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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朝星一點頭。 奚飛鸞從屋里出來, 在偌大的府里找了半天, 才在后園子里找到孟向陽。 孟向陽正站在一棵百年銀杏底下,瞧著那落了一地的銀杏果。 銀杏果的外皮早已枯朽,腐爛成了黑色,孟向陽撿起來一個,把里面米白色的果核扒出來。 奚飛鸞走過去, 站在他旁邊,靜靜地看著他在那里扒拉。 過了一會,孟向陽突然把手里扒出來的白果都扔了, 蹲在地上悶悶道:“師弟, 我是不是特沒用?” 奚飛鸞彎下腰去, 撿了一個白果, 蹲在一邊玩,沒有接話。 孟向陽又道:“離了家里的支持我什么也辦不到,練了這么長時間劍我連是不是工藝品都分不出來,人家都是拜師學藝,我入門沒幾天就把師父傷成那樣,我還天天對你擺著師兄的架子,我…”他吸了口氣:“我個當師兄的,一點榜樣作用都沒起到?!?/br> 說著,他偏頭去看奚飛鸞,想得到幾句寬慰,奚飛鸞已經把幾顆白果的果殼扒開,取出了果仁放在手心里。 “嘗嘗?”奚飛鸞歪頭,以為孟向陽對他手里的東西感興趣。 “這東西不炒熟了……是有毒的吧……” “是么?”奚飛鸞嗅了嗅。 “哎你別往嘴里填??!”孟向陽看他盯著那幾個果仁目光灼灼的,嚇得立馬給他拍到了,果仁掉在地上,彈了幾下,奚飛鸞有點微微不滿:“不嘗嘗怎么知道?” “嘗嘗毒著怎么辦!”孟向陽氣急敗壞道。 過了一會兒,孟向陽又突然站起來,歪頭看著蹲在地上的奚飛鸞:“師弟,你是在勸我對嗎?” 奚飛鸞:“?” 孟向陽:“你是想說,要是不堅持下去,誰也不知道以后會變得怎樣,對嗎?” “師弟,”孟向陽猛然把他拉起來,雙手握住了他的手:“你說得對!你的良苦用心,我明白了!” “我這就去跟師叔說清楚,我要成為一個自食其力的優秀弟子!” 說罷,他松開奚飛鸞,干勁十足地跑走了。 “……”奚飛鸞木著臉,心想他方才只是一邊玩著果子,一邊在想安慰人的話,怎么還沒想出來,人就跑了…… 微風拂過,頭頂高大的銀杏樹簌簌而動,幾顆干枯的銀杏果又落下來,掉在地上。 奚飛鸞往周圍看了看,四下無人。 那他是不是,也該走了? 片刻后,一咬牙從孟府里翻墻跑出來的奚飛鸞行色匆匆走在街上,他離開極北這么久,斐折應該也已經等急了。 他這一趟,說難不難,說輕松也不輕松,來時斐折給他裝的一屋子身家也都被他隨著那根木簪一起弄丟了,奚飛鸞手邊連個傳訊工具都沒有,只能先加快腳步出城尋找魔族據點,好找人把他要回去的消息遞給斐折,讓他派人來接一下自己。 天子腳下的城關把得都很嚴,奚飛鸞跟著進來,卻不能跟著出去了,只能偷偷摸摸去翻城墻,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離開了這座都城,等他徹底遠離這片繁華以后,已經是第二日清晨了。 ——他趕了一晚上路,終于循著體內魔息的指引,找到了荒野里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村落。 村落由四五間小屋組成,奚飛鸞感覺到這里面住得都是些魔族,應該是斐折口中曾提過的,偽裝成凡人駐扎在中原四周的探子。 天色微微亮,奚飛鸞上前去敲開了其中一間小屋的門。 里面傳來腳步聲,一個中年男子模樣的拉開了門,cao著一口不知哪里的方言:“誰???” 奚飛鸞站在門外,白衣白褲,臉上還頂著那張平平無奇的易容,但穿著氣度不似凡人。 中年男子面露警惕,半個身子擋在門后:“你找誰?” 奚飛鸞溫和道:“請問這里有魔族嗎?” 中年男子臉色一變:“你在說什么?” “我說——”奚飛鸞眼里突然冷光一閃,他往后一仰身,輕松避開了對方猛地從門后揮出來的砍刀,然后退了兩步,同對方保持了一點距離。 剩下幾間屋子的門緊跟著全部打開,一些人族打扮的站在門里,手里拿著明晃晃的砍刀,眼中猩紅均不似凡人。 “可惡的修士……”奚飛鸞對面的那人咬牙切齒道。 “請等一下?!鞭娠w鸞好脾氣道:“我不是來打架的?!?/br> “你是怎么找到這里來的?!” “說出來!否則你今日死無葬身之地!” “快說!” 奚飛鸞為難地看著他們。 對面的中年男子似乎是個頭領,他擺了擺手,示意其他人先安靜:“你說,你是誰?是來干什么的?” “我是……”奚飛鸞想了想,誠實道:“我是魔尊,麻煩你們跟斐折聯絡一下,就說我在這兒?!?/br> “——”氣氛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寧靜。 “放你媽.的狗屁!你是魔尊,我還是修真界那狗東西郁笙呢!” “郁笙是我師弟,不是你?!鞭娠w鸞認真糾正道。 眾人忍無可忍:“有病啊這人,一起上!把他砍了!” “……”奚飛鸞不想傷他們,只能緩緩往后退,額頭的魔印被易容給蓋住了,他一時半刻也拿不出什么證據,只得作罷。 “打擾了……”奚飛鸞轉頭想走,那些人立即追上來:“別讓他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