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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霧掩蓋陽光,光線黯淡,三人上山,許和濤點了一團飛火在前領路,楚虞殿后。 “這里的火氣太少了,按理說,山上的羲和氣不該這么少?!痹S和濤發牢sao?!澳谴蠓蜷e著沒事上什么山,我這走了一路都沒見一個鬼影?!?/br> “畢竟是關鍵人物,太容易找到的話反而……”小鼠球老神在在,他剛說話,只見濃霧散開,一棵大樹旁邊,是一個戴著斗笠的灰衣男人。 男人面容憔悴,露在外面的手形同枯槁,眼里如蒙著霧,看過來的時候,小鼠球有種被水淹沒的古怪感覺。 “你們怎么來了?也來采藥?” 男人聲音沙啞,好在能聽清,只是有些疲憊感。 看男人這熟悉他們的樣子,估計就是藥館里的另一位大夫了。 “反而什么?”許和濤后退一步,戳了戳小鼠球的腿,低聲問道。 “……”小鼠球尷尬地撓了撓臉。 “嗚嗚!” 楚虞率先走了出來,他一蹦一跳地到男人面前,眼睛圓溜溜的,毫無威脅性,伸出了自己有蹼的手指。 “你是?” 男人防備地盯著楚虞,詢問道。 “他是,員外家的新姑爺?!毙∈笄蛘伊藗€還算不錯的措辭。 男人放在身側的手指輕輕一顫,他從上到下把楚虞看了一遍,而后露出僵硬的笑容,同樣把手伸了過去。 “幸會?!?/br> 手指相握,宛如攥緊潮濕泥沼土壤的觸感,楚虞的尾巴尖緩慢垂下,脊背挺直,過了好一陣,才收回手。 男人同樣謹慎地后退一步,臉上沒有笑意。 “你們這是來找我?”男人把目光移向小鼠球,斗笠被他掀起一點,整個身體躬起,如干枯樹干披了一層外殼。 “恩,我們……”小鼠球支支吾吾,見楚虞回頭看他,突然靈機一動?!八庰^里的草藥不夠了,我們上來采?!?/br> 男人用衣擺擦了擦手,啞聲咳嗽,沒再說什么,反倒朝山林里走。 楚虞望著逐漸收縮的山路,又看了眼山下寬闊的溪流,左右為難。 “小魚,你這樣不好走,要不我讓許和濤背著你?”小鼠球跑過來,指著身后的許和濤問道。 “為什么是我?”許和濤一臉震驚。 楚虞看了許和濤一眼,搖了搖頭。 “要是任大人在就好了?!毙∈笄虻蛧@一聲,楚虞托著自己的臉頰,瞇起眼睛一笑。 霧越來越大了,山里傳來猿猴的啼叫,男人的步伐加快,楚虞不喜歡在平地走動,索性上了樹,用尾巴纏繞樹枝,蕩著往前,走出去百米多,男人突然不見了。 “小魚,你在哪!” 小鼠球的聲音突然變得慌亂起來。 楚虞跳回地上,小鼠球與許和濤還在原地,濃霧卻已經大到看不清遠處的樹了。 “嗚嗚!”楚虞落到地上的一剎,平地而起的冰花從他尾巴下蔓延開來,向外伸展,凍住了樹干,裹起泥土,冰霜延伸到看不清的遠處,幾秒鐘的寂靜過后,冰面上傳來一連串拖行的聲音。 仿佛是……人被拖在冰面上,麻布衣服蹭著冰碴的聲音。 霧中,逐漸出現許多人跌跌撞撞的影子,血腥味逐漸變濃。楚虞微微蹙眉,手腕一翻,指尖滴下一個水珠,變為長刃,把小鼠球與許和濤護在身后。 “嗚嗚?!背莸吐曣愂?。 “許和濤,小魚說,讓你先燃一層羲和之火?!毙∈笄虺洚敺g家。 許和濤課業不精,與天資卓越的許羲嘉相比,的確是個廢物弟弟。但某些時候,他又顯得堪當大任。 許和濤迅速結印,羲和的焰苗向外飛散,火光照亮濃霧,像是罩在玻璃里的一枚小亮燈。光芒突入,影影綽綽的軀體輪廓便更清楚。 沙沙沙—— 小鼠球汗毛倒豎,他縮在楚虞身后,羲和的光輝抵抗著腐敗氣息,有東西跌跌撞撞走來,腳步一頓,腫脹發紫的手指突然從霧氣里沖了出來。 “啊啊啊小魚!”小鼠球看到遠處人的第一時間,便叫了起來。 那是一張難以辨認的臉,灰色衣料如同被水浸沒過,水草殘留其上,他出現時,一股詭異的酸味籠罩而來,隨著他的快速行走而散開。 楚虞精神一凜,豎瞳立起,蒼白皮膚上渡著一層水色,他猛地沖向那具行走的尸體,手掌包裹著一層冰,如兇猛生物合顎,一掌捏爆了尸體的頭。 尸體如水袋般爆開,酸水四濺,楚虞身前立起一層冰墻,將所有的東西隔絕在外。 他立在原地,還未起來,便看見頭頂陰影閃過,周圍樹干上吊著許多倒掛的人。 “嗚?” 楚虞驚訝地眨眼,他剛抬手,就被從天而降的尸體們吞沒了。 “楚虞!” 許和濤腦子一熱,他手背燃起羲和紋路,巨大的陣法在他腳下升起,與此同時,火焰的強光在楚虞背上閃爍。 羲和一式,以日為輪,生生流轉。 “楚虞,過來!” 許和濤大吼,他抓起地上一顆石子,想象中楚虞被置換的場景沒有出現,而是下一秒,一個端著茶杯,戴著睡眠眼罩的男人,砰地落在了潮濕的草地上。 許和濤:?? 小鼠球:?? 剛戴上眼罩準備睡覺的任雀:?? 楚虞從尸山血海中爆出,冰封萬里的寒霜從天而降,尸塊被碾成齏粉,不知名酸水腐蝕了枯葉,卻透不過他的冰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