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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需要孟確真心真意地付出。 哪怕這些大能,連打聽一下孟確姓名的想法都沒有,他們也只會稱贊孟確,感謝孟確。 “您真是高風亮節?!?/br> “您對仙君的感情令人動容?!?/br> “我們會永記您的恩德?!?/br> 身處一片陣法符咒當中,還未到最后關頭,陸炎的鳳凰火還沒有燒在孟確身上,不會真正要了孟確性命。 不過到了現在,孟確已然有些支撐不下去了,他昏昏欲睡之際,旁邊幫陸炎神君護法的仙人,欣喜地用傳訊符告訴孟確:“經過藥仙救治,華陽仙君已經醒了?!?/br> 這些天來,元封重傷后的種種救治過程,都是由這位仙人告知的。 孟確心里掛念元封安危,每次聽到消息都能再多堅持會兒,此刻仙人的喜悅也成功傳遞給了孟確。 在生命的最后時刻,知曉元封已經好轉,孟確倒是放松不少。再想到事了之后,自己還能以另一種形式同元封在一起,頓時覺得那些流出鮮血的傷口不痛了,鳳凰火的灼燒也不難熬了。 為了儀式,孟確的喉嚨被鎖鏈貫穿,不能發出聲音,他用靈符給那位仙人回了一條信息,表達了自己的感謝,就再也無法集中精神了。 隨即孟確帶著對元封的思念與一絲解脫,精神逐漸渙散……rou|體與靈魂在鳳凰火的作用下逐漸分離,生魂剝離的感覺十分痛苦,劇烈的疼痛不亞于先前木芯被抽離。 表面上看起來孟確很平靜,但他的手指死死抓著地面,由于過于用力,指甲被掀翻,在地上留下道道血痕,十分可怖。 活著,仿佛只剩下了無窮無盡的疼…… 只有在想到元封時候,孟確才能感覺那股痛疼稍緩,可隨即因為生死分離,終究是要自己離開元封,作用于神魂當中的禁制卻依然兢兢業業地在發揮效用。 神魂與rou|體的雙重痛苦,讓孟確備受煎熬,他想要昏過去,想要逃避這樣的折磨??伤麧撘庾R里還記得天帝叮囑的注意事項,他必須保持清醒到最后一刻,否則玉皇劍淬煉不徹底,可能會傷到元封…… 孟確無聲地堅持著,不肯泄露半點聲音。 不,不要和元封分開。 “我也要護著元封一次,不能再讓他為我,為我死去了……” 孟確神智模糊,只覺得自己隔著時間與空間,似乎看見了一個手執長|槍,堅定不移,總是護在自己身前的身影。 即使被血染紅鎧甲,即使手腳斷裂,也會護著自己的身影…… 大陣之內,無邊無際的黑暗似乎與升平宮解香殿內的密室重合。到了此刻,孟確的rou|身已經幾乎看不出完好的骨rou,持續了七天七夜的血祭,終于填滿了整個陣圖。 然而那個由自身血rou繪制的大陣,又困住了孟確剛剛失去rou|身的神魂…… 時辰差不多了,陸炎神君服下一顆丹藥,正在蓄力完成最后的步驟,便聽到大陣之外傳來一陣打斗聲。 陸炎神君偏頭去看,正好和遠處的華陽仙君陰鷙地眸子對上,仿佛毒蛇、蠱蟲纏上般怨恨的神情,嚇得陸炎神君心頭一跳。 陸炎神君被那猙獰的面容驚得向后跌跤,隔著數位大能設下的護法大陣,依然能感覺到華陽仙君身上的那份殺意。 陸炎神君恍惚之中,被身旁的仙人拉了一下,那仙人顫著聲說:“是不是魔界的魔修,怕我們完成儀式,過來搗亂了?” 那個仙人驚恐地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聽罷,陸炎神君點點頭,他覺得有道理!肯定是魔界的魔修,才會那么肆無忌憚地殺掉大陣外護法的大能,甚至還狡猾地變出華陽仙君的外貌,以此迷惑他們的心神,想要讓他們對華陽仙君有所誤會。 陸炎神君強作鎮定,對身邊護法的仙人說:“看來天帝所料不假,必定是魔修收到風聲,擔心我們完成儀式,過來搗亂的。大家守好各自陣眼,外頭的魔修一時半刻打不進來的,待祭劍儀式完成,便是外頭那魔修的死期!” 陸炎神君眸中閃過一絲決絕,加快了進度,他想要快些讓剛剛剝離出來的神魂與玉皇劍融合。 然而就在他打算動作的時候,不過是受了華陽仙君一擊的大陣便片片碎裂,周圍維持陣眼的仙人紛紛受到作用于大陣的術法反噬,吐出一口血來。 一時間大陣之內哀鳴不已,即使有那么三兩個還活著的,強撐著起來和華陽仙君對峙,也已經是強弩之末,起不了什么作用了。 瞬間,華陽仙君已經站在了陸炎神君的身邊,他對四周咒罵自己的聲音恍若未聞,直接用不容拒絕的上仙威壓扣住陸炎神君的手腕,制止了他即將放出的鳳凰真火。 “不可以……”衣袍染血,身形狼狽的華陽仙君,就連聲音都是沙啞破碎,如同一臺老舊的風箱,只能勉強聽出他的意思。 因為要負責儀式進行,并未負擔防護大陣工作的陸炎神君,此時只是消耗過大,先前倒是沒怎么受傷??伤蝗A陽仙君突然抓住手腕后,就一動不能動了,生生被反逼回自己體內的鳳凰真火給壓得喘不過氣。 不過到了現在,即使沒有陸炎神君繼續放出鳳凰真火,先前施術放出的份量也足以完成整個融合儀式。 孟確rou|身被毀,只余一絲飽含執念的神魂停留在玉皇劍附近,在鳳凰真火的淬煉之下,代表神魂的光團,正在不斷觸碰代表天道威壓的玉皇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