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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雀周身飄著低氣壓,脖子粘著可疑的創可貼,一抹紅在下頜暈開,連吃飯都不太打得起精神。 “被采陰補陽了吧?!笔|黃嚼著養生粥,調侃道。 雌黃不說話,卻默默點了下頭。 “不會說話就別說?!比稳傅闪耸|黃一眼。 “惱羞成怒了?!笔|黃向后一縮,夸張地做著表情。 楚虞專注干飯,順帶瞅瞅任雀的神色,他獻殷勤地給任雀盛了粥,并趴在桌子上裝可愛:“他晚上回來嗎?” “他?”蕓黃沒搞懂情況。 “不回來?!比稳傅?。 楚虞又開始表演自己吃自己的醋了。 “那楚虞可以在這里住多久?”楚虞小心翼翼。 “你不是一直住在這里嗎?”雌黃出聲提醒,表情中的疑惑并不比蕓黃少。 “楚虞不是一直睡大街嗎?”楚虞卡巴著他天真無邪的眼睛。 “什么?”蕓黃咋舌?!澳銢]毛病吧?” “你罵楚虞?”楚虞又要哭了,他指著蕓黃對任雀告狀:“她罵楚虞?!?/br> “恩,打她?!比稳阜笱艿?。 楚虞聽話地在桌子下用尾巴輕輕掃了下蕓黃。 “嘿?真是瘋了?!笔|黃氣著了,她擼起袖子,一副要和楚虞打架的樣子。楚虞躲到任雀身后,機靈地探頭。 然而任雀并不想加入戰局,他飛快吃完飯,端著雌黃新研究出來的糕點逃離戰場。 一條魚和一只笑面虎從傍晚打到晚上,入夜,楚虞屁顛屁顛跑了回來,彼時,任雀正伏案看書。 “你睡冷泉去,別脫水了?!比稳傅?。 楚虞聽明白了,但他不動。 過了一陣,翻書聲停止,任雀低頭,發現有條魚趴在他膝頭,睜著雙烏溜溜的眼睛盯著他。 “做什么?”任雀道。 “他不在,楚虞來獨占你?!背莸?。 任雀轉回頭去,不想搭理楚虞——這條魚的精神錯亂到底什么時候才能結束??! “你一定更喜歡他,所以才不讓楚虞和你睡在一起?!背蒉抢佳?,有些神傷。 “不,我只是單純不希望床單被弄濕?!比稳赴逯?。 “你下午還不接受楚虞的親吻?!背菘卦V道。 “因為你咬我,會出血?!比稳改酶星?。 “可是他也會咬你,明明你還很受用!”楚虞氣急敗壞吱哇亂叫。 “我什么時候受用了?”任雀瞪起眼睛。 “那你為什么在和他接吻的時候舔他,和楚虞就逃避?”楚虞認真問道。 任雀快被煩死了:“那不是調情嗎,我躲一下就不行了?” “那你就是不愛楚虞?!背萃蝗豢蘖似饋?,不再說人話,喉嚨里流出一串聽不懂的變調人魚語,哭得撕心裂肺。 任雀忍住把楚虞的腦袋擰下來這一cao作,摸了摸他的卷發,道:“那你想怎樣,想要我做什么?” 楚虞揉了揉眼睛,軟乎乎地看著任雀。 “想要我陪你約會?發誓?睡一起?幫你寫作業?說吧,我聽聽你又在憋什么壞水?!?/br> 任雀淡淡道。 在他的直視下,楚虞從身上撕了片鱗,他直起身,把鱗片貼在任雀心口,輕輕一按,旋而抬眼。 他專注地將任雀的身影烙印在眼里。 任雀懂他的意思了,他想要結契,雙方交換信物,結永不背棄之契。 “你想好了?結了契,你這一生就只能屬于我了?!比稳傅?。 楚虞重重點頭。 任雀獻出了自己的一根翎羽。 “隨你?!比稳傅?。 第二天,楚虞還在睡。 他身體自然展開,本該在冷泉的魚不知何時跑到床上,揪著枕頭,尾巴膝跳反射似地動來動去。 任雀站在鏡前,神色冷淡地扯開衣服,輕運妖力,心口浮現一枚淺色藍金的鱗片印記。 床上的人魚吱了一嗓子,慢慢轉醒,賴在床上欣賞任雀剛醒的樣子。 每天早上醒來看到任雀,變成了楚虞新的人生目標。 之前的人生目標是把哥哥拐到手。 他鎖骨處閃過一枚淺銀色羽毛印記,而后熄滅,融進皮膚里。 “起來吧,你該返校上學了?!比稳覆粠Ц星榈氐?。 楚虞麻溜起來,回冷泉吸水,走之前,在任雀臉上留了個早安吻。 任雀進書房收拾東西,本打算上班日給白澤帶之前談過的書,繞著架子走,突然摸到一個小本子。 很新的小本子,不該出現在書架里的東西。 任雀翻開,臉色怪怪的。 那是一本人生清單,上面詳細列舉了楚虞的人生規劃,最下面字跡很新,像是剛寫上去的。 【與哥哥結契——完成】 任雀挑起眉,看著窗外在樹上蕩秋千的魚,覺得自己被騙了。 第89章 一條開著海狗船的魚 兩個月后,任雀賣掉了自己在森許縣的山莊,拿著所有的錢在人類的廈安市購置一處房產,離海近,適合楚虞每天早上起來眺望家鄉。 簽合同前,任雀帶楚虞看了一次房。 簽合同后一個月,房子剛裝修好,任雀便收到了五竹塘的聯絡。 現任教師白澤很負責任的聲音從電話里傳出來:“任雀,你家楚虞帶著許和濤、姚桃逃學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