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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見到盛懷昭時,他的心緒就浮現出一種奇妙的熟悉與安慰感,像是自己本身就依賴于他。 ……又怎么可能會委屈。 里側,昏昏欲睡的萬物生砸吧砸吧嘴。他品到絲絲甜甜的感情,是愛慕與依戀。 夜深,盛懷昭睜開眼,將搭在自己腰間的手輕輕放回云諫身側,確定小包子安然熟睡后,一手把睡得跟棵死樹一樣的萬物生拎起來。 夜間的冷諷吹得熟睡的小樹瑟瑟發抖,萬物生緩緩睜開眼:“我怎么……在天上飛?” 盛懷昭抱著他的木頭腰,步伐加快:“你是來探看回憶的,真把自己當云諫的朋友了?” 他本就只打算把云諫哄睡著了便離開,沒想到這木頭還真有模有樣地跟云諫扮起家家酒來。 萬物生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黏糊糊地朝盛懷昭伸出手:“那你抱我?!?/br> 盛懷昭皺眉,將它提起來迎風吹了一遍:“你是不是沒睡醒?” “我發現你偷偷抱云諫了,總得公平一點吧?”萬物生的四肢還原成木,菟絲花似地纏在盛懷昭身上,無賴道,“我也要抱抱?!?/br> 這是它從江菀珠的記憶里學到的,想要什么,粘著長輩拖長了音節說話就行。 然而它顯然不知道盛懷昭鐵面無私,且冷血無情。 盛懷昭摁著他的腦袋把人從跟前推落,反問:“把你做成木頭風鈴掛墻上怎么樣?” 萬物生罵罵咧咧地下去了。 先前與小云諫的交互只如插曲,萬物生調運自己散布的靈力,將往昔歲月向前推進。 云諫翌日醒來沒有哭鬧,亦沒有失落,只是有些空茫,像是尚在夢中未醒。 藏于記憶之外的盛懷昭垂下眼,心底難以控制地產生出一抹愧歉。 東升西落,日夜更迭,凝神的萬物生再次睜開了眼睛。 盛懷昭便知道這又將到關鍵點了。 回憶里出現了莫壬的身影。 那夜正是云諫七歲生辰,小哭包手里拿著娘親的劍穗,心心念念等著親人與他慶生。但時將過半,他摟著披風守在冷月所照的臺階下,等來的是一個又一個的噩耗。 生母的靈劍染血而來,帶著嗡動不休的悲鳴。 不詳的預感迅速在幼童的心里蔓延,他顫巍巍地坐上靈劍,離開孤守一年的偏殿。 而之后,云諫看到的是血染的宗門,殺戮與濃煙交織絕望,遍布上空。 宗門的守衛狼狽逃竄,哀嚎遍天:“夫人走火入魔,殺夫證道了……” 不久,云諫便在靈劍的帶引下看到一身血染紅衣如魔似妖,親手將父親心臟剜出的母親。 她早已不是記憶中婉柔溫和的模樣,雙目被血淚染得徹紅,連瞳仁都似暈化其間。 小云諫嚇壞了,哭喊著想落地,靈劍卻被設了封印,絕不讓他靠近地面半步。 他的娘親到底還是拋棄他了,以如此決絕恐怖的方式。 直到徹底脫離絕望與腥血,云諫落地時已經到了完全陌生的地方,他孤苦無依地看著眼前的劍。 這是刻入靈魂深處的噩夢。 厄難未止,溫潤順從的靈劍突然憑空而起朝他刺來,云諫閃避不及,眼下被劍意灼出兩道紅痕。 他以為母親徹底入魔,劍也失控,卻在雙眼熾痛間聽到了母親溫柔如初的嗓音。 “諫兒,母親無能,不能護你周全。兩道劍意保你不墮魔道,不亂心智。日后即便不可踏入修界,你也要謹記我曾與你說的話?!?/br> “就算不名揚天下,也不能作惡多端。要做正直的人,好好活著?!?/br> “……對不起,莫怪母親殘忍?!?/br> 遺言太過殘忍,七歲的孩童將要被眼尾的血和淚染瞎眼睛。 莫壬就是這個時候出現的。 他撩開漆黑的道袍,似憐愛般將傷心欲絕的孩童抱入懷中,輕聲道:“諫兒,我是你父親的師兄,受他遺言所托來接你?!?/br> 莫壬一雙眼漆暗深沉,潛藏得逞笑意:“沒關系了,以后我照顧你?!?/br> 至此,系統跟盛懷昭都看明白了。 當初給云諫盤下不祥之兆,說他沒有任何天賦的人就是這位“師兄”。莫壬親手導致了這場慘案,又在這個時候假扮唯一依仗騙取小哭包的信任。 恐怕此人從云諫誕生之日就清楚他是絕佳的活體鼎爐,所以設計讓云諫一步步被推上無所依靠的懸崖頂端,又讓他親眼目睹父母慘狀,斷了依仗他人的念想,最后將人帶入自己的洞府。 為此,他甚至不惜讓一個宗門覆滅。 而奪走小云諫之后,莫壬先是以靈丹妙藥溫養,不教他修煉,亦不傳授心法,只當爐鼎馴養。 猜想被證實,盛懷昭心臟愈發沉冷。 直到后來,消化好悲戚的云諫小心翼翼地問這位叔伯,他的母親為何走火入魔。 莫壬瞬間收斂的笑意,那一瞬間的威壓悶重如頑石。 “因為你母親天賦不夠,凡人妄想逆天而行,除了另辟蹊徑,找些損陰德的邪方術法,便只有自甘墮落,成瘋成魔?!?/br> 這分明是莫壬自己的困境,卻被他污蔑于云諫母親身上。 云諫不信,他的母親對他并不嚴苛,亦有一顆正道之心,他再年幼也知道母親不會踏上這條邪道。 莫壬聽他的辯解,像是某種深藏的隱痛被狠狠刺破,他失控地掐住少年的脖頸:“你懷疑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