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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你要一年不上班?不行??!你不上班,我和雌黃沒有工資??!”蕓黃一臉驚詫,她打死了也不同意?!澳闳绦目次液臀腋缏端藿诸^嗎?我們可是你一把屎一把尿帶大的……唔!” 她嘴被強行捂住,雌黃一臉冷漠地拎起meimei,神色憫誠地仿佛在廟宇拜佛。 “說起來,你們也是剛從月光海岸的念水潮城回來的吧?有沒有聽到類似的傳聞?”任雀垂下目光,四下尋找茶幾底下的楚虞,卻只能聽見哭聲,看不見魚的影子。 “嗚嗚嗚——” “我們去度假的時候事件已經結束了。如果說傳聞,確實有一個夜半海岸失蹤人的傳說,但……”雌黃冷著嗓子,沒有感情的復述。 “哇——嗚嗚——嗚嗚嗚——”楚虞儼然變成一個組合打擊樂器,頭頂再架一個銀白長笛,余音繞梁經久不息。他聲音本身就尖,心情波動時則會唱如海豚般的歌,旋律特殊而富有穿透力,如塞壬的歌聲。 他哭的越來越大聲,任雀再沒法忽視了——他不希望山巔監獄空氣稀薄的晴朗天空突降冰雹,把室外還沒修好的斷壁殘垣徹底壓成廢墟。 雌黃與蕓黃立在原地,仍然不能習慣任雀徒手抓魚的行徑。 任雀一腳踹開茶幾,身體前傾,細瘦的手掌一勾,抓著楚虞的尾巴把他從茶幾下面拖出來。他力氣非比尋常的大,抓楚虞這種總長接近兩米的年幼魚完全不費吹灰之力。他把楚虞甩回沙發上,掐著他的臉與自己對視。 楚虞哭的梨花帶雨,蒼白皮膚染上一層淺淡的紅,如激情漸起的紅潮似脆弱又誘人。他赤著上身趴在細碎的毛毯上,尾巴狠狠打著沙發坐墊,腰下魚尾的鱗片微微開合,顯出蕩漾的漸變水光。 他紅著眼尾抬頭,隔著一層眼淚盯著任雀的臉,他被任雀掐著,光滑的臉頰留下幾道紅印。他也不掙扎,靜靜圈在任雀腿上,眼淚吧嗒吧嗒地掉。 淚潤濕了任雀的指尖,楚虞喉嚨里擠出細碎的抽噎與哭腔,像氣泡在海螺殼里四處滾動。他一動不動地哭,用瀲滟的藍眼睛盯著任雀。 “好嘛,不哭了,哭了也變不成珍珠?!比稳笩o奈地笑著,覺得來安慰咸水生物的自己估計真有什么大病。 楚虞委屈地低下頭,卷發梢略微晃動,鼻尖稍紅,哭起來像小姑娘似的。 “小孩嗎你?活了幾百年了還要我哄?!比稳赴阉榱说拿褐匦律w在楚虞身上,他調戲似地摸摸楚虞的頭,輕聲道。誰知楚虞又搖了搖尾巴,示意自己尾巴沒東西蓋。 “你自己撕爛的,活該?!比稳傅?。 楚虞抽了下鼻子,嗚嗚叫了兩聲,趴下休息了。 任雀嘆了口氣,剛想抱著楚虞回屋,便聽見雌黃一如既往的刻板話音。 “老板,剛才監獄長將所有資料都傳到您的通訊器上,其中那只今日送押的B級妖類……”雌黃稍頓一下,語氣微涼:“最后出現在八層監獄?!?/br> 楚虞緩慢轉動眼睛,銳利視線在暗處瞥向雌黃,目光如刀。 作者有話說: 楚虞的日常:哭哭,貼貼,醋醋。 第4章 任雀說,沒有美人魚給你生寶寶 當楚虞真正展現深海霸主的恐怖殺機時,連雌黃和蕓黃都心底發寒,他的瞳仁變成菱形,纖細尖銳,極速收窄。但他只瞥了一下,便乖乖合上眼,把頭埋在任雀腿上,不發表任何意見。 “是么?你見到他了?”任雀神色不變,垂眸時卻不見了溫情,一邊摸著楚虞的后頸,一邊發問。 “咕?”楚虞在胸膛里咕嚕一聲,軟綿綿地找個好位置與任雀貼貼,對這個問題回答的很模糊。 緊接著,他發出了幾十段不同的變調聲,像壓抑在海底的氣泡音,連成一陣詭譎卻耐聽的調。末了,他眨巴眨巴眼睛,睫毛修長又漂亮。 “你說她自己來找你的,你以前沒見過?”任雀冷笑一聲,虛虛捏起楚虞的耳尖,象征性晃了一下:“你這九漏魚騙人都不知道裝的像一點嗎?” 楚虞嗖地一下把胳膊抬起來,帶蹼的手指迅速捂住自己被任雀碰過的耳尖,好似驚訝自己被觸碰。他輕輕揉了揉,眼里漫出一層笑意。 然后,他又把自己的耳朵送到任雀手掌下,哼哼著蹭他。 “不說就不摸,你自己看著辦吧?!?/br> 任雀把手一收,殘忍地說道。 楚虞再三思量,猶豫許久,用眷戀不舍的眼神望了下任雀的指尖,最后趴了下去。 這是不打算說了。 任雀冷笑一聲,倒也沒逼他。 “我今晚看一下,明早天一亮就出發?!比稳覆荒蜔┑負]了揮手,示意雌黃與蕓黃可以告退了。 偌大的房間里,只剩下任雀和楚虞兩個活物。 楚虞大概累了,趴了一會便睡得香甜,他把任雀的腿當枕頭,舒服地休憩,仰著臉朝上,發絲散亂。 他睡熟時無甚威脅性,白皙的臉上還有兩坨嬰兒肥,顏色淺淡的嘴唇微張,鯊魚牙尖露出一小點,從他喉嚨里隱隱有氣泡咕嚕的呼聲。 任雀把監獄長給的視頻放出來,細致地看過去。 監控畫面十分清晰,甚至連獄卒嘴角粘著的披薩屑都能看清,任雀眉眼上抬,視線跟在那只妖怪身上。 是一個一米六高的女孩,棕色卷發,一身白色囚衣,手腳都露在外面,被鐐銬鎖著,沒有半分異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