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出發去找京子之前,拉爾對綱吉說:“你無論如何都要去找笹川京子?” 盡管這樣的問話讓綱吉感覺到些許怪異和不安,但她還是堅定地點了點頭。 自從來到十年后,發生的全是一些不好的事:大人獄寺很悲傷,還要她去殺人;自己躺在棺材里;拉爾直言Reborn已經死去……綱吉本來就不是一個樂觀的人,她無法控制自己不往壞的方面想。 值得慶幸的是,就算十年后的Reborn真的發生了什么意外,十年前的他還是好好的,就在他們的基地里。綱吉無法挽回已經過去了的十年,但她會讓還沒有到來的那十年不再走上這樣的悲劇而傾盡全力……! 綱吉和獄寺都沒有在森林里活動的經驗,基本上離了拉爾就是無頭蒼蠅,所以就算拉爾走得再快,他們也只能追著她跑,這樣一跑就是兩叁個小時,獄寺還好,綱吉的體力卻漸漸不支。 獄寺擔憂地看著氣喘吁吁、額上全是汗的綱吉,眉頭一皺就朝拉爾喊道:“喂!讓十代目休息一下!” 正巧走到河流附近,拉爾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開匣放飛一個警戒器,便讓綱吉和獄寺停下來休息。 拉爾不著痕跡地打量跑得臉色蒼白的綱吉,心情復雜:這樣看起來她只不過是一個脆弱又惹人憐的女孩,卻被迫背負著整個彭格列……一瞬間女孩的臉和棺木中被百合擁簇的臉重合,拉爾有些狼狽地收回目光。 拉爾沒有說可以休息多久,不過她不擔心綱吉會一直休息下去,畢竟以“沢田綱吉”的性格,恐怕恨不得自己能多長兩條腿,更快能到達笹川京子身邊吧。果不其然,綱吉只是草草喝了幾口河流的水,喘了喘氣便要求繼續趕路。 “可是十代目……” “獄寺君,京子一定很害怕,我們要快點找到她才行?!?/br> 深知自己所敬愛的首領是個多么善良的人,獄寺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希望她再多休息一會的要求。他俯下身自己多喝了幾口水補充體力,打算等綱吉走不動就背她。 就在叁人準備動身的時候,拉爾猛一抬頭看向她之前放出去的警戒器,臉色唰一下變白:“有敵人!快躲起來!一旦被發現就完蛋了!” 因為拉爾的表情實在是太可怕,完全不熟悉這個時代的綱吉和獄寺只能服從,叁人迅速到一塊巨大的石頭背后躲藏,拉爾看著警戒器傳遞回來的信息,松了一口氣:如果只是一個負責偵查的斯托拉歐·莫斯卡,用鎖鏈捆綁戒指后還是可以騙過去的。 然而拉爾萬萬沒想到的是,綱吉的身上竟然還有一枚戒指!因為拉爾沒有問,她便沒有拿出來,而正是這枚戒指將他們的行蹤暴露給了這個大殺器!這下慘了!僅憑完全不熟悉這個時代的戰斗方式的兩個小鬼和她,根本不可能贏,他們都會死在這里! “可惡……!” 拉爾挺身而出,就算死也至少要拖延時間讓兩個小鬼逃出去。她不明白為什么在彭格列生死存亡的這個時機,自己接到前往日本調查十代家族的命令正正好就撿到了年紀尚輕的十代首領和嵐之守護者,但她想要賭,賭這根本不是巧合,賭這其實是一次轉機!即使現在要在這里賠上自己的性命,只要能夠通知到在這里常駐的云之守護者,沢田綱吉和獄寺隼人就會沒事。 反正可樂尼樂已經死了,她也沒什么好留戀的。 斯托拉歐·莫斯卡舉起手臂準備攻擊,它的身后卻突然竄出一個黑影,對著莫斯卡的頭側一個劈砍,強烈的沖擊讓莫斯卡的運行暫停了:“靠著鮫沖擊應該可以拖延這家伙一分鐘…援兵登場!” 出現在叁人面前的,竟然是一身黑西裝,笑容和十年前沒什么改變的十年后的山本武! 綱吉和獄寺面對大人山本目瞪口呆,后者同樣驚訝,不過畢竟多了十年的見聞,山本很快就回過神,他朝著還躲在巨石后面的綱吉和獄寺大步走去,獄寺正想和他說話,山本卻直接略過他抱起綱吉——像是抱孩子一樣從腋下托起再貼到懷里。 綱吉嚇得不輕,但為了保持平衡只能調整姿勢抱回去。不過很快她就發現,只憑山本抱她的力度……她就已經被牢牢固定在男人懷里了。包括之前的大人獄寺,其實綱吉很不適應這樣的接觸,可是一想到自己十年后似乎已經死去,她便無法拒絕他們的擁抱。 “你這家伙!不管你是不是十年后的山本,趕緊給我放開十代目!”一旁的獄寺怒了,他掏出炸彈準備對方再不松手就炸飛這個沒大沒小莫名其妙的家伙。 “嗯?”山本這才發現獄寺也在:“獄寺?你也在啊。但是你是不是縮小了?幻覺?妖怪?” 的確是山本沒錯——!綱吉和獄寺在腦海里同時吐槽。 “那個……山本君……”一旦確認這是自己的好朋友(雖然是成年人版本),綱吉整一個大寫的尷尬。她輕輕地扭動著身體推拒,想要讓山本放自己下來,畢竟她現在的姿勢……真是非常不雅。剛剛情況太急她都沒注意自己換了個什么姿勢保持平衡,現在一看,她的腿大張著夾在人家的腰上??! 聯系莫名其妙出現在這個時代的嬰兒狀態的Reborn,山本大概知道他們應該和Reborn一樣是從十年前來的。也就是說現在他懷里的女孩不是他所期盼的那個人,而是十四歲的沢田綱吉。山本心中既痛苦又愛憐,不過現在不是敘舊的好時機,他只好壓抑心中的情感,最后側頭埋在女孩頸側深深吸了一口氣——的確是他記憶中十四歲偷偷湊近嗅過的屬于十四歲的沢田綱吉的氣息。 有些好笑綱吉立馬僵硬的身體,他把她放在地上,手指還眷戀地蹭了蹭她臉頰,皮膚觸感柔軟又飽滿,當然這也立馬引來獄寺的暴怒。 山本“哈哈哈”地把獄寺蒙混過去,示意身邊還有個大威脅,還是先行離開比較妥當。解決莫斯卡對他來說不算什么,需要擔心的是萬一戰斗途中莫斯卡拍到綱吉和獄寺再傳回密魯菲奧雷,也許會再一次導致“沢田綱吉”死亡,山本光是想想就覺得快要不能呼吸了,他不敢賭。 山本加入隊伍讓氣氛輕松不少,他笑著和獄寺說話,引得獄寺炸毛,就跟十年前他兩的相處模式一樣,以這樣奇異的方式接觸到熟悉的東西讓綱吉放松不少。移動了一段路后,山本注意到拉爾領的路不是回基地的路。 “我們要去哪?”保持著輕松的語氣,山本卻已經警惕起來。拉爾·米爾奇是門外顧問那邊的人,照理來說不應該叛變,不過……世事無絕對不是嗎,他不會因為對方是“應該相信的人”而放松自己“守門”的標準。 走在最前方的拉爾停住腳步。她何嘗察覺不出山本的防備,但是她沒有回過頭,而是把自己的后背留給了他:“去笹川京子在的地方?!?/br> 綱吉才放松一些的心情,因為山本的表情而再次下沉。 有時候山本不得不承認,現在就是最壞的情況。他一直是個樂觀的人,程度大約僅此笹川了平,他最重要的人在他十四歲那年給了他最亮的光,從那之后他總會在最絕望的境地里尋找著希望,每一次都化險為夷……只要她還在,進入里世界、殺人、做骯臟的任務、失去小鬼、老爸、笹川……都不是熬不過去的事情。 沒錯,就算那道光隨著各種各樣的事情變得岌岌可危、忽明忽滅,只要她還在……山本認為不僅是自己,所有人都是這樣想的。畢竟沢田綱吉對他、對所有圍繞在她身邊的人來說,都是特別的存在。 雖然小鬼總是說因為她是大空屬性,大空包容一切才容得下他們這群麻煩鬼,但是山本認為,如果他們都是迪諾手下,說不定不出一個月加百羅涅就要從歷史長河中消失了(笑)。 然而那道光最終還是熄滅了,山本置身于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感覺到有什么在吞噬自己,他沒有做出任何抵抗,反正一切已經不再有區別。 但就在山本迷失自我的最后一刻,他的光重新亮了起來,一如既往溫暖、柔和又可人,而且更耀眼!這十年里他無數次把最愛的人摟在懷里,一次比一次感覺到她的消瘦,最嚴重的時候山本甚至覺得自己抱著一副骨架。但是如今懷里的她臉頰泛著紅暈、體溫正常、發絲光亮、rou乎乎又軟綿綿——就算是十年前的她,那也是“活著的”沢田綱吉。 她還活著,沒有什么比這更重要。 山本暗自計算著時間,五分鐘早已過去,綱吉和獄寺卻完全沒有交換回去的樣子,他笑著注視還年幼的綱吉,控制不住自己伸手去摸摸她的臉。想到不久前傳送過來的小鬼,他迫不及待想要搞清楚事情的真相,想要知道……事情到底還有沒有轉機。 就算首領年紀尚輕,但若是能夠聚集守護者,說不定就有辦法。 山本知道自己的想法很天真很可笑,實在不是一個在生死邊緣摸爬打滾那么多年,每天腥風血雨的成年男人該有的想法,但他就是忍不住,他們唯一缺少的天空現在又回來了??!彭格列的難關不都是這樣跨越過去的嗎? 男人剛剛熱起來的胸膛被拉爾一桶冷水潑了個透心涼,現在他算找到更壞的情況了:怎么告知他脆弱又敏感的首領并加以引導,才能把這十年的傷害降到最低? 男人經過十年磨礪變得棱角分明、成熟可靠的臉在失去笑容以后隱隱帶著一股迫人的氣勢,他先是觀察了所有人的臉色,判斷拉爾沒有說出真相,沉默了一會,才單膝跪地執起綱吉的手輕輕把她拉到面前:“阿綱,我要跟你說一個事?!?/br> 就算這個事情再難啟齒,山本都必須要說出來。沢田綱吉是一個敏感到近乎神經質的人,再加上擁有超直覺,任何謊言和沉默對她都不管用,她總能在蛛絲馬跡里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 山本不想回想某次他們曾經試圖隱瞞最后被撞破導致的結局,一個被突如其來的真相打擊精神的綱吉是他們所有人都不愿看到的。與其讓她胡思亂想,絕對是主動告知再加以引導最為安全。 “這個時代的笹川……我是說京子,已經在一年前去世了。所以我們現在前往的地方是她的棺木擺放的地方,如果被十年火箭炮打中以后她沒有移動,那么就是應該在那個地方……” 山本看著綱吉呆愣的樣子,曾經被敵人剖開整個胸膛都還能笑得出來的男人此時心痛到眉頭緊皺,他沒有說下去,只是輕輕地把女孩攬到懷里——一如他這十年里做的那樣。 他們再出發的時候,空氣變得極為沉重。拉爾想起可樂尼樂的死,獄寺想起十年后綱吉的死,山本想起的更多,綱吉則是心不在焉到走兩步就被腳下的樹根絆到,要么是山本反應迅速把她提起來,要么是靠得更近的獄寺及時拉住她,她才不至于在到達目的地之前傷痕累累。 綱吉以為自己可以忍著不哭,她不想嚇到京子,而且比起她,發現自己死去的當事人才最可憐的……可是在看到京子抱膝坐在棺木旁邊,見到他們驚喜迎上來的樣子,她還是崩潰了。 “對不起……對不起……” 她哽咽到幾乎連道歉都說不出口,踉踉蹌蹌撲過去抱著京子哭得眼淚打濕整張臉,京子一開始還能細聲細氣安慰綱吉、給她擦眼淚,但沒多久,她也扁起嘴,小聲啜泣起來。 兩個女孩就這樣站在森林透下的光影之中,抱著對方盡情地發泄著自己的不安和歉意。 兩個女孩都哭得眼睛紅紅,她們緊緊拉著手跟著拉爾和山本走在樹林里。一旁的獄寺憂心忡忡,不停地偷看綱吉,一副想要上前安慰又不知道說什么好的樣子,他知道笹川京子對綱吉而言是特別的,竟然也已經去世……他給山本飛眼刀,心里痛罵男人這十年是不是只長了個子沒長腦子! “喂,這么走下去要走到天亮才能到啊,不能快一點嗎?”拉爾其實是看不慣哭哭啼啼的,能夠忍到現在才出聲實屬不易。 “忘記跟你說了,你知道的基地地址其實是假情報?!鄙奖厩敢獾匦α诵Γ骸榜R上就到了,跟緊我?!?/br> 再往前走了一會,山本停下腳步,脫下西裝的外套披在綱吉和京子的頭頂:“蓋住別淋濕了?!?/br> 綱吉和京子各捻著西裝的一個角,西裝上還留著男人的體溫和隱隱約約的香味,似乎是……香水的味道。山本在用香水?這樣的認知浮現在綱吉的腦海里,讓她倍感不習慣。 而沒等她多想,背過身去的山本的周圍居然出現了一團藍色的火炎,那團火焰繞著他疾速飛行,不僅是從十年前來的叁人,就連拉爾都感到驚訝:竟然在沒有彭格列戒指的情況下開匣……真不愧是山本武。 那團火炎飛得很快,但需要在高速飛行中看清所有東西,因此動態視力非常好的綱吉很快習慣這樣的速度,她認出火炎里包裹著的是一只燕子,隨著燕子的盤旋,剛剛還晴空萬里的天空居然聚集大量烏云,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地下了起來! 就算披著山本的外套,綱吉和京子還是被雨勢嚇了一跳,雨幕之中什么都看不見,隔著西裝外套都能感覺到雨滴若是打在身上肯定會很痛。 “要下去咯,阿綱和笹川都趕緊過來吧,外套可堅持不了多久?!?/br> 經山本提醒,大家才發現他站的地方竟然有一個樓梯通向地下,藏在樹叢和草叢之間很是隱秘,但是也不算小,怎么之前都沒有發現有一個這樣的入口?那大概就是拉爾和山本所說的基地吧? 綱吉和京子兩人叁步并作兩步小跑進基地入口,山本被女孩們鮮活的樣子逗笑,在她們進來后,他馬上就注意到綱吉一邊的身體被淋濕,是綱吉故意把衣服往京子那邊傾斜導致的,心再次被觸動,山本愛憐地伸手撣了撣綱吉發絲上的雨水。 進入基地后,綱吉驚訝得合不攏嘴。雖然地下基地不是裝修地很精致漂亮,但面積非常大,那些電纜和金屬感的墻壁,總覺得是在科幻電影里才能看到的東西,當然,“地下基地”這個存在本身就有夠科幻的了。 獄寺和京子應該也是這么想的,都一臉震驚和好奇地打量四周。 “除了我們進來的這里,還有6個這樣的入口?!鄙奖咀杂X地解釋起來,掌紋解鎖的裝置又引來綱吉閃亮好奇的目光,山本默默抱胸限制手的活動,告誡自己千萬不要頻繁手賤,十四歲的阿綱絕對無法適應他動不動就摸一下的行為,他不想增加她的心理負擔,而且他不能給十年前的自己挖坑,萬一綱吉因為十年后的接觸認定他是個浪蕩的人就糟了。 為了轉移注意力,他只好繼續說明:“這里作為彭格列的重要據點,正在緊急建造…現在大約已經完成六成?!?/br> 里層金屬門打開后,呈現在綱吉面前的是寬廣得看不到邊的宛如地下停車場的地方,這還只完成了六成,如果全部落成該有多大?島國鮮少能夠看到占地面積那么大的建筑物,她沒想到彭格列居然那么厲害,連這種地方都能造出來。 山本忍不住笑了,手掌又爬上綱吉毛茸茸的腦袋,他宣布投降,那么可愛又充滿生氣的沢田綱吉在身邊,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觸碰她:“告訴你一件好事吧,這可是你安排大家造的哦,阿綱?!?/br> “我,我嗎?” “是啊,不過是比現在稍微大一點的你?!?/br> 他們繼續往里走,經過了一個裝置,聽山本說這個裝置能夠隔斷什么物質,拉爾是最后一個,但是她在通過裝置后竟然暈倒了! “拉爾???”大家擔憂地圍上去,山本查看拉爾的狀態,發現她和剛到這里的Reborn一模一樣,因為環境的劇烈變化,身體受到較大刺激才突然暈倒的。 “連你也會這樣……沒什么事,因為這里的構造和外界不太一樣,休息一下就好了?!?/br> 他抱起拉爾送到醫務室,考慮到一會要討論的東西可能不太適合京子,正想說希望她能夠留下來照顧拉爾,京子自己提出要留下。她看了看神情苦悶的綱吉,雖然覺得大家有事瞞著她,但她相信綱吉。 安置好了拉爾和京子,換下淋濕的衣服,山本帶著綱吉和獄寺來到偏廳,綱吉一眼就看到皮椅上的Reborn:“來得還挺快的嘛?!?/br> 皮椅上坐著小小的Reborn,他身穿奇怪的白色包頭衣,列恩也趴在他的頭頂上,他勾著嘴角朝綱吉和獄寺打招呼:“Ciaos~” “Reborn……!”綱吉沖過去把他抱在懷里:“還好你沒事!” “看起來沒事而已?!北粩埲胧煜さ膽驯?,就算是Reborn也不免輕松起來:“這里的環境實在是不適合我。外面的屏障是強尼二特地為我做的。而且即使有了那個屏障,我還得穿著這個衣服才行?!?/br> 綱吉打量了一下他身上帶尾巴的白色連體衣,她無法欣賞這樣的服飾,但想到Reborn平常的審美,為了不打擊孩子脆弱的自尊,她還是笑著說了句“很適合你”。 Reborn突然有點理解到什么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個白色的連體衣……一點都不符合他的審美。往常配合情景的COSPLAY那叫情趣,平常一直穿著奇怪的衣服的,那叫變態。他決定待會給強尼二兩槍強迫他在明天之前把西裝款的防護衣制作出來。 敘完舊,該說正事了。先是Reborn,再是自己和京子,然后是獄寺,大家前前后后都被困在了十年后無法回去,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第一個疑點正是‘十年’,如果被十年火箭炮打中,照理來說應該被傳送到正正十年后的時間點,但根據我的調查,我們現在身處的這個時代,是我們所在的那個十年前只過了九年十個月多一點的未來……至于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我也毫無頭緒?!盧eborn把自己在這段時間調查到的情報分享給綱吉和獄寺:“不過好歹我們沒有被炸飛到一個陌生的地方?!?/br> 山本配合Reborn調出地面監控,那些熟悉的街道以及并盛中學說明他們還在并盛。原來他們所在的那片森林是并盛森林,森林都長一個樣,怪不得綱吉和獄寺分辨不出來。 “拉爾和你們說了彭格列面臨的情況了嗎?”Reborn一邊說一邊觀察綱吉的臉色,果然綱吉雖然露出迷茫的神態,但也是不安的迷茫,獄寺更是一副被戳到痛處的模樣,緊握的拳頭青筋都爆出來了。 “你們應該也看到了,那口有著彭格列標志的棺材……”Reborn話尚未說完,獄寺突然暴起,對山本毫不留情揮去一拳,少年狂暴的吼叫充斥著整個偏廳:“你這混蛋都在干什么???為什么十代目會遇到那種事??!” 那么美好、強大又溫柔的一個人……怎么可能說沒就沒了呢!十年后的山本到底在搞什么鬼,十年后的自己到底在搞什么鬼??! 綱吉被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得呆愣在原地。山本和獄寺之前不是沒有過摩擦,反而可以說有過很多,但獄寺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他像一只痛失愛侶的狼,正不分敵我地攻擊周圍的一切,濃重的悲傷和怨懟稠得化不開。 山本的嘴角被打破,流了血,他卻完全沒有還手的意思,頹唐地站在原地低聲道歉,那個樣子更讓人心疼。獄寺不依不撓,綱吉這才回過神,連忙上去阻止。 “獄寺君,不要這樣……” 她幾乎要流下眼淚,不知道怎么辦才好。獄寺就算表現出對山本(當然是在十年前)的諸多意見,甚至是挑釁、揪衣領,卻從未露出過這種程度的敵對和不滿,異性們的斗爭對綱吉來說總是未知又可怕的,尤其是爭執因她而起。 最后還是Reborn看不下去綱吉左右為難,直接戳上獄寺的死xue:“獄寺,住手吧。十年后你也是在的啊?!?/br> 被戳破的獄寺xiele氣,是啊,他又有什么資格教訓山本?他知道自己其實只是在遷怒,在發泄……他無法面對這個現實??!明明十年后的他、山本都還活著,為什么唯獨十代目!越想越苦痛,獄寺垂下頭,不想讓綱吉看到自己的眼淚。 綱吉很想去安慰獄寺,但是山本畢竟傷到了,她只好先顧這邊。她拉著他到最近的椅子上坐下,小心翼翼查看他嘴里的傷口,是嘴唇內側被牙磕破了一個口子,看起來有點可怕。 “痛嗎?”綱吉揪著眉頭輕聲問,她手頭上沒有手帕,只好用手袖去擦男人嘴角上的血,不過沒擦兩下就被山本抓住,山本的手很大,可以將她的手整一個包在掌心里。他如獲至寶一樣用拇指摩擦著女孩手背細嫩的皮膚,微微用力把她往自己這邊帶:“不痛。過來?!?/br> 山本微微直起身體,把站在面前的綱吉納入雙臂里。雖然他坐著,她站著,身高超過190的男人依舊有足夠高的高度把自己的腦袋靠到女孩的肩膀上。 懷里的山本比自己高大不少,年長不少,綱吉卻覺得他委屈得像個孩子,說沒有不自在肯定是假的,只是……猶豫再叁,綱吉還是抬手安慰性地上下摸了摸山本的背。 山本合上眼,允許自己暫時逃避一下。就讓他這樣呆一會,就一會。然后他就可以收拾心情給她講解現在,她到底處在一個多么殘酷的未來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