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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沉默了幾秒沒再阻止,賽特輕輕拉開他的衣角,在他左側肋骨的位置有一塊巴掌大的淤青。 “這里嗎?” 賽特輕輕摸上了去,剛碰到那塊淤青,修猛地往后縮了一下。 “稍微忍忍,”賽特抓住修的腰,手上的動作盡可能放輕,“我要確認你是不是真傷到了骨頭?!?/br> 修沒說話,賽特視作默許,骨節分明的滿是傷痕的手指貼著冷白色的肌膚緩緩向上,力道輕柔的按在那塊淤青上。 “嘶,啊......” “別動?!?/br> 賽特一手抓著修的腰跡,另一只手用指腹輕輕劃過他的皮膚。 修微微咬牙,雙手抵在賽特肩上,但凡他忍不住就死掐賽特的肩,疼得賽特跟著齜牙咧嘴。 “還好,沒傷到肋骨,只是淤青?!?/br> 賽特感覺肩膀快被修廢了,揉了揉被他抓疼的地方,準備開口‘安撫’一下,卻看到修眼含水光,冷白的肌膚因疼痛泛起微紅,一副克制又隱忍的模樣。 賽特心頭忽然涌上一股惡趣味,趁他不注意,捏了一下。 “喂!” 修撞開他的手,雙手抱胸瞪著賽特:“你不是保證只幫我檢查傷口嗎!” “呵呵,土匪的保證你也信?” “你,你真行!” 修裹緊衣服,拉上外套拉鏈,臉上寫滿了嫌棄和鄙視,賽特饒有興致的看著修害羞的模樣,下一刻卻眉間一緊,抓著修退進陰影處。 “你又想干嘛!” “噓,”賽特捂住修的嘴,“有人,不止一個?!?/br> 修不信賽特的說辭,但他表情嚴肅,巷子里也立刻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不斷往他們的方向逼近。 “怎么樣,找到人了嗎?” “沒有,你那邊呢?” “我這也沒有?!?/br> 修被賽特擋在懷里,余光間瞥見三個身著軍裝的士兵,徘徊在巷口的位置交談。 “不行,這一帶還是A區的范圍,犯人脫逃后不可能長時間逗留在A區,我們得擴大搜索范圍?!?/br> “這樣,我去跟軍長報告,申請加派人手往其他區域搜尋,你們倆散開來找,發現情況即使聯系。記住,對方有兩個人,一定要注意安全?!?/br> “好,知道了?!?/br> “恩,隨時聯系?!?/br> 三人在巷口散開,等腳步聲逐漸遠去,賽特才探頭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人走了,我們得抓緊,你走得了嗎?” “可以?!?/br> 修點頭,剛走出一步,立刻苦痛的捂著淤青處。不僅如此,他的四肢仍有些使不上勁,頭也昏昏沉沉的。 “別逞強了,來,我背你?!?/br> “不......” 賽特不由分說的把人背上,飛速的在小巷里穿行。 修咬牙忍著,看見賽特一頭刺眼的紅發,從懷中掏出面罩,卷了兩圈套在他頭上。 “恩?” “遮一下,”修疼得咳了兩聲,“你這腦袋紅得跟雞冠似的,生怕別人看不見嗎?” 賽特輕笑:“還不是拜某人所賜,只見過一次面就敢去別人家,這下驚動了軍方,一時半會兒怕是脫不了身嘍?!?/br> “沒人要你去,是你自己心懷不軌硬要跟過來的,”修不甘示弱懟回去,“又是自爆身份,又是張口勒索,還把我拉下水,人家不通知軍方的人,難道坐等被你搶嗎?” “誒誒,我對那種正經人家可沒什么興趣,我雖然是土匪,但我只搶土匪?!?/br> “土匪用搶的,剩下的坑蒙拐騙,是吧?!?/br> “小哥,這次被坑蒙拐騙的是我好吧?!?/br> 賽特故意顛了一下背,不滿的說:“嘴上說好好招待,讓我們安心住到商路解封,結果呢,扭頭就往酒里下藥?!?/br> 修吃痛得捂著肋骨,要是看在某人背他的份上,他恨不得現在就抹了他的脖子。 “你說默里的父親往酒里下了藥,你也喝了,為什么......” “我沒喝,”賽特聽到了修剛才吃痛的輕哼,托著他的屁股,盡量讓他靠著自己保持身子不晃,“他進廚房的時間太長了,倒酒的時候神色緊張,酒里還有不正常的小氣泡。我懷疑被他認出來了,所以,做了個假動作,根本沒喝那杯酒?!?/br> “你早看出來了?” “恩,要不是我機智,現在我們倆已經是死在軍方手上的刀下鬼了,”賽特好笑的說,“不管怎么說,我們倆一個一百,一個一百五,加起來......還真成二百五了?!?/br> “原來你早就懷疑......那你自爆身份又有什么意義?” “你就當做售后服務,收了你的錢,就要承擔相應的風險,”賽特說,“在末世生活可是很危險的,不僅要謹防食物和水源的缺乏,防范異獸的侵襲,連人也要防。倒是你,別人給什么你吃什么,這么容易相信素未謀面的人,你就不怕被人賣了?” “你見過經常跟人打交道的流浪漢嗎?”修反問。 “嘖,說的也是,”賽特嘆了口氣,回頭看著修,“你的父母家人呢?他們沒教過你防人之心不可無嗎?” “他們,都死了?!?/br> “哦,是嗎......” 賽特默默的回過頭,背著修埋頭趕路。 接下來,兩人再無交談,賽特小心避開搜索的士兵,逃離A區后來到治安混亂的C區,修的腦袋忽然靠在了他的肩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