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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寒凌就是那位求而不得的仙人,他靈魂的溫度猶如靜悄悄燃燒火焰,灼熱而不傷人,熱烈而不明艷。 “跟上?!绷稚钭吡艘唤?,沒有感覺到那冰涼的氣息,回頭說了一聲,腳下步伐邁地更大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很緊張,不知該如何面對這白衣人。 心里說不清是什么滋味,林深只恨自己不爭氣,他承認見到薛寒凌的那一瞬,心中近乎是恨的,恨得要死??僧斪约褐辣黄圬摰娜耸茄钑r,心里又那樣的憤怒,第一時間就沖了上去替他解圍。 這樣的人,爾等雜碎有什么資格欺負他? 只有我能欺負他,惡梟君舔了舔上顎,釋然地笑了。 垂下眼眸,忽略心中那一抹說不清的愁緒,薛寒凌移步跟上了那霸氣的背影——太陽始終是太陽,就算換了一個黑暗遍布之地,同樣能與皓月爭輝。 魅魔緊巴巴跟在薛寒凌的身旁,左轉轉右轉轉,好奇的粉色雙眸布靈布靈,她實在太好奇薛寒凌的相貌了。 作為視覺動物,早在八輩子聽說過惡梟君師尊一事后她就打聽過,回魔域的小魔支支吾吾半天,愣是謅出來一句詩: “白衣浮霜動天下,瀾蒼映雪世無雙?!?/br> 白衣孑立,手執利劍瀾澤蒼生,所到之處霜雪輝映,名動天下的無雙劍客——薛寒凌。 究竟是怎樣的人才配得上這樣的名聲。魅魔好奇的同時,心中也不免驚嘆,仿佛只要薛寒凌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靚麗的清冷風景,猶如冰雪的火樹銀花,令人無法忽視。 約莫是感覺到她不肯離開的視線,薛寒凌平穩的腳步錯亂了兩步…這姑娘眼睛都快黏在他身上了,胸前那呼之欲出的兩團更是不時擦過他的衣袖。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他默默往另一邊移了兩步,試圖躲開女子柔軟的一切。 不能占女孩子的便宜。白紗下的耳朵微微泛紅,小碎步亦悄悄加快,魅魔像是覺察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黏黏糊糊又擠了上來。 惡梟君時不時使喚靈識往后瞟,自然是看了一路魅魔擠薛寒凌,這家伙簡直恨不得長人家身上…越看越氣,越氣又越想看,他猛然轉身揪住晃來晃去的魅魔,打包成團子丟給一旁默不作聲看戲的月照。 “呵,沒想到寒凌上仙就算到了魔域,也還是這樣?!睈簵n君唇邊的惡意幾乎止不住外放,隨手取下那飄搖的帷帽,任由松散的白發落了滿手,緊緊握住,“勾引人是你的長項嗎?師尊?!?/br> 這近乎侮辱的話語落在旁人耳中尚且都是憤怒的,惡梟君不自覺抓緊了那滿手細滑的白發,等待這人憤怒的回應。 他這樣不茍言笑的人,聽見有人這樣說自己一定會暴怒的吧…這樣,孤就可以趕人回山海界了。 他們始終不是一路人,既然道不同不相為謀,就各走各的,孤也不是那般記仇之人…… 第一百二十四章 林深…我疼 薛寒凌冰藍色碧空如洗的眸沒有絲毫波動,昳麗的容顏些許病態。他看起來很累,清瘦的臉蒼白到仿佛下一瞬就會暈過去,一旁的魅魔和月照忍不住揪心,這看著就令人心疼,而只有惡梟君,一副鐵石心腸沒心沒肺的模樣。 “林深……我疼?!?/br> 語氣輕飄飄的,平靜如水。惡梟君一愣,近乎狼狽放開了那滿手的發,任由發絲流水般滑落指縫,再也抓不住。 薛寒凌悄悄松了一口氣,他的頭發很漂亮,雖然并不介意被別人扒拉兩下…可小徒弟使的勁就跟要扯掉他頭發似的。 禿了可就不好看了呀。薛寒凌悶悶地想。 被細白的牙齒啃的手疼,愣了半晌的月照這才反應過來,‘啪’丟了手上的魅魔團子,任由它皮球一樣上下彈,自己則用手帕瘋狂擦那滿手的口水。 瞧那動作,都快擦出殘影了。 “你到底怎么回事?臟死了!”月照嫌棄得不行,這女人吃錯藥一樣流了他滿手口水,還用牙齒咬他!也不知是什么讓她這么饞嘴! 魅魔團子吸拉口水,興奮到粉色的眼瞳中都出現兩只桃心:“他,他是我見過的最好的人了…我好喜歡他?!?/br> 月照擦拭手指的動作一頓,隨即想到魅魔這個種族的天性…… 天生為心思純潔,模樣昳麗的人傾倒——據說他們能感受靈魂的溫度,越是溫暖,就越是能吸引他們。 他們愿意為這樣的人赴湯蹈火,只為能在他身旁汲取一點溫暖。 這就是魅魔一族近乎滅絕的原因,他們幾乎個個都是尤物,武力卻不怎么高。在那個修士與魔域互通的時代,許多魔會在心思單純的修士身邊蹲點,只要等得起,多少都能逮著那么一兩個,然后再拍賣出高價。 “你忘了滅族的教訓了嗎?”月照忍不住提醒,越是美麗的事物越是危險,他們這樣的魔本就不應該讓自己身處危險之中,“自己好好想清楚?!?/br> 魅魔團子蹦跳了好久,覺得還是無法舍棄自己的天性,于是跟在薛寒凌身后跳啊跳,最后差點被惡梟君甩上的門崩了牙。 君上怎么這樣兇…薛寒凌不會出事吧。 室內沉寂,就連窗戶也被糊上了厚重的窗簾,不肯放哪怕一絲的光線進入…薛寒凌輕輕咳了兩聲,胸腔里的涼意呼嘯,他都快喘不上氣了。 每次都這樣,怎么總是選在同小徒弟見面的時候發作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