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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孤獨而脆弱,可又走得決絕…… 因為不久前才被抽取過竹芯而蒼白的臉上,帶著對自己的厭惡,和終于能離開自己的解脫。 錯的明明不是小確,這一切都和小確無關的。 如果能夠替小確承受這一切就好了…… 說不定,小確就不會想要離開自己了…… 虛假的幻想讓華陽仙君覺得,自己像是回到了那個讓他做過無數噩夢的大陣當中,鳳凰真火焚燒的,不再是孟確,而是他的神魂…… 能夠以假亂真的灼燒疼痛,讓華陽仙君體內黑色的魔氣,陡然不受控制的蔓延開來,化作或虛或實的蛇影,爭先恐后地朝著他欲|望根源的那個方向爬行。 擺弄好桃花酥,在卸花殿等待主人回來的鶴童,終于察覺到事情不對,跑出來找人的時候,繞了許久,才在大門口看見了雙眼通紅,渾身不自然地痙攣,肢體堅硬冰冷,仿佛經歷了一場惡戰的華陽仙君。 鶴童想問一旁的小烏龜發生了什么,可早已嚇傻的小烏龜只是哆哆嗦嗦地指了指門口,又指了指面前這個瘋子叔叔,小聲呢喃:“出,出去了……好多,好多……” 再多的話,小烏龜已經說不出來了,他驚恐到了極致,在看見鶴童的瞬間,大腦里緊繃的那根線突然崩斷,撲到了鶴童懷里,撅了過去。 鶴童想問問什么東西出去了,可小烏龜明顯沒有多余的力氣來回答他的問題。 鶴童只能抱緊突然跑懷里的小烏龜,又看看已經意識不清的仙君,想想還是照拂幼小的心更勝一籌,他抱著鶴童往里頭跑,丟下他家主人,又在自家大門口丟人的多躺了一陣。 孟確剛走入人群,就被一只手拉了一把,宋承皓披著不起眼的灰撲撲的外袍,奇拐八繞地把孟確帶到了一個遠離升平宮的角落。 宋承皓上下打量了孟確一番,確認他還好好活著,這才大大地松了口氣,忍不住感慨:“你竟然還能從里頭出來。他有沒有折磨你?” 孟確:…… 雖然宋承皓的擔心話是關心自己,可孟確總覺得這人感慨的點,好像有什么不對。 “你都不知道,那天,他抱著昏過去的你那時候,簡直像……像是要把你活吃了?!敝灰晕⑾胂?,宋承皓就覺得心有余悸。他跟著華陽仙君回升平宮,卻沒膽子留在里頭,甚至已經做好了,如果孟確七天沒給他消息,就要想法子潛入救人了。 在宋承皓看來,別管多強、多饑|渴的男人,七天七夜也該夠了。 時間再久,八成要出竹命…… 現在才三天多就結束了,孟確還比三天前看起來臉色好了一點,這是被滋潤過了?宋承皓忍不住懷疑。 孟確沒管這家伙亂七八糟的想法,他從宋承皓手里拿過那只白瓷壇子,幾次調整呼吸,竭力保持語調平靜地問:“……還能帶我去人界看看嗎?” “都過去這么多年了,應該早就變了吧——”宋承皓的話說到一半,看見孟確淡淡地瞥自己,沒原因地吞了吞口水,連忙點頭,表示可以帶孟確去看看,只是不一定還能找得到。 在孟確的請求下,宋承皓應承下來要替孟確安排,找個不太打眼的飛升蓮池,偷偷去人界。 飛升蓮池溝通人仙兩界,本來只是單行道,但自從天地靈氣大亂以后,天道式微,越來越多的仙人紛紛偷找機會下人界,想要離開岌岌可危,還隨時要面臨越發瘋魔的天族。 宋承皓說起這事也是感慨頗多,他以前就有許多路子能賺些外快,可千年前那場惡戰之后,這下凡的仙人越發多,天族也查的越發嚴,日子就難過了不少。 聽到宋承皓這一說,孟確忍不住擔心好友,勸他若是有危險,這事可以稍緩,倒也不是很急。 “說起來,你還不知道吧,天族這幾天在辦喪事……” 宋承皓說完,琢磨了一下措辭解釋道:“天帝的兄長,姬昉神君死了,天族亂成一團,他們沒工夫查偷下凡的仙人?!?/br> 聞言孟確微微一怔,隨即想起虺游和自己說的——父君讓我殺了姬昉、姬智。 “就是在魔界的時候,那魔頭闖過去,華陽晚到了幾刻,他就把姬昉神君的神魂都打散了……” 仙魔兩界每一次交手,死得神仙、妖魔都不少,姬昉會令人感慨,也只是因為他是天帝的兄長,多么尊貴的人物啊。想想紫御神君,不也是天族頂尊貴的存在嗎?竟然也是說隕落就隕落了…… “據說天帝聽聞消息的時候,悲痛欲絕,當場昏了過去?!?/br> “其他事情我也不清楚了,左右也不認識,咱們還是趁早去人界,免得夜長夢多,回頭天帝回過神來,要封閉仙界?!彼纬叙┌参堪闩牧伺拿洗_的肩膀,才匆匆離開。 姬昉神君…… 其實是認識的。 當年孟確初到神宮,姬昉神君就過來拜訪了,是個有些兇巴巴的神君,見面不怎么愉快,可他最后也還是送了自己個見面禮。 東西似乎是早就燒了,或者送人了,總歸是不在自己手里了。 虺游當年不愿意殺無辜的兄弟,現下還是對姬昉動手了,個中緣由里頭,孟確不知道有幾分是自己推動的。 哪怕看似無關,甚至自己也幾乎死在虺游手里,孟確還是覺得歉疚。 不過大能都無法阻止的事,孟確也無力改變什么,他沉吟半晌,還是托宋承皓去想個法子,好歹叮囑一下天帝,說不定虺游下一個下手的對象,就是天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