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室文學 第53節
柳生舉著手機,用表情和口型開靜音罵他。 誰知這人又得寸進尺,靠近了一步。柳生又瞪他,拿著手機的手卻也只能跟著他的耳朵往前動了動。 就當江淇文開始肆無忌憚地開始用腿蹭他時,就聽余也在手機里面好像說了什么,江淇文回答:“現在下去嗎?” 柳生抬頭看他。 “著急嗎?現在不行,”江淇文用濕漉漉的目光撫柳生的臉,“我現在好像不太方便……” 柳生別開那目光,終于從局促不安到忍無可忍,一縮手,把手機拿了回來。 “學長,是我……”柳生沒底氣道,“他馬上下去。嗯,拜拜?!?/br> 電話被狠狠地掛掉了。 “你不想我陪你嗎?這就把我推走了?!苯课膸е啻蔚贸训酿愖愫拓澋脽o厭的遺憾,“靈感怎么辦?” “快滾?!绷鷼夤墓?,但還是繞到后面給他松綁。繩子系的時候自己也動氣,那死結不太好拆,于是柳生更生氣了。一頓搗鼓,最后終于拆開了那個數據線的死結,讓江淇文那雙被勒紅的手腕重獲自由。 “我走了?”江淇文盯著他,“那后面只能你自己來了?!?/br> 柳生還沒懂這句話的意思,就被他一把按在了凳子上,自己還沒從物理沖擊里反應過來,雙手就又被背到后面。 “你要干嘛??!”柳生驚呼。 他感覺自己手上纏上了一個滑滑的布料。江淇文沒用那個數據線,好像是類似正裝領帶的材質。 “你看你,”江淇文惡人先告狀,“害得我辯論沒有領帶了。你主受文先’主受‘一會兒吧,哦,對,你好像要帶這個?!?/br> 柳生又驚又怒的目光還沒傳過去,就被江淇文拎起來的眼罩覆蓋住了。一片漆黑瞬間讓各種復雜的情緒半數都化為了恐懼。柳生雙腿亂踹,把凳子蹭得吱呀吱呀,又踹了他幾腳泄恨——但最后還是循著那個方向,雙腳死死勾住了江淇文的腿,“別走,你不能就把我綁了丟在這兒,別走……” “沒事的,你慢慢想嘛,”江淇文晃了一下被勾住的腿,慢慢掙脫出去,“我很快就回來?!?/br> 安全感也在那小腿間逐漸消失的觸感里流失,柳生手背掙扎不脫,開始哀求:“你來真的?我靠,別走。江、江哥。別走?!?/br> “只是給你一點代入感。放心,我把門鎖了,沒人會看見?!苯课膶λ姆磻?,“在你消腫就前就回來?!?/br> “什……” 失去視覺的柳生猛不防被深吻,比以往敏感幾倍的感官讓身體瞬間緊繃。 雙手被死死綁住,下巴被用力抬起。他被迫接了為數不多但有史以來最用力的一個吻,親得他渾身發抖。片刻后被放開,片刻后終于被放開,重獲氧氣的柳生喘得上氣不接下氣。 他下意識舔了舔嘴角,果然被親腫了。 “等我哦,太太?!?/br> 黑暗中,江淇文的聲音愈來愈遠。 “江淇文……”柳生踹出虛空的一腳,“你個王八蛋?。?!” 媽的! 這是什么放置play?。?! 第57章 難找的喻體 【柳生】 眼前的幽冥讓柳生渾身不自在。從小養成過半夜去廚房偷東西吃的習慣,他并不怕黑。只是自己的場景好像更加棘手,因為黑暗的邊緣透出一圈光,也就說明自己的并非沐浴著黑暗,而是被迫以一種不平等的關系暴露自己。 四下無人,但安靜得讓他發毛,屋里每一個他印象里的陳設都好像長了眼,靜靜地望著他。 不是恐怖片,而是……自己被強吻了半天、現在腫著嘴巴意yin劇情走向的見證者。 真是寫擬人寫魔怔了,以后要練習白描…… 他恨恨地想。 之后的劇情應該是—— 他往前竄了竄,還是沒能夠到桌子上的手機。 可惡…… 他猛然想起自己抓著江淇文的喉嚨,逼他叫主人的樣子。 那個場景不斷出現在自己聯想、恍神、午夜夢回……導致自己一看見“作者經歷了什么”就心虛。爆更不是因為經歷了什么,不更了才是因為經歷什么…… ……總之幫大忙了,現在全想起來了。 “我問你,你現在的淚,又是為誰而流?” “為你的冒昧?!贝筇焓挂Ьo嘴唇。 “為你自己。為你自己的情欲,陌生得讓你恐懼。嘗過了又得不到滿足,你現在心里很癢吧。 “欠的債也該還了。如果你不給我本金,我會從你這里拿走很多利息。 “我最后一次問你,你該叫我什么?” 最后沒叫! 要被拿走利息了! 柳生生出些變態的快意。不過終究是親媽,變態人格還沒持續多久,他就又開始共情。大天使的形象目前展現出的原比惡魔羊要立體,就好像初嘗紓解的自己,又好像……風雪里痛苦的江哥。 對于情事的迷茫,讓他們一個思想上策馬奔騰,身體上無能為力;一個身體上血氣方剛,思想上封建殘余……而且這種性壓抑的現象絕對不是個例,而是幾代人的執迷不醒。 他和江淇文的親密關系,就好像是某種儀式,在打開自己心扉的同時也具有了一定對抗世俗道德壟斷的意義。 ……警惕中文人升華主題的習慣。因為—— 自己明明已經落到這般田地了!還讓柳生想,他想什么?是背著手做一回惡魔羊的夢男,還是把江淇文對自己的行徑寫到文里? 一想到那個突如其來、用力吮吸的,目的性極強的吻,他的呼吸不禁又快了幾分。消腫就回來的話……柳生舔了舔嘴角。 舔掉的是……他的…… 完了。他察覺到什么,第一時間把腿疊了起來。 誰知此時桌子上的手機響了。 他抻著脖子在眼罩向下的縫隙里,用盡全力才瞅到幾個字:【那個臭人】 這個智障。居然是他打的,這廝覺得自己要怎么接? 【逃竄奔跑的池良宙】 追上來了! 救命—— 我躲! 又跟上來了! 【江淇文】 “喂,是我。沒有打擾你吧?!?/br> “你有病吧,”柳生罵他,“給我打電話,想讓我怎么接?” 電話里的聲音比平時軟了幾分。 “用鼻子?用舌頭?”江淇文笑得很淡,“總該不會掙開了吧?!?/br> 繩子的系法是從學長給的學習資料之一里學的,比較……專業。 柳生捏緊了他的智能手表,“……旁邊沒人吧你?!?/br> 江淇文看了一眼遠處討論的辯友,又笑了一下,只說,“還要過一會兒才能回去,消下去的時差待會兒給你補上。 “是利息?!?/br> 又壞心眼地自導自演道:“沒有,在打電話?!?/br> 對面沉默兩秒,直接掛了。 江淇文露出得逞的笑。 【柳生】 柳生憤憤掛了電話,小腿緊緊頂著凳子腿,胸口卻仍舊起伏不定。 這臭男人聲音怎么這么好聽? 平時一臉欠揍就算了,一旦篤定地說些什么,就有一種反差和信念感的魔力,低沉的嗓音瞬間沾滿了磁性,感覺面前的手機要漏電了。 整個人被撩得亂七八糟。 什么舌頭,什么利息? 不許色色!但是在這種場合打擦邊球,還挺刺激…… 什么奇怪的愛好被開發了。 他向下垂著眼睛,轉向書桌別的方向,看到一點點在手機旁邊,草稿紙上工整的字體,忍不住伸長脖子多看了一會兒。不是行書之類極具個性的字體,而是簡約大方的正楷。他又不禁想到江淇文人雖然沒個正形,但在書桌前端正坐姿的樣子,鄭重又謹慎地頓筆,出鋒,最后收筆。握著鋼筆的手必定也是印象里的修長勻稱,就好像之前幫他的…… 柳生完全無法進入劇情。 滿腦子都是那個混蛋。 再這樣下去這周可能寫不完了。不如直接就地取材,把之前干過的茍且都拿來用用,比如……該怎么形容擁抱? 怎么描寫撫摸? 又怎么比喻接吻…… 他一個一個想過去,時間也隨著目光的缺失,悄然而迅速地流失了。 突然之間,一陣急促的腳步掠過。 他摒住呼吸,有點緊張。不過好在那腳步太過匆忙,瞬間掠過后便消失不見了。 他豎起耳朵聽了幾秒,才呼出一口氣,把勾起的腿放下來。 不一會兒外面又開始喧鬧,好像是宿管阿姨來了,一群性感男大學生亂哄哄地打鬧,有一個人被同伴攔著不讓回去,嘴里嘶吼著:“讓我穿條褲子——” 嘈雜紛亂,吵得他無法思考。 他只好輔助聲音,出聲捋了一下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