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rua禿了大師兄的貓耳 第35節
但是很快,她就沒心思想這些了,因為微妙的眩暈感后,有一種十分清晰的焦慮和恐懼通過指尖灌入她心底,一些零碎的畫面閃過,像是什么……十分昏暗的洞xue,來往之間的白衣人,還有……疼痛感…… 她猛地皺眉,正待細細分辨,卻突然察覺右手師兄握著她的力道驟強,尚未反應過來,整個人已是被護著向后退了數丈。 不知師兄是如何預判的,他擋在她身前。 越過師兄肩頭,她能看見夜色中,那只奇斑蛛突然發出極為凄厲的嘶鳴,并不是從口中發出,而是嘴側的兩處螯肢不斷聳動。這哀鳴不似鳥雀的叫聲一般悠揚,反而像是尖銳之物摩擦刺耳。 師兄手邊已經呼出了玉弓照影。 “你快下去?!彼词治罩纳媳蹖⑺聣盘幰?。 “可師兄你看不見它,我——” “聽話?!?/br> 柳千千心知若真是對上,自己也許只能拖后腿,從方才看,師兄雖是看不見奇斑蛛,但似乎于對方的動勢或情緒多多少少有感應,她現在最不應該做的就是拖后腿。 是以她很快翻身下了屋頂,但還是摸出了腰間的小弩機備著。 等她落地,已是看見奇斑蛛的前足揚起,以極快的速度向師兄沖刺過去。 看來她之前想的不錯,哪怕師兄看不見奇斑蛛,奇斑蛛卻是可以看見所有人的。 “乾位!” 奇斑蛛的右肢已高高揚起似乎是要襲向師兄,她忙開口喊出了它攻擊的方向。 師兄顯然是聽到了,他抬劍揮出,玉弓照影劍光清凌劃過。 然而這一刻仿佛慢動作。 盡管玉弓照影本應會擊到奇斑蛛的前肢,然而事實情況是,凌厲劍身完全穿肢而過,仿佛揮空一般。 心尖一瞬繃緊,她眼見著師兄的的眼睛微微睜大,神色似是短暫空白。 然而奇斑蛛的攻勢卻未停下,烏云罩月,師兄面前那一擊仿佛已近避無可避。 若照此,若是照此……怎么會……柳千千心念急轉,千鈞一發之際,猛然抬起小弩機對著那處放出一道符咒。 幸而她的攻擊是有效的,奇斑蛛被打偏攻勢,那只勾出鋒利節刺的前肢擦著師兄身前而過。 不過正因如此,奇斑蛛的視線轉瞬盯上了她。 她現在可以清晰分辨出對方的滔天怒意了。 幾乎是求生的本能使她閃開原先站著的位置,果然下一秒已是有網結粘連的蛛絲飛速襲向這處,似乎還帶著腐蝕性的毒液,因為那處廊柱和地面皆是發出了一點嘶嘶的聲響。 那些粘連的蛛絲飛彈幾乎就是追著她閃避的步伐連續襲在她身后。 她記得《妖獸拾遺》上說過,奇斑蛛無法長時間維持蓄力攻勢,所以它在短時沖向師兄卻被她打斷之后,會選擇在屋頂上用蛛絲攻擊她,而非繼續下來和她對峙。 柳千千跑得拼命,飛快想著自己的弩機里有沒有什么一點有效的措施,然而她本就體能不行,短短幾瞬小小的宅院幾乎已是布滿了一灘灘的白色蛛絲。 她還待再繞,卻突然腳上一滯。 竟是躍步時幅度不夠,踩到了一灘蛛絲的邊緣。 原本一直盤踞屋頂的奇斑蛛應是也察覺到了這一點。 也許是休息好了緩和了體力,它已是攢著力氣八足齊動,飛快向著她襲來,這次甚至不再打算用前肢攻擊,而是直接張開了螯肢毒牙。 片刻之內,柳千千手上握緊了小弩機,調到了殺傷力最大的附靈鋼爪。 沒辦法,不能坐以待斃,這么一會即便再想跑也很難了,她記得它的弱點就在頭部。 柳千千正要抬手,突然身前一暗。 這次玉弓照影沒有打空。 是帶著強大震懾之力的破空罡氣。 若是此刻有旁人在,可以看見一襲雪色衣袍的少年劍尖筆直指向奇斑蛛絲絲顫動的毒牙中心,只夜色里,他的雙目呈現出微妙詭異的暗金色,似是有金焰燃燒在眼瞳之間。 結界之外,郡王府安靜如初,建筑群的某個角落里,一扇開敞的雕花窗正對著奉寧縣主的碧水苑。 從這處看,只能瞧見碧水苑門庭安謐,花影靜好,廊下還有丫鬟們的竊竊私語,好像是在議論今日進府的兩位小神醫。 一聲輕笑,衣袖微展,有人抬手輕輕闔上了窗。 *** 柳千千整個人還有些發懵。 玉弓照影正對著奇斑蛛張開又驟縮的毒牙前,不過寸許距離。 而劍尖之后的它像是懾于什么威壓,足部微微顫動,斷續發出沉重示威般的低聲嘶鳴,然而動作卻似凝滯,不再敢輕易攻擊。 這種無聲對峙只持續了片刻,很快,奇斑蛛突然收足,它只頓在那,似是留給柳千千一個眼神,便飛快重新擺動八只腳快速隱入檐下陰影又縮回不知道哪里去了。 “誒!等——” 柳千千心中驚疑不定,下意識想出聲從師兄背后追過去,卻是被抓住了手臂。 她回頭,一下撞進了師兄的金色瞳仁。 “師兄???” 甚至來不及想這個異樣,她馬上注意到師兄的右肩上有一個傷口。 想是方才師兄雖是逼退了奇斑蛛的毒牙,但對方前肢的節刺還是命中了師兄的肩頭。 “怎么會……這……”她剛要伸手去摸包里的藥,就察覺對方手上握著她的力道加重了些。 她抬頭,望進師兄一雙暗金色的眼睛里,發現對方眉心緊皺,面色與平時并無二致,并不像是貓貓師兄的樣子,也沒有耳朵冒出來……就是平日里的嚴肅神情。 “先去看看縣主?!?/br> 柳千千愣了愣,看了看師兄還在溢血的傷口道:“可是師兄——” 師兄眉心皺得更緊了,他微微抿唇,抬手捂住眼睛偏開頭,聲音低沉:“不是大傷,我在這里處理一下這些蛛絲,你進去瞧瞧縣主和紀敏之有沒有什么問題?!?/br> 她直覺此刻的師兄有些古怪,卻因事出突然情況緊急也不好反駁,只能乖乖聽話道了是。 然而直到跨進門她才想起,師兄方才說要處理蛛絲,難道……師兄能看見奇斑蛛了?甚至往前倒一倒,師兄看不見奇斑蛛時,他的劍會揮空,而她能看見,她的符咒就是有效的。 如果方才師兄的玉弓照影有作用,是不是說明師兄如今也看見這一切了? 會和……師兄的金色眼睛有關嗎? 不過想著這些,她跨入門內,就見紀敏之還在椅子上昏睡,而縣主也依然好好臥在塌上。 然等她上前探手給縣主診脈時,驚訝地發現活蠱造成的假脈搏消失了,如今只有縣主本身細弱無力的脈搏跳動。 此前那種一鼓一鼓的強勁搏動沒了蹤影。 她又撐著身子看向靠在床榻里側的另一只手腕。只在腕上找到一截斷掉的細長蛛絲。 柳千千心中微動,摸出鑷子夾著那根蛛絲裝進小袋子收了起來。 “咦,我怎么……睡著了?” 她動作一頓,聽見身后響起紀敏之迷迷糊糊的聲音。 這家伙醒得可真是時候。 “誒?千千?對了,你們可有發現?靈之到底如何了?真是什么邪祟嗎?” 果然,他一醒,就是不會得安寧。 柳千千撤出簾帳之內,下地站直身子回過頭,就見紀敏之已經一臉憂慮地跑近,他好像確實心大到也沒想方才為什么剛剛進屋會暈過去。 “已經可以診到縣主的真實的脈象了?!绷дf到這又頓了頓,繼續解釋道:“之前診出來的強健脈搏是假,如今有了真的,便可對癥下藥?!?/br> 以她現如今的初步診斷,大致能感覺到是血淤虧空,再加上先天心疾,不過雖是境況兇險,但用藥調理之下,應是可以緩和的。 “這么說,靈之不會有性命之憂了?” 她回看了一眼陷在被褥里的奉寧縣主。 雖然不敢說能回復到最健康正常的模樣,但至少不會如現在這般躺在床上昏睡不醒。 于是她給了紀敏之肯定的答復,又說等方子出來可以安排下人去煎煮熬藥了。 “誒?鈞月兄呢?” 紀敏之兀自興奮了片刻,又是感謝又是絮叨,好一會兒才發現少了師兄。 “師兄在外面——”柳千千話說到一半,突地意識到師兄此刻應還是金色眼睛,猛然住口,正有些慌張時,恰見師兄從房門外跨入屋內。 她和紀敏之一起看過去,訝然發現師兄的雙目上縛了一道白綢。 那雙金色眼睛被蓋在疊了兩層的雪白絲帛之下,布帛貼著高挺的鼻梁聳起微微的弧度,順著鼻尖往下,師兄的唇色很淡,下頜線條格外明晰流暢。 只是他的唇角平直,哪怕她此刻看不見師兄的眼神,也能察覺到他情緒并不算好。 “鈞月兄的眼睛這是怎么了?”紀敏之表現得十分好奇,看起來并沒想到別的什么事情上去。 師兄只開口說功法所需,沒有大礙。 柳千千一直沒說話,她默默觀察師兄片刻,發覺他似乎換了一件外衫,肩頭的傷口不知是不是包扎過了,反正如今看不出異樣來。 “可重新診過脈了?” 這個問題顯然是在問她。 她忙把自己的診斷說了一遍。 師兄點點頭,又審了一道她的方子,便頷首交給紀敏之。 “照此方從今夜起先服幾次,明日應就有好轉,我們隔天會再來?!?/br> 紀敏之忙點頭,他開口說今日天色已晚,不如先在王府歇下,不過被師兄再次婉言謝絕。 *** 一直到回客棧,柳千千都覺得師兄有些不太對勁。 明明剛剛經歷了一系列變故,如今是驚魂甫定,可她心里堆了許多疑問,卻又莫名覺得此刻無法開口講出來。 而且……她最擔心的是師兄的傷。 僅僅那么一點時間,她出門已經發現蛛絲全部消失干凈,師兄應該不會有空好好包扎才對。 可是師兄現在的氣場……怪怪的。 兩人一直走到了住宿的房間門口,師兄已經在開門了,柳千千抿唇,察覺到自己內心有一些異常翻攪著的復雜情緒,一時再也忍不住,輕輕拉住師兄的衣袖小聲道:“師兄是在……生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