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章吉 第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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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長孫愉愉時不時眼神還會落在她身上一下,但如今長孫愉愉已經完全沒把長孫丹當做對手了。 現在的長孫愉愉整忙著她的民族大團結,將多羅等人,還有西域索菲亞公主等人全部邀請到了寧園,純粹小女兒家的聚會,也不吟詩作賦,卻有唱歌、跳舞。 這兩項卻是草原郡主和西域公主的強項,所以是賓主盡歡,長孫愉愉還學了不少西域舞蹈。她發現,西域舞扭腰擺胯的動作極多,要求還極高,她們中原舞蹈以柔美優雅為要,而西域舞卻是熱情奔放,讓跳舞的人心情也會跟著高興起來。 那種舞蹈還帶著讓人臉紅的刺激感,一群姑娘家偷偷摸摸地在寧園里跳,別有一種叛逆的愉悅感。也有那想得多的,想著以后成了親…… 索菲亞十分耐心地教長孫愉愉跳舞,而禮尚往來的是,長孫愉愉送了她們和多羅等人一人一套刺繡精致的中原服飾,還領著杜麗棠等人親手給多羅她們裝扮一新。 一群女孩兒嘰嘰喳喳,嘻嘻哈哈的,哪怕語言不通,也沒多久就玩到了一塊兒,用手比劃顯得更歡樂。 只是與此同時,長孫愉愉卻又難免想到了陸行,要是能跟著他學點兒西域話也不錯,但旋即長孫愉愉就否掉了自己這個念頭,還是讓她娘親給她找個胡女做奴婢,自然也就能學會了。 長孫愉愉這邊自是歡聲笑語,陸行的小院子卻寂靜得可聽春花綻放的聲音。 青老無聲地來到陸行身后,“公子,江海洋交代的那個匿名高價收買《春居圖》的人已經找到了?!?/br> 第74章 那齊洲大盜江海洋之所以會冒險潛入京城盜取《春居圖》, 正是因為有人在齊洲黑市上出了極高的價錢買這幅畫。 青老報了個名字。名字挺陌生,但是順藤摸瓜就找出了個京城熟悉的名字。 “公子,我們是不是該跟華寧縣主提個醒兒???“青老又問。 陸行放下手中的書卷, 看向青老溫和無害地笑了笑,“有些事情過猶不及,晉陽公主府孤兒寡母的, 你若是做得太多, 她們反而會覺得你有陰謀有企圖?!?/br> 這話倒也不假, 但明知道有人對小縣主心存不軌也不提醒一下這就說不過去了,因此青老猶疑片刻道:“可是……” 陸行又笑了笑, 然后拿起了書卷,這就是此次談話到此結束的意思。 青老無奈只能退了出去,陸行不同意, 他也不能私自去找小縣主。因為他不是泉石那愣頭青。 說起愣頭青這會兒還躺在床上的, 腿斷了一只,手臂也折了,江汪洋可不是那么好抓住的。本來這種苦勞力他還以為要落到他或者傅婆身上的,結果卻是泉石被派了出去,美名其曰是歷練, 但是具體原因么…… 青老搖搖頭,覺得自己不能把自家公子想得太壞了。不過他還是弄不懂為何自家公子不愿意提醒小縣主, 這說不通啊。 青老將自己的疑慮說給了傅婆聽, “哪怕小縣主有些驕矜, 但本性不壞, 對著咱們也沒有頤指氣使, 怎的公子就不肯提醒她一下?這可不像公子的為人?!?/br> 傅婆也是想不明白, 但有件事她卻知道, “別管了,公子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咱們聽他的就是了?!睖匚娜逖?,急公好義的陸家九公子也有陽光照不到的那一面。 青老只好點點頭,連傅婆都不支持他,他自然更不可能說出去。 卻說長孫愉愉忙過了馬球賽,人也沒閑著,她想要重修皇家畫館,修成她心目中的樣子,這當然要花一大筆銀子,然她覺得銀子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有時候太多了也不是好事兒,晉陽公主又由著她折騰,所以這畫館她想修,還真就能修。 于是畫圖樣,找造園師等都夠她忙活的了,好在她那皇帝舅舅也支持她,宮里匠作監的大師傅都得給她幫忙。 日子過得十分充實,唯一叫人擔憂的就是,皇帝自從三皇子死后,身子就時好時壞,這回雖然好了,但瞧著總沒有往日的精氣神。 晉陽公主時常唉聲嘆氣,既是為了皇帝的龍體也是為了長孫愉愉的親事至今沒有著落,只恨全天下的男子都配不上她的寶貝女兒。 這種時候長孫愉愉自然得想法兒逗自己娘親開心,不過晉陽公主沒什么特別愛好,唯一喜歡的就是書畫,這還是跟著長孫愉愉她爹養成的。 四月佛誕節,福隆寺每年都會有大型廟會。這廟會有多大呢,可以說是以京城為中心,方圓五百里內的商販和老百姓都會來趕這廟會,因此漸漸地這廟會就成了大氣候。 賣畫的棚子一直從琉璃巷搭到了長春巷,各種字畫、立軸、條幅、對聯應有盡有,從青綠山水、寫意山水到花卉蟲魚、仕女工筆樣樣不缺,更是號稱什么石悉知、谷蒼山、道玄和尚的畫都有。 今年還特別宣傳自家有展揚的畫,這是因為《春居圖》失竊的案子被大家傳得神乎其神,展揚也就跟著出了大名,其畫作的價格如今幾乎直逼石悉知和谷蒼山這種大家了。 沿著賣畫的蘆席棚子往里,就是賣紙鳶的,今年生意特別紅火,也是多虧了長孫愉愉那場紙鳶會。不得不說,華寧縣主的帶貨能力那絕對是京城數一數二的。 紙鳶棚子往東是數不清的玩藝攤,往西則是各式各樣的吃食攤子,往福隆寺大門口去,就是各色珠寶攤、玉器攤、書攤等。 而福隆寺里頭則有尼姑庵擺的攤子,賣些自己做的絨花、梳子之類。 長孫愉愉帶著面紗,身邊被八個人圍著,替她驅趕一切不長眼睛想要靠近的人,就這么大搖大擺地逛著畫棚子。她來這兒卻不是為了撿漏,就想看看能否挑出點兒珍品來,順帶看看有沒有被埋沒的畫師。 所以她幾乎每個棚子都會駐足觀看,她賞畫,大部分的人就賞她?;钌拇竺廊穗y道不比平面的畫好看?哪怕看不到臉,但聞著那股香氣,看著她的步子,都覺得心情整個升華了。 京城有名的書畫鋪子榮古齋也在這兒設了點兒,掌柜的一眼就認出了長孫愉愉,晉陽公主母女可是他們的老主顧。掌柜的跟請菩薩似地將她請進了棚子里,曉得華寧縣主的怪毛病,所以也沒敢上茶水,只是把那凳子用帕子擦了又擦,請她上座。 長孫愉愉卻沒在乎那掌柜的,她卻是一眼認出了此刻棚子里站著的人,陸行。 陸行此刻正在看一幅畫,長孫愉愉掃了一眼,那是仿石悉知的《山月圖》。為何說仿呢?因為長孫愉愉只一眼就看出那是假的石悉知了。 但這并不是說這幅畫就造假手藝差,不得不說長孫愉愉還是很有些眼力勁兒的。能練出這種眼力勁兒卻也不一般,非打小就沉浸在書畫里才行,而且還得看慣了真跡才有這種“第一眼的直覺“。 “勞駕替我包起來?!标懶械?。 棚子里的幫工立馬應了一聲,手腳麻利地就開始卷畫。另一人端了托盤來,這就是請陸行給錢的意思。 書畫鋪子貓膩多,生怕客人反悔,宰一個算一個,所以收錢得很麻利。 陸行從袖口里拿出一張銀票遞過去,長孫愉愉雖然只瞥了一眼,卻已經認出那花色乃是“富昌錢莊”一千兩面額的票子。 一千兩買一幅假畫可是吃了大虧了。 長孫愉愉忍不住道:“陸修撰?!?/br> 陸行轉過頭看向長孫愉愉,似乎有些詫異這人怎么會在此。 長孫愉愉都習慣陸行這般忽略自己了,要是換了其他人早就知道她進了這棚子了。她雖然對陸行有點兒小意見,卻也不忍心他上當,本來就是窮酸了,再被騙就更窮了。 只是華寧縣主也不想想,能出手一千兩銀子買一幅畫的人能是真窮酸么?唔,不過也不怪長孫愉愉,一千兩么在華寧縣主眼里真不算個啥。別說一千兩了,家有萬金,在她眼里也還是個窮酸。 “陸修撰,可否借一步說話?!遍L孫愉愉道,她也不好當著人掌柜的面壞了別人的生意。若是換成其他人買畫,長孫愉愉根本不會過問的,但陸行卻是幫過她的,她不是那等不知恩的人。 陸行不肯挪步,“縣主有話,但說無妨?!?/br> 長孫愉愉真是呵呵了,陸行這是什么意思?怕自己怎么著他?他當他是潘安再世,衛階重生么?她堂堂華寧縣主難道能對他有什么想法。 處處避嫌,要把自己顯得光風霽月么?長孫愉愉真恨不能就此不理會陸行,就讓他上當受騙好了。 可是,她畢竟是善良人。 長孫愉愉深呼吸了一口,告誡自己別生氣?!澳欠?,你要不要再看看?”這暗示夠明顯了吧? 那幅畫其實仿得挺真的,連石悉知那種力透紙背的筆力都模仿出來了,然而假的就是假的。 陸行禮貌性地翹了翹唇角,“多謝縣主?!钡剡^頭還是將銀票遞到了那托盤里。 長孫愉愉卻是不好再多說什么了,只是她心里有些懷疑,陸行不該是個沒眼力的人,怎么會出一千兩買那畫? 若真是石悉知的畫,沒個五萬,也得賣個一萬兩。榮古齋之所以賣一千兩,這就是瞅準了某些人的撿漏心理。他以為他是撿漏了,殊不知卻是走眼了。 畫包好了陸行拿了畫軸便轉身離開,長孫愉愉想來想去,還是按捺不住好奇地跟了上去。 “陸修撰?!遍L孫愉愉在陸行身后喊道,快走了兩步超過了護衛她的人而到陸行身邊。偏這廟會人實在太多了,肖子清等人也是使了勁兒用身體和手臂擋住旁人才能讓長孫愉愉不被人擠著的,這會兒她自己走出了”舒服圈“,一下就感受到了人浪的沖擊。 陸行不得不側了側身體,替她擋住了那旁邊兒的黑毛大漢。肖子清等人見狀也已經趕了上來,可算是又把長孫愉愉圍了起來。 長孫愉愉卻沒在乎這些,她盯著陸行道:“陸修撰,你難道沒看出剛才那幅石悉知的畫乃是后世仿的么?做舊做得挺真的,可還是假的。要是真的怎么會那么便宜?” 陸行點了點頭,“嗯?!?/br> 長孫愉愉就更是奇了怪了,“你知道是假的還買?” 不僅長孫愉愉奇怪,就是榮古齋的掌柜都在納罕,他也是沒想到陸行會在華寧縣主提示得那么明白的情況下還買。他不由得回憶了一下那幅畫,在想自己該不會是看走眼了吧?但是不可能啊,他東家那可是鑒畫高手,東家斷定的假畫,絕不可能是真的。 然則陸行沒有回答長孫愉愉的話,視線卻是投向了她的后方。 長孫愉愉順著陸行的視線往后看,卻瞧見了韋嬛如。她一時覺得無趣,想扭頭走吧,又怕看在韋嬛如眼里好像她和陸行真有點兒什么似的,所以長孫愉愉索性站著不動。 只是她看到韋嬛如之后就忽略其他人,只當陸行往那邊看,肯定是在看他的未婚妻。 韋嬛如見長孫愉愉朝她看過來,也成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后索性迎著他們走了過去。 “陸世兄,華寧,好巧啊,你們也是碰巧遇見了么?” 長孫愉愉一看韋嬛如那勉強的笑容就知道她言不由衷,只怕她自己都不信。長孫愉愉卻沒興趣玩什么你猜的游戲,她也不愿意讓韋嬛如產生不必要的誤會。 所以長孫愉愉揚了揚下巴,翻了個白眼,“不是碰巧。我是看某個傻子買了幅假畫,好心提醒他,他還不領情?!闭f罷長孫愉愉扭身就走了。 韋嬛如卻是松了口氣,“世兄你買畫了?” 陸行點了點頭,“嗯?!?/br> 韋嬛如道:“華寧的脾氣有些傲,你別放在心上。我相信世兄自己的眼光?!?/br> 陸行笑了笑,卻是沒接這茬,轉而道:“世妹逛廟會是有什么想買的么?”廟會人太多,眼前人又是他的未婚妻,陸行怎么著也要護著她逛的。 長孫愉愉回頭看了看,只見陸行側身替韋嬛如擋住人群,兩人漸漸地消失在人海里。她重新將視線調回正前方,想著還得給他二人準備成親的賀禮呢。 第75章 這個念頭一升起的時候, 長孫愉愉就已經知道該送什么了。陸行年幼喪父,當初她送了他一面他父親所畫的扇子,他后來才肯幫她娘親制那催眠香丸, 也才肯幫她修復畫的。長孫愉愉想著,對陸行而言,最好的成親禮物, 大概也是他爹的墨寶。 這種東西, 趁著廟會打探是合適的, 因為四面八方的書畫鋪子在這兒都有擺攤,卻可省了不少人力物力。 果不其然, 第三日上頭冬柚就來稟道:“縣主,我在古意齋打聽到,他們有個客人手里有一幅陸學士的《墨竹圖》, 但真假就不好判斷了, 還需縣主前去看看?!?/br> 長孫愉愉點點頭,“他們那位客人肯賣?” 冬柚道:“古意齋的東家想討好縣主,也想做成這筆買賣,自然會竭力勸說那位客人的,那位客人也點了頭, 就約在明日他把畫帶到古意齋的棚子里?!?/br> 長孫愉愉蹙眉道:“怎么約在廟會那兒,人忒多了?!彼憛捘欠N擁擠, 而且四周都是汗味兒。 “那位客人大抵是想順便逛逛廟會吧?!倍值? “何況古意齋的人手基本都在廟會的棚子上?!?/br> 長孫愉愉點點頭, 想來也就是這個理由了。但她畢竟有求于人, 雖然嫌棄廟會, 但還是只能走一趟。 次日長孫愉愉戴了帷帽, 在肖子清等人的保護下又到了福隆寺廟會, 她徑直往書畫棚子那邊兒去,其他的東西如珠寶類的紅貨長孫愉愉卻是看也沒興趣看的,那里頭但凡好的早就送到她府上由著她先挑一遍了。 只是在書畫棚子里長孫愉愉遠遠地就又瞥見陸行的影子了,她下意識地就避了開去。主要是這個人太氣人了,好心還沒好報,偏偏他還幫過自己不少忙,基于這種矛盾心理,長孫愉愉覺得還是少見為妙。 因著分了神,長孫愉愉都沒發覺她身邊護衛的人竟然被人群給切割了開來,等她由冬柚引著走到古意齋時,連肖子清都不在身邊了,主要是廟會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武功再高強也行進不快,除非殺開一條血路。 肖子清焦急地望著人群里冒出頭的長孫愉愉,明明近在咫尺卻怎么也走不過去。 好在古意齋也不遠,肖子清用手肘使勁兒推、排,總算走到古意齋的棚子里時卻沒見著長孫愉愉和冬柚。她慌地轉身四處看了看,都沒有兩人的蹤影,心下不由著急,一把抓住古意齋的掌柜的道:“華寧縣主呢?” 那掌柜一臉茫然地看著肖子清,“沒見著縣主啊,我們也在等她呢,客人一大早就拿著那幅《墨竹圖》來了?!?/br> 肖子清一時弄不清掌柜的是裝傻還是真不知道,但有一點她是明白的,泰半是出事兒了。但她又抱著僥幸心理,這京城光天化日之下敢對華寧縣主動手的沒幾個人,所以也許長孫愉愉是看到什么熟悉的人或者想要的東西去了別的棚子? 肖子清對著后面跟來的其他仆婦吩咐了幾句,一行人迅速地散了開去到處找長孫愉愉。然則半個時辰過去了,大家一碰頭,卻是誰都沒見著長孫愉愉。 肖子清嚇得滿臉慘白,其他人也是同樣,腳都在發抖,其中一人最慫,竟然尿了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