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他偏要寵我(重生) 第43節
云裴的生母雖然是個傻子,但他與meimei一樣,從不覺得羞恥,不止因為她是他們的母親,也因為與深受百姓愛戴的大魏戰神襄國公,擁有一樣的姓氏,是再令人驕傲不過的事。 “姨娘……”謝肆慢條斯理地咀嚼著這兩個字,臉色陰沉,眸光晦暗。 謝肆樣子看起來很嚇人,云裴心中惴惴不安。 謝肆還想問云裴更多,問他晚晚這些年過得如何,問他為何晚晚明明就在京城,這十五年來卻從來不曾找過他或義父? 然而這些問題太過逾矩,問了便是冒犯,謝肆也還沒真正確定云裴的生母,究竟是不是謝晚,只能揮手讓他退下。 賀烺早就候在營帳外頭,看清楚云裴容貌,他迫不及待進到帳內。 “師父,那個小侍衛……” 謝肆依舊坐在榻上,擱在腿上的雙拳緊握,臉色陰沉得駭人,眼底翻涌著冰冷的怒焰。 賀烺驀地噤了聲。 謝肆跟陸驍,某方面來說其實很像,都像不沾人間煙火的謫仙,清冷疏離,高不可攀。 同樣地克己自持,同樣地不茍言笑,在人前永遠都是冷漠而威嚴的。 賀烺還是頭一次看到謝肆這般生氣,眼中帶著刻骨的仇恨,周身充斥著濃郁殺氣。 謝肆自制力驚人,聽到賀烺的聲音,便在極短的時間內恢復平時威嚴冷峻的模樣,仿佛前一刻的殺意都只是旁人的錯覺。 “太子既然如此在乎云霏霏,想必已經讓你查過她生母?!敝x肆嗓音微啞,低沉平靜,完全聽不出情緒。 陸驍確實讓賀烺派人查過。 賀烺看著謝肆,想起云裴與他相似的臉龐,想起太子得知謝姨娘在十五年前戰亂,被忠勇侯撿回去嬌藏為外室之后,大罵忠勇侯就是個畜牲,隱隱約約明白了什么。 但這怎么可能呢? “說?!?/br> 賀烺不說,謝肆也可以直接問太子,畢竟太子也是謝肆的徒弟,很清楚當年的事。 賀烺斟酌了下,將打探到的來龍去脈仔仔細細地說了。 “癡兒?外室?”謝肆原本已經冷靜下來,聽到賀烺的話驟然起身,一腳踹翻面前的木桌。 賀烺側身閃過,見謝肆已經拔刀往外走,臉色一變,沖上去攔下他:“師父你冷靜點!你的營帳就在皇帳附近,若非必要,亮刀是要殺頭的!” 這次秋獵忠勇侯夫婦也來了,明日他也會參與狩獵比賽。 忠勇侯已過不惑之年,按理說讓自己兩個兒子參加就行,但惠嬪如今失勢,忠勇侯沒辦法眼睜睜看著女兒痛苦,只能想辦法在秋獵討景帝歡心,藉此讓景帝看在云家的面上,多多憐惜惠嬪。 謝肆如何冷靜?他冷靜不了! 那是他找了十五年的人,是他和義父從小捧在掌心,寶貝到連一根頭發都舍不得碰,恨不得將世間最好的一切都給她的人! 賀烺勸道:“謝姨兒是個癡兒,閨名無從得知,就算她的年紀與師娘一樣大,也是在戰亂時被忠勇侯藏起來當外室,但她也不一定就是師娘?!?/br> 謝肆從來沒在賀烺面前提過謝晚的事,可十五年前,京城誰人不知謝家嫡女才貌雙全? 這件事,或許很多人早就忘了,甚至早就忘了謝晚長什么模樣,可賀烺是謝肆的徒弟,哪怕他沒見過謝晚,也始終記得她的所有傳聞。 謝晚不止是艷冠京城的第一美人,同時也是人人夸贊的才女,容貌品性都是拔尖的,與謝肆郎才女貌,當時不知羨煞多少人。 兩人成親之后更是如膠似漆,是左右街坊眼中羨慕的神仙伴侶,只可惜叛軍入城沒多久,謝晚就失蹤了。 謝肆當時以金吾右衛指揮使的身份,奉命抵抗叛軍保衛皇城,等他得知謝晚失蹤,已經來不及,翻遍了整個京城也沒找到人。 當時所有人都以為,謝晚被叛軍擄走,早就離開京城,沒想到根本沒有,謝晚是被有心人藏了起來! 要是謝姨娘真的就是失蹤多年的謝晚,不止謝肆想砍了忠勇侯,就連賀烺也不會輕易放過他,當然,太子必然也是。 因為那可是他們的師娘! “師父,我明白師娘對你有多重要,但此事得從長計議,若是云家兄妹倆,真是……”賀烺恐隔墻有耳,點到為止,“那么為了他們與師娘,你更要冷靜?!?/br> 謝肆還是沒放開手中的刀,他臉色雖然看不出喜怒,雙眸依舊終年凝著寒霜,握著刀的手背卻爆出條條青筋,將他內心的暴戾暴露無遺。 賀烺眼皮直跳,立刻改口:“咱們現在就去拜訪太子殿下商量對策!” “一來,要是那謝姨娘真是師娘,那回京之后咱們就得想辦法將人帶回師祖身邊;二來,師父也能問那小宮女、不,問云姑娘那位謝姨娘的事?!?/br> 想到起云裴那張與謝肆極為神似的俊美臉龐,賀烺心里已經開始替太子默哀。 要是云霏霏真是師父的女兒,那就是他們的小師妹,惹不得,欺不得,只能哄著! 要知道,謝家人最是護短,即便師父只是謝家義子,跟謝家沒有任何血緣關系,名字也一直在沈家族譜上,但他是被襄國公夫婦一手帶大的,完全承襲了謝家人的性子,也是極為護短。 師父已經知道云霏霏是太子的人,可襄國公夫婦并不知道,要是兩位老人家知道親孫女已經被太子吃干抹凈…… 賀烺不敢再想下去。 反正太子倒霉之前,忠勇侯一家先要完蛋。 襄國公為大魏立下無數汗馬功勞,年輕時還教導過景帝,是連景帝都放在心底敬重之人;而當年襄國公的獨生女謝晚,也是因為謝肆為了保護景帝才丟弄的。 要是襄國公真想整治云家,按景帝對襄國公的敬重與愧疚,只要謝家人不太出格太過分,于情于理,景帝都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賀烺的話很有用,謝肆果然冷靜地將刀收了回去。 謝肆嗓音沙?。骸皦m埃落定之前,切莫驚動義父?!?/br> 襄國公已過耳順之年,哪怕身子骨依舊硬朗,襄國公夫人的身子卻大不如前,經不起舟車勞頓,他們并沒有在此次秋獵名單之中。 “賀烺省得?!?/br> 另一頭,太子營帳。 陳太醫才剛到營帳外,就聽見小貓似的求饒聲:“殿下……” 守在帳外的魏行老神在在,身邊的兩位侍衛雖然面無表情,臉卻已經紅了。 年過半百的陳太醫內心毫無波動,來到魏行面前,淡聲道:“太子殿下如此有活力,想來應該沒有大礙?” 魏行搖頭苦笑:“不不不,陳太醫,您且稍候,殿下的傷咱家看過一眼,還是得請您瞧一瞧才行?!?/br> 陳太醫矜持頷首:“有勞魏公公了?!?/br> 魏行掐著嗓子喊道:“殿下,陳太醫已經來了!” 云霏霏心肝兒本來就七上八下,聽見魏行的話,掛在鐵一般結實臂膀上的趾尖兒猛地蜷成一團,整個人柔若無骨地倒在榻上。 掛在眼睫上的淚珠兒輕輕一眨,跟著落下。 秋霜露重,陸驍怕她著涼,立刻將人抱進懷中。 云霏霏坐在陸驍腿上,脊背倚靠著他的胸膛。 陸驍肩膀寬闊,臂膀強健有力,身上永遠是`滾`燙`的,只是被他抱在懷中,便真的溫暖不已。 因為太難為情,云霏霏雙手緊緊捂著紅透的小臉,過分嬌弱纖細的身子透著漂亮的淺粉色,很是好看。 她聲音又軟又甜,小貓爪子似的撓在人的心上:“殿下,就說太醫馬上就來了,您非得、非得……” 云霏霏說到一半想到陸驍的傷,改口道:“您還疼嗎?” 陸驍剛才親`得`太粗魯,她嘴唇還酥`酥`麻`麻的疼。 營帳不是個好地方,陸驍沒有真的欺負云霏霏,就只是抱著人親了一會兒,勁`瘦`的腰肢,依然規規矩矩的裹在長褲之中。 “不疼了?!彼麄冗^頭,在她眼尾印下蜻蜓點水般的吻。 陸驍不止潔身自好,不近女色,還比尋常女子還要愛干凈。 他先慢條斯理地拿起榻邊干凈的帕子,仔細地擦拭手指每一處,確定不再`濕`濡,干凈清爽,才下榻,撿起她的衣物。 陸驍手指修長漂亮,如玉如竹,骨節分明,強而有力,哪怕只是做著再平常不過的事,也賞心悅目,充滿優雅。 “殿下尊貴之軀,怎能做這種事,奴婢自己來就好?!?/br> 云霏霏紅著臉,抱著自己的肩膀,想拿過陸驍手中的衣物,卻又被陸驍低頭咬了一口耳尖。 陸驍聲音喑啞性`感:“坐好?!?/br> 他將云霏霏攬進自己懷中,一件一件幫她穿了回去。 陸驍喜歡一個人,眼里便再也容不下旁人,也無法容忍旁人多看他的人一眼。他對云霏霏的占有欲更是非比尋常,即便穿衣服這種小事,也要親力親為。 云霏霏剛穿戴整齊,還來不及整理散亂的頭發,魏行的聲音再次從營帳外傳了進來:“殿下,謝統領與賀指揮使有事求見?!?/br> 陸驍聞言,眼底殷紅飛快地淡去,就連變化明顯的身體也瞬間冷卻下來。 好多人在外面…… 云霏霏手忙腳亂地下榻,迅速整理好頭發,退到一旁。 她雙頰紅暈未消,精致的眉眼猶泛桃花意,嬌媚惑人,讓陸驍想將她藏起來。 可惜營帳沒地方藏人。 云霏霏只能低下頭,想辦法藏起自己的臉。 陳太醫眼觀鼻、鼻觀心,裝作什么都不知道,仔細盡責地幫陸驍檢查起傷勢。 “殿下腰腹間的傷看起來雖然嚴重,但是謝大統領還是手下留情了,并沒有真正傷到您的筋骨內臟,只要每日按時擦紫玉散瘀膏,瘀青很快就會消散?!?/br> 陳太醫淡淡掃了太子厚實的肩膀一眼,語氣平靜:“至于殿下肩頭上的抓傷,只需抹一些三黃膏,很快便好?!?/br> 那小貓抓的傷,其實不擦也行,不過陳太醫是個盡責的太醫,當然不會那樣說。 陳太醫從藥箱里取出三黃膏及紫玉散瘀膏,交給云霏霏,若無其事地退下。 云霏霏原本聽不懂陳太醫在說什么,直到幫陸驍更衣,看到他肩頭那些細細的抓痕,才后知后覺明白過來。 云霏霏這下不止臉紅了,漂亮的美人眸也紅了,透著氤氳的水氣,看起來更讓人想欺負。 “殿下?!?/br> 陸驍還來不及欺負,謝肆的聲音已經從營帳外傳來。 他抬手摩挲了下云霏霏的眼尾,讓她退到一旁,這才讓謝肆進來。 營帳寬敞,中間燒著火盆,周圍點著燭火,雖然比夜宴昏暗了些,卻也十分明亮。 云霏霏皮膚白皙,臉上有一點點紅就很明顯,明亮的燭光襯得小臉白里透紅,艷若朝霞。 即便賀烺不敢亂看,也一下就注意到了這般雪膚花貌的美人兒,更不用提謝肆。 陸驍穿戴整齊,昳麗的眉眼與平時無異,要不是云霏霏還紅著臉,還真沒人知道他前一刻在做什么。 “師父身子不爽,怎么不在營帳好好歇息?”陸驍明知故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