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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想說我蠢吧?” 伊斯梅爾搖頭,認真的看著修:“人的眼睛是不會說謊的,我能看到你的心里很純凈,或許是因為你生長在一片與世隔絕的凈土。當然,你也會懷疑,也會拒絕,但你本質上更愿意信任他人,只要確定對方沒有惡意,你都愿意接納他們?!?/br> 修問:“這就是你們都喜歡逗我的原因嗎?” “有點吧,”伊斯梅爾說,“你的反應確實很有趣,就像一個倔強的小孩,明明喜歡的不行,但打死都不承認?!?/br> “誰說我喜歡他了!” 修脫口而出,伊斯梅爾的笑意又深了幾分:“我好像沒說是誰吧?!?/br> 修意識到自己又上當了,急忙閉嘴,心里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嘴巴子。 伊斯梅爾看著修泛紅的臉,想起了某個也會紅臉的人:“你跟他很像?!?/br> “誰?”修問。 “伊斯雷爾,”她說,“你別看他悶悶的像塊石頭,但他也禁不起逗,容易臉紅?!?/br> 修在腦海中試著想象伊斯雷爾臉紅的樣子,看到的是一塊有著人類表情的發紅的石頭,特別詭異,但伊斯梅爾的眼中卻是無限的溫柔。 修試著問:“你很喜歡他嗎?” “對啊?!?/br> 伊斯梅爾坦率的笑笑:“不過,以前我還挺怕他的?!?/br> “怕?”修問,“因為他個頭高,長得嚇人?” “因為,他殺光了囚禁我的土匪?!?/br> 一陣晚風吹過,伊斯梅爾輕咳兩聲,修脫下外套給她披上。 伊斯梅爾點頭謝過,接著說:“當時,他渾身是血,像一只嗜血的野獸。我以為他會連我一起殺掉,可他看到我的時候,突然像受到了驚嚇似的落荒而逃。之后,卡夫卡博士把我帶回了車上,找了一戶附近的人家幫我梳洗療傷,伊斯雷爾就在門外遠遠的守著我,我看他一眼,他就會臉紅著跑開,跟現在的你一模一樣?!?/br> “我,我沒有他那么慫吧?!?/br> “沒有,”伊斯梅爾說,“你比他慫多了?!?/br> 伊斯梅爾的話一箭穿心,說得修啞口無言。 是啊。 投懷送抱的是你,主動親上去的是你,提上褲子就跑還是你。 修,你就是天底下最大的慫包! “可是,我該怎么辦嘛......” 修嘆了口氣,弱小無助又慫的看著伊斯梅爾,伊斯梅爾忍著笑意,一副“我又不是當事人,我怎么知道”的表情看著修。 “我還是不太相信你們不是一對?!?/br> “真不是,”修說,“我和他認識也沒多久?!?/br> 伊斯梅爾一臉的難以置信:“可我看他看你的眼神,護著你的動作,對你百般依順的態度,還有他自然而然靠在你懷里,你小心的幫他上藥的神態......” “他一直就這樣啊,每次先惹我生氣,然后又裝模作樣的道歉,明明是在戲弄我。至于我幫他上藥,那是我不想欠他人情罷了?!?/br> “你們之前的打情罵俏?” 修說:“那只是互相頂嘴而已?!?/br> “哦,這么說的話,你們是清白的嘍?!?/br> “那當然?!毙蘅隙ǖ恼f。 伊斯梅爾若有所思的點頭:“既然如此,他剛才碰你手的時候,你跑什么???” “那,那是因為......” ......是因為什么呢? 修想了半天,也沒法給自己一個合理的理由。 是啊,他跑什么呢? 仔細想想,他和賽特在荒野中相遇,他看他是無惡不作的土匪,他看他是突然出現的流浪漢,一見面起兩人就不對付。 他靠近他,是早有預謀的圖謀不軌;他忍受他,是不得不低頭的有求于人。 他算計他,他嫌棄他。 明明有無數次機會可以一腳踹開這個讓人恨到牙癢的土匪,但他們從最初的那晚之后,好像就一直沒有分開過。 不斷的針鋒相對,不斷被他戲弄欺騙,又一起經歷生死,一起踏上歸途。兩人之間似乎誕生出了一種無需言表的默契,卻偶爾被他氣得恨不得掐死他。 他們好像連朋友都算不上,但是...... “如果不確定自己的感受,暫時就別去想了?!?/br> 伊斯梅爾說:“千萬別鉆牛角尖,也別總端著面子,試著跟他談一談,不論最后是在一起,還是分開,我都希望你回顧這段經歷的時候不要后悔?!?/br> “恩?!?/br> 伊斯梅爾笑了笑,握住修的雙手:“世界這么大,遇見一個相互喜歡的人不容易,要好好珍惜哦?!?/br> 修點頭,發自心底的笑了笑:“如果,我有你這么一個jiejie的就好了?!?/br> “我希望能有一個像你這么可愛的弟弟?!?/br> 兩人相視一笑,突然,身旁的草叢里傳來一陣異動。 修警覺的將伊斯梅爾護在身后,伊斯梅爾卻示意他放松:“看到那棵樹了嗎,你去樹底下看看吧?!?/br> 修按照伊斯梅爾的指示來到樹下,隱約看見草叢中有一個小小的影子在動。 他蹲下身,輕輕的撥開草叢,里面是一窩兔子。 意外之喜,修興高采烈的抄了兔子窩,扒了他們皮,架在火上全烤了。 第五十二章 心意 ========================== 一窩兔子正好六只,修在河邊將它們洗殺干凈,用一根藤條串在一起,伊斯梅爾拎著兔子串,被修推回了露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