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后反派拿錯了劇本 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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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屏笑了,在明月下清朗絕塵:“我做這么多,也不過只為這句話罷了?!?/br> 月下清輝與美人,桃花瓣偷偷地又紅了三分。 “沐神醫,此次多虧了你,我們村才能幸免于難?!?/br> “言重了村長,”沐屏淡淡笑道,推了非要塞在他懷中的干糧與銀兩,“只是我下山游歷,只為救人,從不收診金的?!?/br> “如若村長真的想報答我,”沐屏摸了摸膝上的盆栽,語氣溫柔,“便讓我把這盆花帶走吧?!?/br> “沐大哥,你會回家嗎?” 夕陽西下,沐屏膝上放著灼灼的桃花,身后橫斜著長長的青竹,慢慢地推著木輪椅往前走。 “不會,在我還沒求得內心平靜之前,我都不會回宗門了?!?/br> 怯懦的聲音驀然變得歡喜:“那我們去哪里呀!” 聽得活躍開朗的話,沐屏眉眼彎彎:“我倒是知道一個好去處?!?/br> * 傾盆的暴雨驟降,撲滅了燃燒了一夜的大火。如今的仙都遍地廢墟,怨鬼們被控制在地,一片鬼哭狼嚎。 流螢捧著燒得炭黑的牌匾,眼底血紅一片。她抬頭惶然地張望,腦子里又想起那句溫柔到骨子里的話語。 【你喜歡仙都嗎?聽聞那里安居樂業,氣候也很濕潤,最適合桃花盛開?!?/br> “流螢姑娘,沐屏師叔他,失蹤了?!?/br> “轟——” 落雷劈下,正中劈進流螢心中。 * “我將你視作親弟弟,事事維護你照顧你,你就是這么回報我的?”季伯成攔下計劃失敗的季仲野,周身黑氣彌漫,鬼氣森森,“我只當你平日性格乖戾,沒想到你卻想直接除了我這個大哥!” “大哥?”季仲野渾身帶血,笑得癲狂,“我這么叫你,你敢應嗎?表面裝出一副好哥哥的模樣,誰不知你才是鬼域最心冷之人?!?/br> “外人都夸你善良,扶持弟弟,這天底下只有我曉得,你只是利用我,方便幫你處理那些上不得臺面的骯臟事罷了?!?/br> 說著這里,季仲野一頓,像是想起了什么,連連搖頭,笑得面目猙獰:“不對,不只有我,那一早便被你拋棄的那位鬼域大少爺,也是看得清你真面目的?!?/br> 聽他提起那人,季伯成面色一白。瞧見他這模樣,做弟弟的反而心里痛快起來。 “可惜,這天下最為敬你愛你之人,也不過那位心思純良什么都不懂的季桉罷了,”季仲野捂著傷口,聲音沙啞,“若是叫他知道了你的真面目,他還會……” “住口!”季伯成再聽不得一個字,揮袖一甩,喚出成千上萬的鬼將出現,濃烈的鬼氣似要將天地撕裂。 見狀不妙,季仲野拉出身后女子往前一推,轉眼化作一縷黑氣遁向天際。 阿乙擋在千萬陰兵面前,那雙眼睛還是不帶絲毫情緒。纖弱的身軀看著盈盈一握,隨時就要倒下,但就是不屈地停在那里,半步不肯挪動。 “季仲野已經拋下你跑了,你若不想死,也趕快讓開?!?/br> 面對鬼域域主的威脅,阿乙終于抬起那雙清冷的眼睛,直視季伯成,語氣淡淡:“能為主上赴死,是阿乙的福氣?!?/br> 纖纖手指抬起,指尖在胸前凝起水汽,畫了一道繁復的符。 剎那間大霧彌漫,眼睫處是濕潤的,眼底是濃烈熾熱的,聲音是平靜毫無波瀾的:“太乙玄意?!?/br> 身軀轟然被磅礴的水霧包裹,隨后化作一道道尖銳刺骨的霧劍,向季伯成漫天殺去。 須臾過后,天地一片寧靜,季伯成揮手散去盡數報廢的鬼將,看著彌漫四處的水霧和早已不見蹤跡的季仲野,鐵青了臉色。 * “沐師叔沒有死?!?/br> 聽到這句話,流螢才仿佛活了過來,她無神地眨眨眼,跪坐在地上抬頭去看沈慕白,眼尾通紅。 沈慕白不忍心見她這副模樣,蹲下身握住她的手,語氣堅定:“你相信我,沐師叔一定沒有死?!?/br> “那人都將我打暈了,若是想對沐師叔下手,做什么還將他帶走呢?”沈慕白細細給她分析,“要么,那人不希望沐師叔死,要么,沐師叔對于他來說還不能死,無論是哪一種情況,沐師叔現在都還沒有危險?!?/br> 聽了她的話,流螢可能也覺得有些道理。 “師妹說的不錯,”曲奉如從門外進來,手里捏著三清派的化音符,緩了口氣道,“清河宗宗主將將傳音過來,說沐師叔的本命燈還未熄滅,沒有遇害?!?/br> 這句話成了最強效的鎮定劑,流螢卻猛然抱著懷中的殘匾,驀然掉下了眼淚。 * 朝陽從云層中躍出的時候,仙都的混亂已經慢慢平定下來。唐司玨看著天邊耀眼的日光,語氣低沉:“天亮了。我們也該啟程了?!?/br> 沐屏的事傳回三清派,清河宗宗主差點發瘋,等不及天亮便安排了門下弟子處理事務,自己連夜來仙都,準備開始調查沐師叔失蹤的事了。顧崇云連發十幾條音訣,催促他們立馬回宗門,以免像師叔一樣慘遭不測。 沈慕白抱住流螢:“你跟我們回宗門吧,你放心,有我們在,不會有人欺負你的?!?/br> 曲奉如垂眼看了這邊一眼,也罕見地沒有說話,像是也贊同師妹的意見。 也是,在這住了這么久,就算不吃流螢的飯,夜夜練劍回來,門口那一壺解乏清神的酒卻從來沒少過。曲奉如也已經很久沒有對流螢表達過開始那樣強烈的惡意了。 “謝謝你沈姑娘,”流螢垂著眼眸,卻早已做了決定,“不過不用了。我,我要去找沐大哥?!?/br> “你一個人,怎么去找?” “一座一座城鎮地找,”流螢雙手用力,像是要將胸口的殘匾按進心口?!般宕蟾绲谋久鼰粢蝗詹粶?,我便一直找下去?!?/br> 她抬起眼睛看向遠方:“沐大哥遇見我之間,遍訪四地,如今他失落人間,我便也像他一樣,走遍他走過的路。再相見時,希望我不再是現在這樣,遇事要躲著的流螢了?!?/br> 眼淚猝不及防落下來,掉在“沐螢”二字當中。 “對了,”沐螢擦擦眼淚,從懷里掏出一個精致的木盒,遞給沈慕白道,“這是沐大哥說要給你的?!?/br> “給我的?”沈慕白接過,下手用力將它打開,卻直接愣在了原地。 見她不動,唐司玨上前關心:“師妹?” 沈慕白本以為自己冷心冷情,來到這異世只為一心完成任務回家,沐屏失蹤她告誡自己,只是個小說里的虛擬人物罷了無需介懷,可是眼前的東西出現,她還是沒能崩住情緒。 天雪蠶抹額像是被重新加固過,中間墜了顆精致閃亮的紅晶石,顯得愈加華貴珍重。 想起之前向他討要卻一臉嫌棄不肯給的沐屏,沈慕白終是忍不住,將臉埋進唐司玨脖頸中,重重地抽泣了聲。 * “那我們,便就此別過?!?/br> 流螢小心地將殘匾放入精致的木盒,穩妥地藏在懷中。站在仙都舊門前,沖著眾人盈盈一笑。 “你們回去吧,一路小心?!?/br> 沈慕白上前,用力地抱住了她,聲音帶著nongnong的鼻音:“我交給你的有沒有仔細收好?” “那么珍貴的法器,我當然藏好了?!绷魑炓不乇ё∷?,笑得像沐屏一般眉眼彎彎,“你不用擔心我,我一定會變強的,我會找到沐大哥,讓他刮目相看的?!?/br> 見二人依依分別,曲奉如上前催促道:“師妹,該啟程了?!鞭D頭又望向流螢,沉默片刻后還是從懷中掏出一塊鳴鏑,遞給她說道,“這是我清河曲家的玉鏑,若是遇上生命之危,只要吹響它,不管在哪我都能聽到的?!?/br> 流螢看了看他,鄭重地收下了:“謝謝你,曲大哥?!?/br> 見流螢的身影最后消失在視野之外,沈慕白喃喃道:“沐師叔會平安無事嗎?” 她在心底想著,在破陣那晚,那句還沒來得及告訴她的話,是不是跟這次失蹤有關? 沈慕白望著東升的旭日,太陽明晃晃地照射大地,沒有人知道答案。 第17章 、再遇寧嬰嬰 “坐船嗎?” 聽到熟悉的低沉的聲音,沈慕白抬頭,又見到那位撐船的鬼婆。 “聽聞仙都出了大事,果然如我所料,沒有船只來送你們出城了?!?/br> 沈慕白強打起精神笑了笑:“婆婆沒事嗎?” “我啊,我不像別的撐船人是住在仙都的,我只是游離在這片若河岸邊的鬼魂罷了?!贝趴戳丝催h方已變成廢墟的仙都,嘆了口氣,“作孽哦,好好的一個仙都,搞成了這個樣子?!?/br> 再次坐在船邊,看著船婆在黏稠的若河里搖動竹竿,沈慕白心情千萬復雜,只是再也沒有了最初的害怕。 這修仙界陰謀重重,殺機四伏,這么比起來,善鬼又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察覺到師妹心情低沉,唐司玨將她靠在自己肩上,摸了摸發絲安慰。 * “婆婆,我們走了,等回了宗門我會記得給你燒紙燈的?!?/br> “不用了,”船婆揮揮手,“這仙都也沒了,往后也不會再有人來這了,將你們送到,就算我在若河做的最后一件事吧?!?/br> 沈慕白鼻尖一酸,有些傷感,她看著船婆遠去的背影,問曲奉如:“不會再有人來這里了是不是?” “若河連接仙都與人界,仙都毀了,自然是不會有人再來乘船了?!鼻钊缫舶粗鴰熋玫念^揉了揉,“我們回宗門吧?” “奈何”劍如舊載著三人在云間疾馳。 沈慕白踩在劍上,突然想起什么,問道身后的唐師兄:“你如今已經金丹了,是不是還沒有佩劍?” 唐司玨點點頭:“待會到了集市,隨意買一把即可,也好讓師兄的劍歇歇,御劍之術我也掌握了基礎,可以自己飛的?!?/br> 聽了這話,沈慕白還沒說什么,就聽站在最前頭的曲奉如開口,語氣淡淡:“身為清云宗的弟子,佩劍就是臉面。馬上試煉大會就要開始了,拿著把廢劍,平白叫人家取笑?!?/br> “我的劍雖累,也就這一趟來回。等你回了宗門,稟明楊教學,去宗門里的劍冢選一把?!?/br> 這倒是稀奇,沈慕白瞪大了眼睛,聲音浮夸:“我看是不是天下彩虹雨了,居然讓曲師兄替唐師兄說話?!?/br> 被師妹揶揄,曲奉如也沒什么太大的反應,他抿抿唇,憋出了一句:“事實如此?!?/br> 到云周城的時候,沈慕白看著熟悉的街巷,只覺悵然。在仙都里待了幾十日,現在又回到這云周城,卻感覺出發好像就在昨日一般。 “也不知那寧jiejie找到meimei沒有?!?/br> 三人坐在酒樓,雖說如今只有沈慕白一人還未辟谷,卻點了一桌的菜,兩位師兄也坐在桌邊陪著她吃兩口。 唐司玨給她倒著茶:“等吃完了我們就去打聽打聽,不是還說好了要送她回家嗎?” 吃菜的手一頓,沈慕白偷摸著看了眼曲奉如,見他并沒什么反應,自顧自地喝茶,心下感嘆。 這趟仙都一行,真是把清云宗頂刻板迂腐的曲師兄給策反了,這么看仙都真是修仙界的風水寶地,想到這,心情是又低落了下來。 “你聽說沒,那個姓寧的瘋子,今日又去浣戲閣鬧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