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rua禿了大師兄的貓耳 第55節
柳千千腦子轉得飛快,很快想起什么似的微微睜大眼睛。 她回身摸索了一下石壁,又貼著手仔細檢查了紋理,終于確定此處石洞和最最開始她在夢里見過師兄泡池子的石洞應是系出同源。 不能說是完全相同,但不管是巖層的分布、硬度還是風化程度,再不濟至少也是極為鄰近。 因有制作夢盒的經驗,她深知虛境所有皆會保有夢主現實中的經歷痕跡。而現今這個石洞如此逼真,絕不會是憑空捏造。 這么說來,豈不是……難道這幕后之人,就在宗門內? 她只覺肝膽俱寒。 可現在當先要考慮的是如何在這盡量拖長時間。她大致能推測,師兄進入渦流后從夢境中醒來需要花費時間,而他想要喚醒如今墜入這個更深層隱秘虛境的自己,大概更耗功夫。 垂眸,她看見腕間屬于靈契的金色枝蔓印記稍顯黯淡,心知這是因為如今她和師兄分隔太遠。 也不知為何現在還沒有人來,但她不能在這里空耗時間被動地坐以待斃。 可惜處在他人夢境之中,乾坤袋無效,身無長物,這對需用械具輔助提升戰力的她來說實在不利。 只此時,她突然想起了之前那間神秘當鋪里,紅衣女子交給她的小巧水晶球。 對方說過,她很快會用得上的。 會是現在么? 柳千千從腰間摸出那顆水晶球。 因為滿手血污,那顆小球也跟著被染臟了,她拿指腹擦了擦,卻慢慢發現血跡竟似浸染進了水晶球內部一般,流光溢彩的小球忽然整顆放起光暈來,就在這重光暈之間,她的指尖顏色慢慢變淡,緊接著延伸而上,整只手都歸于無形。 她的心臟猛跳,意識到這顆小球的作用,忍不住低頭檢查自己的身子。 竟然真的隱形了嗎? 這感覺十分奇異,她低頭看不見自己的身體,一時有些找不準動作。只現在不是驚奇的時候,她很快又看見地上被自己弄出的血跡,明白這東西一時無法掩蓋。 甚至她此刻還在流血的指尖,似只要破開某個無形的輕薄結界,便會顯露回鮮紅顏色滴落地上。 思考片刻,她很快勉力起身,踩著一雙腳底都是血跡的鞋在小室內四處混走了一圈,等血鞋印印得到處都是后,她小心隱匿痕跡停在了石門口,飛快脫下鞋子站到石門一側。 既然她現在應是隱身的狀態,那么她能離開這間小室的最好時機,就是任何人開門后下意識想要進來查看的瞬間。 柳千千貼著墻,適時聽見了一點細弱的腳步聲。 來了。 她努力緩住心跳,勸說自己往樂觀一點想,也許她馬上就能見到“罪魁禍首”了。 這不算是個保險的計劃,因為她的閉氣術堅持不了多久,更何況她不清楚這顆水晶小球的隱身有無時效,以及它的隱身究竟能不能針對夢境主人。 那腳步聲漸近,她很快全身繃緊,只等對方打開石門。 已有喀啦喀啦的雜響傳來,石門滑動著側開,然而對方卻沒有第一時間踏進來。 柳千千的心猛然一沉,但她還是力持鎮靜,一動不動地靜候。 他們如今應相隔不過尺來寬,只對方在洞外,而她在洞內。 她甚至能于無聲處聽清對方似乎格外緩慢的呼吸。 柳千千屏息凝神,終于,在這短暫又漫長的寂靜里,她看見有什么東西從門口飄入。 那一瞬她的心已是被提到了極點。 然而當先闖入視線的,是她已經十分眼熟的黑色濃霧。 絲絲縷縷的濃霧纏繞著一只腳踩入石室之內,緊接著便是同樣裹在霧氣之中的手和身子。 她完全辨不出對方的形貌。 雖是略有失望,但柳千千只掐著對方似在仔細看地上的血跡的空隙,貼著石壁飛快挪向石門。 幾乎就在她起身動作的瞬間,那團黑霧之中突然閃出一只手朝著她的方向凌空一抓,好在柳千千有所預料,不顧傷口,猛地側身回退躲避閃過。 “柳千千?” 一道極為怪異的嗓音響起,似男似女,還混著“嘶嘶”的氣聲,讓柳千千幾乎當場被釘在原地般的渾身僵硬。 對方竟然知道她的名字,知道她是誰。 不行,不能輕易亂了陣腳。 她貼著石壁,眼見對方一擊不中,卻也并不急著再次出手,好像不太擔心她會逃跑。 亦或者是覺得,她再如何跑,也跑不出這里。 “怪道是紅色的血,”那古怪聲音還是慢悠悠的,“我本還想著過來之前多候一候,也許等月魘的血流干,印成,事情會更好辦些?!?/br> 這下柳千千已經不僅僅是僵硬了,她只覺得渾身發寒。 掉進這里的原本應該是誰,這個“月魘”指的是什么,她實在再清楚不過。 “不過你最好不要想著從這扇門出去哦,你該記得這里是虛境深處,若是再往下掉,你的靈識會被無盡虛空攪散的?!?/br> “世間就再沒有柳千千這個人了?!?/br> 對方開口的聲音輕松,甚至帶了點玩味的笑意,卻讓柳千千更覺瘆人。 那團黑霧繚繞著動作起來,卻也是腳步輕緩,仿若試探。 這讓柳千千意識到自己的位置應該沒有暴露,方才那一擊,大概只是對方下意識地懷疑。 “原來你還會隱身嗎?可我記得你應該只是個普通人才對?!?/br> 她聽不出來這團黑霧裹著的是誰,或者說在這層掩飾之下,對方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可以被她捕捉到的特征。 從之前的驚訝和恐懼中緩過神來,她屏著氣根據對方的動作同樣在小室內慢吞吞謹慎移動。 她確實也放棄了從石門離開的想法。 倒不是完全信了對方的話,而是這團濃霧雖有試探的動作,但整個人已經在那一擊之后退守到了石門口,她方才因為那句“柳千千”而停頓的片刻,便已經錯失了跑出去的最好時機。 在這般僵局之中,柳千千親眼看見那團黑霧里閃現冷光,對方手中幻化出了一條銀光閃閃的鎖鏈鉤鐮。 “不如我們來玩一個游戲,”那條鉤鐮隨著對方的動作旋轉起來,破空的風聲讓柳千千受傷的胸口跟著隱隱作痛,“這個游戲叫……甕中捉鱉?” 話音落,對方似乎再次輕聲笑了笑。 不能輕易放棄,柳千千背著手摳到石壁上,開始判斷對方若是平甩鉤鐮她該如何躲避,她一定要再多撐一撐,只要再撐一撐…… 就在此時,她身后的石壁忽然中開,原本貼著墻的她似是被猛然向后拖拽起飛。 黑霧顯然也察覺到了此處驚變,那道鋒利鉤鐮緊跟著朝此處擊出,銀光閃爍著朝著她面門襲來。 就在那薄如紙片的刃尖堪堪將要追至她眼前時,柳千千猛地一陣心悸,突然睜開眼睛。 她急促喘息,在一片模糊中慢慢對焦到了師兄的面容。 昏昏室內,師兄看起來實在是憔悴狼狽得厲害,他的墨發散亂,蒼白面容盡是汗意,只一雙紅通通的漂亮眼睛就在近處盯著她。 柳千千第一時間想的是,他們離得好近。 下一秒她便意識到,自己可算是醒過來了。 她想開口說好多話,可卻覺得身子發沉,連抽動指尖的力氣都沒有,甚至眼皮子也重。 這感覺似曾相識,且似乎比上次擅闖魘獸夢境后被師兄吸食靈識的情況還要糟糕些。 在柳千千又一次昏睡過去之前,她察覺到面前一暗,淡淡花香盈入鼻息,安心又溫暖,像是師兄靠近擁住了她。 *** 等柳千千再次恢復意識的時候,已經是一個白天。 窗子正開著,清風吹動白色簾帳,這地方眼熟得很,應是他們之前在西平王府住著的院子。 原來他們已經回了西平王府嗎? 只她依然覺得渾身發沉,使不出力氣,待頭腦稍稍清醒一些,勉力側頭想看看屋里情形。 “姑娘醒了?” 卻是一道帶了些驚喜的陌生嗓音響起,她視野里出現張圓圓的鵝蛋臉,對方穿著淺蔥色的侍女服,沖她眨巴眼睛笑了笑:“奴婢這邊去喊世子殿下?!?/br> 師兄呢?師兄在哪? 然而她未及開口,對方已經飛快起身出去。 屋外有一連串腳步聲,很快,房門似乎再度打開,這次伸過腦袋來瞧她的換成了紀敏之。 “你可算是醒了?!彼谋砬椴恢遣皇强鋸?,看起來有些激動到五官亂飛:“你知不知道自己睡了幾天了?你睡五天了!剛回來那會整張臉都是白的,人又無知無覺……看起來真和……真和丟命了沒兩樣!” 只怕他其實想說的是和“尸體”沒兩樣。 原來她已經睡了五天了。 可仿佛上一秒,還有近在咫尺擦著她鼻尖錯過的,泛著寒氣的鉤鐮刀尖。 當時那背后拖拽的力道,應該就是師兄找到她,想要拉她出夢。 可師兄在哪呢? 如今回到現實,想起師兄之前紅著眼睛盯她的模樣,她突地有些心慌起來。 “師兄——”然而她才發出兩個字,便再次失聲,嗓中極為艱澀,簡直就像是久病氣虛之人,連句完整話都說不出來了。 但好歹是叫了聲師兄,雖然聲音小了些。 柳千千巴巴望著紀敏之,盼著他明白自己想問什么,然而紀敏之不知是真聽不懂還是裝傻,只匆忙回頭又喊了方才那個侍女過來問:“藥是不是好了?” 對方點點頭,很快,她眼前便出現了一碗深棕色的湯藥。 柳千千心里更加不安了。 不過,更讓她不安的是,當那侍女拿勺子舀了一勺湯藥喂到她唇邊時,她聞到了一股極為熟悉的清淡花香。 是金花茶的香氣。 而且那香氣不似沾染,仿佛就是這湯藥本身散發出來的。 她再不能冷靜,下意識偏開頭拒絕喝藥,只惡狠狠地瞪著紀敏之。 世子殿下見狀,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只朝著她連連擺手。 “得,您二位是最會折騰我就對了?!?/br> 只等紀敏之和那位陌生侍女帶上門出去,屋里重新安靜下來,她的心跳卻漸漸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