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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的吃就不錯了?!?/br> “還有我的份?” 沈庭柯收到關沉的一記眼刀,笑了笑,把注意力轉移到臺面上關沉剛拆開的一包火腿片,試探著伸出罪惡的小手。 “你沒洗漱?!标P沉冷冷地打斷他。 “好好好……”沈庭柯悻悻地縮回手,“我去洗漱?!?/br> 洗漱完畢,關沉已經麻利地組裝好了兩個三明治,看沈庭柯的眼神有些回避。 “湊合吃吧?!?/br> “你爸呢?他怎么辦?!鄙蛲タ乱б豢谌髦?,狀似不經意地提起。 關沉沉默了一陣,說:“……菜是我買的,也是我做的?!?/br> 沈庭柯笑得眉眼彎彎:“哦,樂意給誰吃給誰吃,是吧?” 關沉沒說話,低頭三兩口吃完了自己盤子里的,起身準備去洗碗。 “怎么突然想起來做早餐,還做了我的份兒?”沈庭柯不依不饒地追問。 “我每天都做?!标P沉不是個好學生,答非所問,“你不知道,是因為你懶,你也沒有吃早餐的習慣?!?/br> 沈庭柯被教訓了,在關沉背后偷偷翻了個白眼。 “沈庭柯?!标P沉把盤子放進水池,轉過身來,“我今天要去打工,有錢了一定付給你房費,那二十萬也不會少,但是……你得等我幾天。等我找好房子,我就搬出去?!?/br>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關沉居然主動匯報自己的行蹤。 沈庭柯想了想:“不行?!?/br> “為什么?” “我怕你跑了?!?/br> “我不會?!标P沉脾氣又上來了,皺著眉看沈庭柯,“我說了會還就是會還!” “你著什么急啊,聽我的,今天回學校去?!鄙蛲タ卢F在越來越不怕關沉生氣,知道他就是只紙老虎,“房費就按你原來租的地方給,你就住我這!” “可是……” “可是什么?別可是了,就你這種乳臭未干的小屁孩,靠打零工能賺二十萬嗎?” 關沉想反駁,但沈庭柯說得確實沒錯。 “你今天必須回學校,等我想好怎么讓你還這筆錢,我們再聊這件事?!?/br> 關沉內心掙扎了一陣,扯下圍裙,隨手團團扔在一邊,回臥室拿舊校服換。 “……”沈庭柯本來準備好了一大段說辭,都沒排上用場,自言自語道,“這小子什么時候這么聽話了?” 關沉換校服的時候好像吵醒了關志鵬,爺倆在屋里鬧出了點動靜,沈庭柯沒管。 “沈庭柯,你記一下我的通訊號碼?!标P沉背著書包走出來,對沈庭柯說。 沈庭柯奇怪地一挑眉:“怎么了?” “關志鵬醒了,你就讓他滾,他不滾你就發通訊給我,我……” “你幫我趕跑他?”沈庭柯笑著,注視著關沉的眼睛,“好的,知道了?!?/br> 交換過通訊號碼,關沉低頭拽了拽書包肩帶,說了句“走了”。 “注意安全,別跟人亂打架!”沈庭柯在后面喊。 關沉前腳走了,關志鵬后腳也出來了。 沈庭柯盤子里還有最后一口吐司邊,關志鵬瞅了一眼,坐沈庭柯對面,土皇帝似的拿捏著腔調:“喲,小沈,沒我的份兒?” 沈庭柯心里翻了個巨大的白眼,把最后一口塞進嘴里,擠出個笑容:“不好意思哈,關沉忘了做了。您先坐會兒,我給您倒杯水,拿幾片面包?!?/br> “哎……也成,我不挑食?!?/br> 沈庭柯心里一股子邪火不知道怎么就燒起來了,站在廚房中間接了一壺水,撐著臺面等著它燒開。過了一會電源鍵跳了,他找了只杯子,把guntang的水倒進去。 也顧不得燙手,就這樣端到了關志鵬面前,遞給他。 “謝謝……”關志鵬裝模作樣地接,沈庭柯手腕一翻,整杯水都倒在關志鵬手背上。 “哎喲!”關志鵬一下子從椅子上跳起來,吱哇亂叫,桌子差點被他撞翻。他指著沈庭柯劈頭蓋臉地罵了幾句臟話:“你……你想殺人是不是!不就吃你家點東西么?這么不樂意!” 沈庭柯看著他滑稽的樣子,抱著手臂笑了一會。 “關沉他爸,不就燙你一下嗎?至于這么生氣?” “姓沈的,你把我燙壞了你可是要賠錢的!”關志鵬指著他,理直氣壯地說,“我告訴你,我現在燙壞了,都燙紅了!我要去醫院,我要住院!” “不用燙你也壞了??!”沈庭柯攤攤手,繼續說,“整個人都壞透了,爛透了!” “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鄙蛲タ聰苛诵θ?,“我問你,你知道被開水燙了會疼,那你知不知道關沉肩膀上有片燙傷?那么大一片,燙的時候有多疼?你別告訴我那跟你沒關系?!?/br> “誰知道你在胡說什么!老子什么時候……”關志鵬說著,忽然想起來了。 那片燙傷,好像確實跟他有點關系。 那時候關志鵬四處打牌喝酒,把關沉一個人留在家里,從來沒管過關沉餓不餓、渴不渴。六七歲的孩子,生活太過經驗匱乏,關沉想自己燒水喝,不小心推翻了水壺,半壺水全灑在肩膀上,就留下了那片燙傷,整個肩頭燙紅了一片。 關志鵬輸了牌,回來后看著關沉哭哭啼啼地,發脾氣又打了他一頓,后來也沒帶關沉去看醫生,就留下一大片傷。關沉那段時間晚上疼得睡不著,只能咬著臟兮兮的被角偷偷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