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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秉臣收斂住外溢的情緒,剛想要收回手,就被梅韶握住了手腕,心弦微顫。 梅韶的眼中還帶著幾縷睡意,他在夢中恍惚之間感到觸碰,下意識地抓住了那人的手,睜開眼才發現是白秉臣。 看向自己手中握著的手腕,梅韶愣神了一下,隨即大拇指輕輕地摩挲了兩下,惹得白秉臣的睫毛輕顫。 他的手腕很細,梅韶一只手握住毫不費力。 見他低垂著眼不說話,梅韶腦中突然熱了一下,又想起他在山上時那讓人沉溺的眸光,話沒有經過大腦,就問了出來。 “威虎山上,你說在乎我,在乎的是我這個人不能死,還是在乎只是我?” 話剛說出,梅韶就后悔了。 這樣的問題,簡直是在直白地逼問白秉臣,是因為父輩的囑托要讓自己活下去,還是真的喜歡自己。 梅韶突然感到喉間有些干燥,他期待著白秉臣的回答,又害怕說出的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你必須得活著?!卑妆疾粍勇暽爻榛厥?,轉身去端桌子上的藥。 手中一下子空了,梅韶勉強地牽了一下嘴角。 這樣自取其辱的問題,他再也不會問出口了。 作者有話說: 梅梅:他都不兇我,是不是不愛我 白白:(隔空錘空氣,一萬字臟話中 第79章 握美玉 “把藥喝了?!?/br> 白秉臣半扶起梅韶靠在床頭,遞過去藥碗,看著他把藥喝完。 不知季蒲用了哪些藥材,喝起來格外苦,梅韶才嘗了一口便皺了眉,硬給自己灌了下去。 殘留的藥渣留在喉間,讓梅韶覺得反胃,剛要強行咽下,一盤糖漬山楂映入他的眼簾。 梅韶不由一愣,隨即伸手捻了一塊放入口中。 酸澀的山楂裹著糖衣,酸甜的味覺中和了藥的苦味,將胃中的不適壓了下去。 “威虎山上的人,你本可以不那么大張旗鼓地處置的。還好這是在滄州,方敏會為你遮掩,他手下的兵也會管好自己的舌頭,不然隨便一個御史知道了,向上參你一本,你就在平都待不下去?!卑妆甲诖参?,語氣平平地指出這次事件的關系利害。 即便梅韶已經變了秉性,可白秉臣依舊覺得他不是那么不顧全大局的人,又加之在威虎山上聽方敏說的一些事,他更覺得這其中有什么隱情,只是不知道梅韶愿不愿意告訴自己。 “林虎在山上偷襲過你,總不會是因為這個你才下了狠手的吧?”白秉臣語調溫和,一步步地引導著梅韶說出這件事,他問完見沒有回應,又加了一句,“你剛回朝堂,這里頭很多的人情關系都不清楚。按我們現在的合作關系,你倒不用擔心我會......” “他該死!”梅韶打斷了白秉臣話,語氣中帶著惱怒和忍耐。 沒有想到只是問了這么一個事,就引得梅韶這樣大的情緒波動,隱約之間,白秉臣能猜到這應該是和他已逝的親人有關。 梅韶眼中涌動出強烈的殺意,帶動得他整個身子都再顫抖,還沒等白秉臣想要出言安撫,他又自己活生生地壓了下去。 “威虎山剿匪前,你提醒過我,林虎是公子的人,而我在林虎那里得知,公子就是殺了我師父的兇手,而暗香閣又是蒼山之變的罪魁禍首?!泵飞匾а狼旋X道:“我要是早知道,當初在鬼市,就算把往生塔鬧得天翻地覆,也要把他找出來,殺之而后快?!?/br> “就差那么一點,硯方,我的仇人離我那么近,我還和他做了幾年的生意,可我竟然一點也沒有察覺?!?/br> 帶著深深的懊悔,梅韶無力地低下頭去,將臉埋在掌間。 白秉臣的手伸出,又停在半空,本來想摸摸他的頭,最后還是克制地落在他的肩膀上,輕輕拍著。 等他的情緒稍微平穩下來,白秉臣問道:“你見過他本人嗎?” “他很謹慎,只有第一次我找他談孤枕的生意時見過,也是在往生塔里。我們分別兩個隔空相對的房間里,有塔中的鬼商幫著傳話,而且他帶了面具,根本看不清他的樣貌?!?/br> 梅韶說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白秉臣,遲疑道:“白老家主......或者是你母親,有沒有別的孩子?” “父親那里就是我的阿姐——當今的皇后,母親倒是還有一個兒子......”白秉臣遲疑著,不知道該不該把周越的真實身份告訴他。 “那多半就是了?!泵飞赝蝗缓V定地下了結論,“他多半就是公子?!?/br> “不可能!”白秉臣很快出聲否認了,“他已經死了?!?/br> “死這種東西,是最容易作假的,當初我不也是假死入都的嗎?”梅韶有些不滿他的武斷。 “是我親自動的手,我和他朝夕相處了那么多年,不可能認不出來死的那個是不是我的親弟弟?!?/br> 白秉臣輕描淡寫的解釋,卻激起梅韶心中的波瀾,他有訝異地出聲:“我怎么不知道你身邊還養著一個親弟弟......” 話說到一半,梅韶突然想到了什么,抓住了白秉臣的手,“你是說......” “是周越?!卑妆计沉艘谎畚兆∽约旱氖?,肯定了梅韶的猜測。 “母親在同悲谷生下我后,改嫁給了旌州的一位商戶,在我六歲時,生下了周越。后來父親要接我回平都,母親就讓周越跟著我回去,我本以為父親會不同意,可他也應了下來,周越就在我的身邊以師弟的身份養大?!卑妆颊f著這段過往,眼中卻很是平靜,似是在說著和自己沒有半點關系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