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上古魔界
這一次的面見與上一次有些不同。從那次在庭中之后,雁雙微已無須除去外衣,只留下貼身衣物??蛇@次陵涯卻讓她脫去外衣,躺在寒玉床上。 她從來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資格,就連這每每靈力相融的根源也不能詰問。向來都是陵涯吩咐而她照做便是。 宗內有些傳言她是陵涯的爐鼎,雖無實質,可那如同采補的虧空也與真的沒什么兩樣。 人人都慕那至高者高潔無暇,可若真有什么陰私利害也往往責問更甚。 不過強權壓下,傳言從陵涯強逼,到她有意攀附也不過轉首之間。還道她這資質實在難扶,整整兩年,無數資源堆砌下依然在練氣低層徘徊。 清予和柳宜歡與她相識久了,知她稟性,常為她報不平??裳汶p微自己卻覺得無甚區別,畢竟他們之間的關系從由不得她做選擇,若不是陵涯那日強壓住,她也不過就只是一個爐鼎。 她覺得世界是那般相似,無論是凡間,還是修仙界,都不乏人惡意揣測。所以她日日閉門不出,除了清予和原本與清予交好而結識的柳宜歡,她在門中與任何人都沒有密切的關聯。 她抗拒著這個宗門,抗拒著陵涯給予的一起切。直到小比才算更改了印象,她開始割離。 而陵涯,毀她修為,將她如爐鼎般的使用,豈能不恨呢? 后來想通了,她放過自己,不以恨意自縛。那些無謂者的流言不過輕煙入空,轉眼彌散。是她自苦,先將自己困住了。 只是仍與陵涯割席,不愿受他半分施舍。 她等待著能離開那日,所以配合著,無論日日、叁日、半月還是叁個月。 這一次也不例外,她出門去到側間除衣,陵涯也未阻攔。 她進屋關門,解開衣帶。 雁雙微如今的瞳術還在一層,若能升到叁層,或者蒼山雪未為了消解邪氣受損,她都會知道,那包裹容納住她的神識是多么癡纏。 無論是在眼前,還是隔了個房間,神識之下,皆無所遁形。只要陵涯想看,她便如赤身裸體在他眼前。 同之前一般只著里衣走近陵涯,他伸手過來攬她的腰,雁雙微卻避開了。 “不勞仙尊,我自己躺上去?!?/br> 被拒絕的陵涯收回手起身讓開,面上無一絲情緒的流露。 雁雙微躺上寒玉床,冰寒入骨,凍結神魂。等她的意識被封在冰層之下,陵涯才坐在她身邊。 凝如寒玉的手從她眼上撫過,落在唇上,將那霜白擦出一點紅潤。就如幻境之中,唇舌糾纏下染上的嫣紅。也如神識掃下,她趴在旁人懷中,長吻后微微張口喘息充血的深紅。 陵涯俯身,雙唇接近,將要觸上時卻感知到了雁雙微溫熱的呼吸。 他猛然起身。 不該,不該。 …… 雁雙微醒來時,沒有躺在寒玉床上,還是側間那月白色的帳頂。 她想起身,可余光掃過,卻見一人手拿著玉簡落座房里木椅上。 是陵涯。 雁雙微很是意外,她之前從未在靈氣洗煉后見他。 見她醒來,陵涯將手中玉簡御靈放到枕邊。 “今夜戌時,隨本尊去一趟上古魔界?!?/br> 上古魔界一事雁雙微未曾耳聞,陵涯也不做講解,負手離開。 等到雁雙微看了玉簡才知,上古魔界乃是根植此界的暗瘡。在萬年前上古魔界里面古魔未被誅盡的時代,兩界數度征戰。神靈皆隕,反哺大地。原來此界本不是沒有神靈,只是萬年前便已故去。 叁千年前,上古魔界與此界的通道被世界法則修復,修仙界中的大能前去查探發現,里面能誘人發狂的邪氣消散了,只余無盡惡土,沒有生靈能在里面存活。是以后來成了修仙界放逐那些窮兇極惡之人的監牢。 無際淵的瘴氣與古魔還存活時的上古魔界中彌漫的氣息類似,是以也曾有人懷疑,無際淵是否有一只古魔,但無人能進入深淵最底處證實。 雁雙微回程時感知到了靈鑒強烈的震動,拿出一看是宗門給她發了個任務——查探上古魔界,里面還寫了是因為她的靈劍對邪氣有克制之能,而那施行血祭的邪修很可能與上古魔界有關,所以才發了這個任務給她。 任務上面還標了個絕密,嚴禁向任何人吐露。 至于玉簡和靈鑒中未寫明的部分便是,查探之行是由那山中血池引起的。經過幾個月的搜捕、掃除,神霄宗發現了那群邪修不知從何處得了一卷上古密卷,行里面的獻祭之法在召喚魔神。 根據抓捕到的那個邪修描繪的魔神與上古之時流傳下來的古魔相近,神霄宗便決定派人查探。 這查探之人,修為低了定然不可,可宗內最高的祈云仙上可沒人敢勞煩她,所以本來是落到了幾個元嬰修士頭上??珊髞?,宗里有人提到了雁雙微認主的靈劍對邪氣有克制之能,且是他名下弟子,陵涯便自己把活兒攬了過來。 黎夜在屋里等她。雁雙微一見他便將事情說了,還讓他捎信給小月兒。柳宜歡和清予一個是在靈鑒上發信,一個發靈鶴。 當然,任務的具體是不能說的,黎夜知道宗門有些指定的任務不能向旁人透露內容分毫。便沒有追問,只是問她能不能一起。 雁雙微搖頭,黎夜不再問,擁住她決定去問自己的師尊。 相伴不久又要分開,還不知何時能見。在黎夜吻落在唇上時雁雙微并未推拒,而是環住他迎合。 長舌掃過她口中每一寸,卷擷著她的舌。略微粗暴的動作似乎想將她揉進自己身體中。 怎么能分開,怎么可以分開。 眼里的瞳仁漸漸轉為綠色,口中的犬齒也冒了出來,尾椎處傳來生長般的癢意。 雁雙微嘗到口中被尖牙咬破的血腥味,睜開眼便望見兩汪綠色的湖泊。 濃重如墨的綠色蓋住了深淵的黑,雁雙微想推開他說話,卻被他誤解成抗拒,更加用力地壓著她親吻。 她推不開他,只能繼續承受。 直到一條銀灰色的狼尾被她的手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