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玉分出元神減緩坍塌的速度，直到最后一名弟子逃離，容玉也只來得及將妄川宗已故弟子的殘留帶出。

    一直養在妄川宗。

    最后，沈星野給殘魂造了一個夢。

    夢里他們仍然是妄川宗的弟子，日復一日地過著原來的生活。

    “進山查探下吧?！甭窇蜒┛傆X得秘境復原有些蹊蹺，“既已坍塌，為何重啟秘境后會莫名其妙的復原？”

    “嗯?！?/br>
    殷見寒自然沒有異議。

    兩人入山洞查探，期間殷見寒牽著路懷雪的手，可即便如此，入山洞后，二人明顯察覺到靈力被削弱。

    像是被什么無形之力所壓制。

    越到深處，威壓感越強。

    洞內忽然暗了下來，路懷雪只覺得眼前一黑，腳下是失重感。

    “殷見寒?！?/br>
    沒有回應，等路懷雪落地后，眼前才再次變得清明，被他握著的手赫然變成枯木枝。

    路懷雪倒是不慌。

    他肯定殷見寒就在自己身邊，只是他們看不到彼此。

    “路懷雪?！?/br>
    腳下剛有動作，路懷雪聽到久違的聲音。

    是系統。

    【你還記得自己的初衷嗎？】

    【現在你已經貪戀人世，不愿變回孤魂野鬼了吧?！?/br>
    路懷雪不動聲色。

    系統繼續道。

    【你若還想投胎轉世，那我可以助你?！?/br>
    “是助我，還是殺我？”路懷雪雖然不知道系統究竟想干嘛，但他大概猜到了，系統早就知道他是容玉。

    要他做任務，或許也是想借機殺死他。

    路懷雪沒有將猜想說出來，他想從系統這套些話。

    “沒能殺死容玉，應該說沒能殺死我，你很失望吧?！?/br>
    系統沉默，路懷雪便知道自己猜對了。

    【是天道不容你?！?/br>
    【我不過遵從天道旨意?！?/br>
    【你沒有完全恢復記憶吧？你說知道的，都是殷見寒告訴你的。他說的就一定是真的？】

    “誰說我不記得?！?/br>
    路懷雪覺得系統是在試探他。

    【你記得的不過是片段，當不得真?！?/br>
    “我倒是好奇，你是怎么來去自如？”

    不管系統能不能隨意選定宿主或者解除綁定，聯想到原世界的模糊的記憶。路懷雪猜測，系統一定是在他第一次來到這個世界時，就綁定了他。

    當時他的任務是，照顧殷見寒。

    后來為什么失控了？

    【我知道你不信我?！?/br>
    【但你真的覺得這樣便對了嗎？你對殷見寒做過的那些事，不記得就可以當沒發生過嗎？已造成的傷害，不去提就沒有任何影響嗎？】

    【我若是殷見寒，你當初那么欺騙我，那我一定會加倍返還給你?！?/br>
    【你的記憶，或者說他告訴你的記憶中，你們倆是相愛的。但你自己想想，就沒有疑點嗎？】

    理智告訴路懷雪他不應該輕信系統，可他不自覺回想起剛入妄川宗時，他誤闖靈池，當時殷見寒神志不清，他為了擺脫殷見寒的桎梏，動手上了他。

    殷見寒那時說的是什么。

    “師兄，你還想再殺我一次嗎？”

    【知道為什么天道不容你嗎？】

    【你的任務就是騙取殷見寒的信任，等他一步一步爬上山頂，再親自將他推入谷底?！?/br>
    【你根本就不喜歡他，你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按照我給你的任務行事，從始至終，你都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br>
    【我告訴你，你前世死于車禍。為了續命，你答應了我給你的任務，入魔窟，接近殷見寒，一步一步將他引入深淵?！?/br>
    【殷見寒早就不是曾經的那個殷見寒，他重啟秘境只有一個目的?！?/br>
    【借機殺人?！?/br>
    【到時候只要將這些歸結為再次意外坍塌，便和他沒有關系了，他還是風光月霽的仙道主?！?/br>
    “說完了？”路懷雪不以為意，“那我便告訴你，我不在意他究竟為了什么，也不在意他想做什么?！?/br>
    “不管你如何離間我們，我也不會信?！?/br>
    “出來吧?！?/br>
    路懷雪視線轉向山石后面，一道人影走了出來。

    “是你？”

    “怪不得?！?/br>
    路懷雪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怪不得你會知道這么多，都是系統告訴你的?！?/br>
    路玉頓了下，“是?！?/br>
    “我來不過是想還原下當年的真相，信與不信，你可以看看過再說?！?/br>
    路玉話音一落，一道白光閃過，路懷雪眨眼便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荊棘之巔，位于魔窟東側，瘴氣彌漫。路懷雪從繚繞的煙霧中看見一道虛影。

    那道虛影越來越清晰。

    是容玉的身影。

    他右手執劍，面色肅然，冷眼看著對面的人。

    “很意外？”容玉眉梢微挑，漂亮的眸子微微瞇起，“我以為你猜到了?！?/br>
    殷見寒面色清冷，眼睫輕顫不如他所表現的那般平靜。

    “你一直都在騙我？”

    “還不夠明顯？”

    路懷雪的手指輕輕擦過劍刃，眉眼盡顯柔情，仿若他手里提的不是劍，而是是情。人所贈的之物。

    “你不是總想和我比試，為什么不動手？”

    殷見寒不為所動，倔強地像個孩子。

    “你不會傷我的?！?/br>
    似是在嘲諷殷見寒的幼稚，長劍貫穿刺入左腹，血染紅了白色的外袍。

    “我從前便告訴過你，不要輕信他人?！?/br>
    刀柄轉動，似嫌傷口不夠深，路懷雪沒有猶豫將劍拔出，接著又刺向殷見寒的胸口，他側身躲過這一劍。

    “我還以為你真不躲?！?/br>
    容玉嗤笑一聲，殷見寒抬手用力抓住劍刃，掌心被刀刃劃破，殷紅的血滴落在地上。

    “你不是他人?！?/br>
    似乎是覺得這話不夠，他又道。

    “我們成過親?！?/br>
    “只是幻境，不作數?！?/br>
    “作數?！币笠姾?，握著劍刃的手更緊了些，有幾分委屈?！澳阆矚g我?！?/br>
    容玉不說話，就這么看著他，殷見寒沉默了許久又道?！澳阆矚g我的，你為什么不敢承認?！?/br>
    “天道不容我，只有在你身邊的時候，天雷落不到我身上?！?/br>
    容玉眼神冷漠，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

    路懷雪分得清真假，他知道這些都是真實發生過的，不止是容玉。

    他想起來了。

    路懷雪也曾幾次遇上天雷。

    前兩次是為了糊弄殷見寒，半真半假的發誓，結果招來了天雷。

    那時，路懷雪沒多想。

    直到第三次，路懷雪也很納悶自己是什么招雷體質。

    原來真相非如此，不是招雷。

    而是天道容不下他，因為他是個外來者，是破壞這個世界平衡的外來者。

    路懷雪正想著，忽然聽到殷見寒道。

    “我可以繼續護著你的?！?/br>
    “已經不需要了?！比萦窭淠卮驍嗨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