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年不識酒沾唇 第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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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你多厲害啊?!?/br> “少敷衍我?!鼻G年奪過我手中鐮刀,問:“給你的識荊呢?” 我吹了聲口哨,2號屁顛屁顛地叼著鞭子跑來了?!斑??!?/br> “以后要隨身攜帶?!彼嫔粣?,掌心直接覆住我握著鞭柄的手,帶著電光的熟悉靈流傳入體內,暖人心脾,再灌輸進識荊。 他牽引著我揮臂發力,垂軟的鏈刃瞬間繃直,迸發出的殺氣飛向密集紙條,將它們攔腰削斷。 清掃完畢,鏈刃折返回來。 我下意識抬手擋臉,被這玩意抽一下可不是鬧著玩的,不料識荊像有靈智一般,刀匕準確避開皮rou,鞭身纏繞住我小臂,宛如順從的冷血異寵。 整個過程只耗費不到百分之一的靈力,剩下的全都被儲存在識荊中,荊年拍了拍我的手背?!坝涀≡趺从昧藛??” 而我還沉浸在巨大的新奇與成就感里。 居然,也能像其他修士一樣使用神武了。 他又問了一遍,我才呆呆點頭,他笑道,“那我去向師尊復命了,告辭?!?/br> “啊……我送送你吧?!?/br> 走出庭院時,恰好看見官兵們往下山的方向走,由于秦四暮堅持留在蝕艮峰,他們無功而返,對此頗有怨言, 我也零碎聽得幾句談話。 “真不知太子殿下怎么想的,皇上膝下無子嗣,才破格將他立為太子,他卻不珍惜這機會,身在福中不知福?!?/br> “說難聽點,就是不知好歹?!?/br> “噓,此等不敬之言,要是傳到皇上耳朵里,你有幾個腦袋能掉?” “說起來,我方才似乎看到秦三朝了,差點沒認出來?!?/br> “我也看見了,據說和太子殿下對峙時,完全由著他,不還手呢,想必還是念及舊情?!?/br> “這么說來,倒是個重情重義的君子?!?/br> “確實,看面相也一臉正氣,不像傳言所說,是個恩將仇報的賊人?!?/br> “呵,那可不是傳言,是真事,十年前在皇上的誕辰大宴上,他企圖弒君,多虧國師阻攔,才免于釀成大禍?!?/br> “要不是皇上寵信,偃師一族還不知在哪個荒涼地兒呆著呢,怎敢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 “皇上也是仁慈過頭,不僅沒處死這賊人,還將他放了,如今都混上修士了?!?/br> “或許正是皇上這顆博愛之心,舂都才能越來越強盛?!?/br> …… 這些談話的信息量說大也大,說小也小,我得以知曉秦屬玉的罪名,卻不知其詳情和動機。 玩家系統也沒要求我再繼續探索真相,主任務依然是瘟疫。 或許還缺少些關鍵線索,將十年前的罪行,與十年后即將出現的瘟疫銜接。 拋開任務,我和荊年的關系,卻在這次虛驚過后,有了些緩和。 他每隔幾日,便會來蝕艮峰換藥,薛佳佳查看荊年掌心的傷口,疑惑道:“雖說被夜啼劍刺穿的傷口不易愈合,但你已是金丹末期,沒道理還這么慢?!?/br> “也許是當時刺得太重了?!鼻G年淡淡答道。 聽到這話,埋在醫書里的秦四暮如芒刺背,悶聲道:“對不起?!?/br> 我一掌揮開這幾個擋在煉丹爐前的礙事家伙?!皠e聽他瞎說,你那點修為能有啥影響?” 明明是故意不讓傷口愈合,好折騰我煎藥。 就知道不會白幫忙。 荊年挑眉,將柴火扇遞給我?!皫熜?,藥記得吹涼點再給我敷?!?/br> “煩死了,又燙不到你?!?/br> 秦四暮又冒出頭,“戚師兄,煎藥的雜活讓我來吧?!?/br> 薛佳佳拿書拍了下他腦袋?!靶『⒆佣裁?,藥理都看完了?” “沒有……” 平淡的日子像流水一般淌過,各自相安無事,也沒刷新新任務。 直到某天清晨,我照例從待機模式中醒來,發現窗邊魚缸里,水很混濁。 分明是前一天才換的水。 我撈出琴魚,發現魚眼灰白,肚皮朝上,已死去多時。不用想也知道,是門派里那些平時就視我為眼中釘的弟子下了毒。 但由于嫌疑人太多,還真不好確定是誰干的。 荊年正巧前來,看著死去的琴魚,蹙緊眉頭。 想著這魚是他生日那天撈來的,死于非命著實晦氣,我便向荊年道歉:“對不起,是我太疏忽,沒看好魚?!?/br> 他沉默片刻,眉頭舒展,不以為意道:“一條魚而已,明年廟會再撈一只就好,我會去調查下毒者是誰,讓他付出代價?!?/br> “那尸體怎么辦?” 我的職業生涯里,極少遇到完整的動植物尸體,不知該怎么處理。 “隨便找棵樹底下埋了就是,這么簡單的事也要問?” “哦?!?/br> 我獨自捧著魚尸,在蝕艮峰徘徊好幾遍,最終選了棵最大的靈樹。挖好洞后,又揀了些枯葉,作掩埋用,力所能及給它厚葬。 畢竟這條魚太可憐了,如果不是被我看上,荊年也不會買回來,讓它遠離同伴,客死異鄉。 我挪開對著魚嗅來嗅去的2號?!安辉S動它,我再去拿點靈石給它陪葬?!?/br> 因為對我來說,靈石是最珍貴的東西,希望它在地下能安心。 等我復返到樹下,2號確實乖乖守在原地。 卻有別的東西在覬覦魚尸。 我懊惱地抓著頭發,差點忘了,這里和我工作的戰場不同,沒有動輒就幾千攝氏度,也沒有致命的輻射。這里環境宜人,適合絕大部分生物居住。 其中也囊括土壤里不起眼的蟲蟻。 我多年未見過它們了。 而現在,死魚的軀體,爬上了這么幾只食腐者。 其實蟲蟻并無任何過錯錯,天性使然,它們的職責便是將尸體分解帶走,再歸還于天地間,變成抓不住的塵土。 這是生命的最終形態。 我很明白這些道理。 可我不愿如此。 這是我第一次收到禮物,不想與任何人、任何物分享。 哪怕禮物已經死去。 看著雪白魚身上那幾顆芝麻似的黑點,我有些失神,這些小小強盜,如此地刺眼。 于是將魚從坑里重新挖出,仔細擦干凈蟲蟻,再放進嘴里。 我很小心,避免牙齒碰到它,一點一點往喉頭送去。 完整無缺的魚,吞下去,和我合二為一,再好不過。 琴魚體型很小,塞入口腔剛好,但要通過狹窄的咽喉還是有難度。 好在蝕艮峰不愧是個靈力充沛的寶地,殘余的樹根泥土除了一絲草木特有的澀味,并不討厭。 但魚鱗柔軟濕滑,和金屬喉道有些黏連,我努力克制住嘔吐反射。 快了,已經到尾部了。 魚骨的觸感要可愛許多,它由堅硬的角質蛋白組成,和靈石口感更接近。 荊年卻突然出現,呵斥道:“你在做什么?” 我沒法回答,只對他擠出個笑容,表示很快就好。 他又氣又急?!坝植皇菐讱q小孩,怎么還什么東西都往嘴里吃?快吐出來!” 荊年先捏了捏我鼓脹的面頰,見沒效果,便直接兩指伸進口腔,想把魚摳挖出來。 我自是不愿前功盡棄,拼命推開他胸膛,卻犟不過。食指成功擠進舌根處,我第一次這么近聞到他手腕的冷香。 牙齒也被迫印出了月牙兒似的咬痕,恍然生出錯覺,就好像我在試著吃掉荊年,與他融為一體。 心頭莫名涌出一股奇異的滿足感,或許這種滿足,在人類情感中有美好的名詞解釋,我并不具備。 機器的喜好和依賴,都簡單純粹至極。 然則貪心不足蛇吞象,香氣使神經一時松懈,他指腹便發力摁壓,魚被我吐了出來。 第55章 第100只蝴蝶 我深呼吸幾口氣,顧不得去擦流至脖頸的涎液,埋怨荊年:“你什么都不懂!不把魚吞掉的話,它就被蟲子搶走了!” 他像看怪物似的看著我?!澳惘偭??跟蟲子搶吃的?” “不是!我……我只想留住一件禮物……也有錯么?” 不知是不是幻聽,荊年的心跳聲好似亂了個拍子,他避開我目光,耳尖發紅?!澳?,真就這么看重我送的東西么?” 我吸了下鼻子,不懂他為什么要把重音發在“我”字上。 “可能……可能因為你送我的禮物,是活的吧?!?/br> 讓身為死物的我,很難不憧憬。 荊年抿唇不語,似是在思考我的話。 但我也清楚,他不可能理解機器的行為與觀念,只能讓步妥協道:“對不起,我不吃了,那你、你別忘了下次買條一樣的給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