著宮女的脖頸,眼卻直勾勾注視著她們,四目相對,她如墜冰窟,一下摔倒在殿內。 司馬冉澤傾身向前和她說話,聲音卻帶著毒:“好看嗎?” 他惡劣地笑起來,“帶下去,殺了?!?/br> 宮女被走進來的侍衛捂住嘴拖了下去,自從不會再在這座宮城中出現。 他手里的宮女在聽見他的話時很細微地抖了一下,披散的烏發落在她臉上,她嗅著香發瑟縮地想往后退去,被他的手牢牢扼住,不敢再動。 年輕的帝王眼神肆意,說出的話卻冰冷至極:“脫了?!?/br> 粉色的宮裳一件件掉落在地,直到一句潔白的身軀帶著羞恥感在他面前顫栗,他松開她的脖頸,反而執起她的手。 纖細的手指上,覆著一層薄薄的繭子,還不如他這副養尊處優的手來得細膩。 他自嘲地勾唇,他的祖父是可以騎馬御敵,擴張大立朝版圖的優秀郎君,而他卻只能在世家的控制下,裝瘋賣傻,便是習武都不能。 捏著她的指腹,他歪著細細咬著,絲毫不克制自己涌上的情緒,帶著人上了床榻。 一場春事還未停歇,時刻盯著帝王的世家們卻收到了他再一次毫無理由誅殺宮女,他又犯病了的消息! 帝王尚無子! 作者有話說: 嘖嘖,嘖嘖嘖 第八十六章 陳柏卓舊宅 洛陽不愧為大立朝又一國都, 巍峨、渾厚、又充滿著文藝的氣息,整座城市分為宮城、皇城與羅城(外城)。 羅城起著防護作用,足有八座城門, 最中央的便是寬約二十八米的南墻定鼎門。 從定鼎門東門進入, 便踏上了可以直通皇城和宮城,將羅城、皇城、宮城連在一條中軸的天街上,天街正中間的官道唯有官員可以行走,普通百姓只能在兩側走動。 然而作為這座城市的主干道,天街最寬處足有一百四十米,即使中間官道不讓行走, 兩側的道路也容得下牛車并排五輛行駛,辛離離家和何家的牛車車隊便同一起進城門的小崔郎君共同走著。 辛離離從牛車上探出頭,新奇地打量著這座歷史悠久, 出過眾多皇帝的洛陽城,感受著它的恢弘大氣。 踏入羅城,街道縱橫交錯、四通八達的將一百零三座四方型的坊串聯了起來,形成了棋盤式的格局, 每一個棋格中, 人們往來交通、互通有無。 小崔郎君介紹道:“羅城東北和南部也被我們叫做里坊, 是大家生活住宿所在, 若要采買則可以去南、西、北三市,其中以北市價格最為便宜, 南市規模最大, 西市居中?!?/br> 那大家生活的里坊又是怎么區分的?不待辛離離詢問, 踏上洛河上的天津橋, 她就明白了。 洛河以南房屋院落精致, 在天津橋最高處她甚至能瞧見那雕梁畫棟的宅院中假山流水的園林, 可見是達官顯貴、世家豪紳所在之處,再一扭頭,家燕飛在低矮的房檐中尋覓食物,成片的平民居出現在眼前。 因著司馬佑安要成為太史令的一員,故而袁依婉和辛離離想在皇城附近尋一處宅院住,以他之才華秉性,定有一日夠格上早朝,那當然是越近越好。 奈何這種房屋有市無價,想買也買不到,也沒有誰會愿意出手轉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