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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面具人,也不見其他人類,更不用提面具人口中提到的‘老朋友’,賽特甚至連一只稍大點的動物都看不到,只有些昆蟲和以它們為食的小型蜥蜴長居于此。 賽特從一間廢棄的房屋中找到一把生銹的鐮刀,挽起袖子,借著海邊的礁石和海水磨了磨刀刃,讓它勉強恢復到可以使用的狀態,然后一點點將生長在石階周圍的雜草剔除干凈,重新理出一條路。 這一干就是一下午。 夕陽西下,落日將海面染上一抹殷紅色,湛藍的天空浮動著大片海浪般的云絮,被霞光印上淡淡的昏黃,一眼望去,若不是海中矗立著一寸孤島,海天好似融為一體,目光所及的最遠處就是這個世界的盡頭,虛無縹緲,夢幻的有些不真實。 賽特架著鐮刀,砍了些枯木搬回車上,將車停到白色小屋外。 普林把屋里屋外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屋內的壁爐可以正常使用,床桌椅一類的家具也比較齊全,就是清洗要花一些功夫。 在長達六天的風餐露宿后,終于有了一處可以擋風遮雨的地方可以落腳。 普林累得一頭是汗,站在外心滿意足的看著自己的杰作。 “挺干凈的?!辟愄卣f。 “那可不,忙活了我一下午?!?/br> 普林長舒一口氣,把車上的行囊物資搬進屋子里:“大哥,有發現什么情況嗎?” “沒,連個耗子都看不到?!?/br> 賽特看了眼二樓:“沒下來?” 普林點點頭,小聲的說:“一下午了,一點動靜都沒有。大哥,我有點擔心,要不我們上去看看吧?!?/br> “先做飯吧,我上去看看他?!?/br> “好?!?/br> 賽特洗了把臉,重新把袖子挽回去,上了二樓。 落滿灰塵的地面上清晰的印著修的鞋印,引著賽特來到一扇緊閉的房門前,輕輕敲了敲:“修,是我,賽特?!?/br> 屋子里沒有回應,賽特湊到門邊聽了聽,沒有動靜。 他又敲了敲門:“修,我進來了?” 賽特小心翼翼的推開房門,‘吱呦’一聲,木門朝內被賽特推開,修抱著雙腿坐在窗前,窗外是雪白的海崖,斷崖處像被刀砍斧劈似的垂直于翻涌的海水之上,沒有沙灘,也沒有海岸,斷崖之下就是深不可測的海水,看得令人心尖發顫。 “修?!?/br> 賽特念著修的名字,走到他身旁,蹲下身,握住他的手:“修,別看了?!?/br> “我沒事?!?/br> 修轉頭看著賽特,微微勾了下嘴角,眼中是孤寂的落寞,消沉的仿佛深不見底的大海。 “修,別讓我擔心,好嗎?” “我沒事?!?/br> 修重復了一遍,又望向窗外的斷崖:“你先下去吧,讓我一個人靜靜?!?/br> 賽特沒在說別的,他低頭吻在修的手背上,然后輕輕在他吻過的地方擦了擦,起身離開,替他關上了房門。 修看著那只被賽特吻過的手,用力握了握,依頭靠著窗框,無聲的輕嘆。 “啊~~~” 夜幕深沉,普林守在壁爐的篝火旁,手撐著腦袋,晃頭如搗蒜,直打瞌睡。 賽特用鐮刀撥了撥壁爐里的火,又往里加了塊柴,說:“先去睡吧?!?/br> “我,我不困,再坐一會兒?!?/br> 普林吸了吸鼻子,用手在臉上搓了搓,強打精神:“大哥,都這么長時間了,修還在上面,你說我送上去的東西他吃了嗎?” 賽特望了眼樓梯,心里也不是滋味:“估計沒吃吧?!?/br> “哎,再這么下去也不是個事啊,把身體餓壞了算誰的啊?!?/br> 說完,普林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眼淚水都擠出來了。 “快睡吧,我在這守著,他不出了事的?!?/br> “我,我還不困?!?/br> “還不困,”賽特笑笑,“一會兒給我磕一個頭,一會兒給我磕一個頭,再這么磕下去,我都能多活個好幾百歲?!?/br> “滾蛋,”普林白了賽特一眼,“這種時候你還玩笑?!?/br> “不開玩笑,難道講鬼故事嗎?” 賽特歪頭看著普林,在火的光影下露出一副滲人的獰笑:“知道嗎,每當月黑風高的時候,那些死去的冤魂都會徘徊在阿爾比昂的廢墟中,沒準就你在身后哦~~~” “你,你,你別說了!” 普林抱緊胳膊,縮起脖子,一臉怨念的盯著賽特:“本來我還不覺得恐怖,現在一想到山崖背后全是......” “呼~~~” 海風吹過夜晚廢墟,門被風吹得哐哐做響,門縫里時不時發出‘呼呼呼’的聲音,嚇得普林縮在墻邊,兩只眼睛死死盯著門外。 “害怕???” 賽特靠著火,不厚道的嘲笑:“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看來你沒少背著我干壞事啊?!?/br> “屁,我能干什么壞事?!?/br> “沒干壞事,你害怕什么?” 又是一陣海風,普林嚇得又縮了縮。 “誒誒誒,小心點,再靠近你衣服可就要燒著了?!?/br> 普林拽著衣擺,頭縮得只能看見一雙眼睛了:“害怕歸害怕,干壞事歸干壞事,這完全是兩碼事?!?/br> “你就嘴硬吧,早晚要跟你秋后算賬?!?/br> 又過了一會兒,普林終于熬不住,縮在墻邊睡著了。 賽特把他抱到床上,蓋好毯子,又蓋了兩件衣服,然后坐回壁爐邊,往里面多扔了兩塊柴,手撐著下巴,眼皮也越來越重,越來越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