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藏義叔 第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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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 野徑云俱黑,江船火獨明, 曉看紅濕處,花重錦官城?!?/br> 肖闞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又想起了宋玉的字叫‘重錦’,便盯著宋玉的側臉問了句:“義師的字,可是從杜子美的詩中所???” “嗯?!彼斡窕仡^看了他一眼。 “義師?!毙りR眼里忽然亮起來,“給侄兒表字吧,柳五爺也同意了?!?/br> 宋玉倒沒有什么驚訝的,都是早晚的事,“容為師想想罷?!?/br> 肖闞心里生了個念頭當場立馬說出口:“義師可否,也從杜子美的章句里給侄兒表字?” 不知為何,宋玉感到身旁之人有幾分期許,但還是中肯的回了句:“待稍后為師再斟酌斟酌?!?/br> “是?!毙りR也不是很急于此,“義師,飯菜要涼了?!?/br> 盡管宋玉不曾評價過肖闞的廚藝,但也不得不在心里慨嘆過多次對菜式的味道比伙堂精細些。 宋玉吃的不多,習慣飽腹感一上來就撂筷子了。 肖闞吃得多,也正是長個頭的時候,約莫再過個一年兩載的,也能長到宋玉的個頭了。 “義師?!毙りR突然想起今天的事,支吾問道:“柳五爺讓侄兒問問您考慮婚娶否?” 宋玉臉色半僵了一下,“他老怎的讓你來問?” “方便便問罷?!毙りR口里還嚼著東西,“義師給個答復便是?!?/br> “此事……為師自會和他說的,你年紀尚小,不必cao心于此?!彼斡竦沽吮?,抿了一口。 肖闞卻覺得有些不悅,語氣平冷,“莫不是義師已經心里有了女眷人選?!?/br> 宋玉捏著茶杯,不由得打量了面前這個少兒郎,淡淡說道:“為師每日在你眼皮子下的時間多近五個時辰,侄兒何時見過為師得近女色?” 此時的肖闞,雖然臉上無波,但心里竟生出幾分得逞,“侄兒,不當這般質問義師,若不是為了侄兒,義師也不會還不曾婚娶?!?/br> “怎偷學來的口若懸河,凈抓著這些小事不放?”宋玉放下茶杯,無奈道。 “怎的是小事?義師的事,對侄兒來說,都是天大的事?!毙りR也放下筷子。 宋玉有點不想再繼續,“這不該是郎童該cao心的?!?/br> “義師只管回答急婚娶否便是,侄兒也好交差?!毙りR一本正經。 宋玉也不想過多糾纏,也沒轍了,隨口就答:“回去告訴柳五爺,為師自有分寸,不勞他cao心了?!?/br> 得到了回答,肖闞才松了一口氣,“改明兒侄兒就轉告他?!?/br> 也許有些愉悅,也有些稍微沒留心,肖闞桌底下的腳有意無意的碰了碰宋玉的腳尖。 緊接著,兩人突如其來的互相沉寂了幾秒。 “吃完早點歇息罷?!彼斡窳ⅠR縮回了腳。 肖闞:“義叔今夜不凈身了嗎?” “嗯?!彼斡竦统烈宦?。 “好?!毙りR也不知接什么話。 宋玉也沒再多想,拂了拂袖子便起身出去了,留下肖闞繼續臆想著什么。 當肖闞準備入寢時,雨聲大了許多,隨即就聽到了叩門聲。 肖闞立馬起身去開門,只見宋玉穿著單衣站在門外。 “義師?”肖闞皺了皺眉,“義師您怎穿得這般單薄,夜里易著涼?!?/br> “無礙?!彼斡裎⑽⒄A苏Q劬?,“過來問問今日早晨時,可有人還尋過為師?” 肖闞搖了搖頭,“無人來過?!?/br> “還有一事?!彼斡駜墒重撛诤笱?。 “義師請說?!?/br> 宋玉打量了肖闞一眼,才說:“今日所問的表字一事,為叔想好了?!?/br> “義師請授字?!毙りR臉色略喜。 “正巧今日逢上春分,又下了夜雨,也算是圓了杜子美的詩章?!彼斡矜玫拿嫒萦行厝?。 肖闞心里迫不及待,“那義師給侄兒,表何字?” “徑云?!彼斡駭蒯斀罔F道。 “徑云,肖徑云?!毙りR小聲念道,“野徑云俱黑,江船火獨明?!?/br> 宋玉不經意間嘴角揚了片刻,“如何?” “謝謝義師!侄……徑云,很是喜歡?!毙りR看了對方眼睛一眼,馬上垂下頭。 宋玉心里如釋重負一般,“喜歡便好?!?/br> “是,義師給的,徑云都喜勝?!毙りR低著頭含笑。 宋玉沒來由的嗯了一聲,隨即手掌落在了肖闞頭頂。 肖闞立馬被釘住了一般,不敢動,靜靜的感受著頭頂那只手的溫度和重量。 可沒幾秒,宋玉就收回了手,“行了,早些休息吧?!?/br> 肖闞這才抬起頭,正經道:“是,也請義師,早些休息?!?/br> 說完,宋玉就背身離開了。 肖闞關上房門,背靠著門沉思了許久,霞色的臉上不由得露出會心一笑。 作者有話說:老規矩,義師=義叔 第6章 徑云怕雷 前幾日,肖闞跟著柳五爺的兒子柳知節一伙人下山截了個小黑官的財。 結果那黑官找了個職位更大的狗官來黑夭寨前鬧事。 最后不知怎么的,驚動了州府,最后州府讓巡司下來出面解決了此事,兩個貪官也落網了,黑夭寨倒是好好的。 晚上,肖闞看完熱鬧后,回到青玉案,見宋玉坐在院中的桌凳上,臉色黑沉,手里還拿著那根再熟悉不過的藤鞭。 “義師?!毙りR垂頭走到宋玉跟前。 “跪下?!?/br> 肖闞二話不說,直接膝蓋落地。 “你自己跟柳知節去的?”宋玉站起來。 肖闞抬頭看了一眼對方,又迅速低下頭:“是?!?/br> “你義父生前可曾訓告過你什么?”宋玉一鞭子甩在了青石板上。 “磊落處世,莫再為匪?!毙りR一字一字說出口。 宋玉蹩眉,“為何還私自下山?!?/br> “……”肖闞兩手握拳,久久才蹦出一句:“徑云空學不用,學來做甚?” 啪的兩聲,宋玉揚起鞭子就往肖闞背上甩了兩鞭子。 肖闞咬著牙,背不由得躬了一些。 “學而不精不知反思,倒是擔心起學而無用武之地了?”宋玉又落下一鞭子。 “徑云在寨中……勝比同齡子弟,他人助財取,劫濟貧,而徑云卻每日空學不用,何以為學?”肖闞背后傳來劇痛,強忍著淚腺的涌動。 宋玉倒是少見對方這般杵逆自己,怒聲:“男兒大丈夫,所學當怕不足用,討征,殺敵,護國,守民,萬般皆有,為叔所習授教與你,是望你擇其他路,了卻你義父寄爾不再為匪的愿!” “為匪有何不可?義父是匪,義師也是匪,皆可活的瀟灑自在,徑云得此足矣?!毙りR負氣,滿臉不服。 “倘若他日黑夭寨不保,爾且可再尋匪窩另立山頭?”宋玉火冒三丈。 肖闞直直盯著宋玉的眼睛說:“到那時,黑夭寨有徑云護著,怎會不保?” “為師都護不住的寨子,學些皮毛就大自妄言,你連自己都護不好!”宋玉又甩了一鞭子在對方背上,然后就把鞭子甩到一邊了。 肖闞背后疼得嘴角抽搐了幾下,“義師,放心,他日徑云定當護好寨子……和義師?!?/br> “你!”宋玉怒火難平,“跪著,何時想通了再起來!” 兩人眼神撞上,肖闞雙目堅定,宋玉更是氣緊。 宋玉揮了揮袖子,回房去了。 肖闞絲毫沒有去反省的意思,就這么跪了一個多時辰。 廂房里,宋玉躺在榻上輾轉反側,不得不去懷疑自己是否有傳業授道的資質,竟把肖闞教成這般品性,莫不是辜負了義兄義嫂的信任。 想得乏了,轟隆一聲雷響,把宋玉思緒牽扯了回來,這才聽到屋外的風聲,下雨了。 宋玉不由得去猜想肖闞起身回房了沒有。 糾結了一會,宋玉起身下床,打開了窗戶,呼的一陣風夾著雨水襲來,拍在宋玉臉上。 這雨竟下得這么大了,宋玉探頭看了看院中,只見肖闞還保持著原狀跪在原處。 宋玉砰的一聲關了窗戶,再過一會撐著把傘出來了。 “起身,回房去?!彼斡窳⒃趯Ψ礁?,舉著傘對身下人說。 肖闞有些氣乏了,弱聲道:“徑云想不通?!?/br> “想不通也起來!”宋玉一看對方這樣就氣堵。 肖闞還是沒動,“義師原諒徑云了嗎?” “你在威脅為師?” “徑云不敢?!毙りR始終沒有抬頭,“義叔留徑云在此反省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