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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我姆媽安排的了,你說說因著什么把我關起來的?!瘪R文齊倒了杯茶:“起來說?!?/br> 橘環依舊跪在地上,猶豫良久,才吐出一句話:“我不能說?!?/br> “你出去吧,我曉得是我姆媽的意思,我也不想為難你,出去吧?!瘪R文齊拿著茶杯,也不喝,就是這么看著。橘環用余光偷偷看了他一眼,眼神陰沉的嚇人,橘環不敢久留,急忙出去了。 待到橘環出去了以后,馬文齊緩緩松手,一個茶杯就這么碎在了地上。 外頭的橘環頓了頓腳步,猶豫著是進去還是離開,又聽到馬文齊聲音喑?。骸叭フ報杼彀㈡⑦^來?!?/br> 橘環松了口氣,快步走了出去,她從夫人院子里調到獨憐齋的時候,共事的姐妹都說她有福氣。都說小郎君最是溫和大度,對下頭的人極好,從沒有打罵過下人,逢年過節還有賞。她當時還是有些竊喜的,小郎君先前給夫人請安的時候,她遠遠的看過兩眼,最是謙和有禮不過的了。 可如今小翠阿姊回家去了,小郎君全然像是換了個人,越發容易動怒。莫非小郎君真是喜歡小翠阿姊,因著小翠阿姊同夫人鬧僵,毀了婚事,夫人才動了氣,罰了小翠阿姊,把她趕出門去了…… 橘環越想越覺得悲涼,她知道小翠阿姊陪著小郎君自小一起長大,又沒入奴籍,可如今也不是因著夫人嫌她身份低微,落得這個下場,那自己呢? 她是奴籍,賣身契是在夫人手里攥著的,往后不是被指給哪個下人,就是拿去做旁的大人的小妾,任人打罵,若是遇不到賢良大氣的主母,怕是日日受蹉跎,還不如一輩子做下人來的痛快。 橘環越想越怕,心里越發沒有底,她如今也到了該嫁人的年紀,不知道前路是怎么樣的,只怕下一個纏綿病榻的就是自己了。 橘環眼看就要到了箬天女郎的院子里,快速收拾好了心情,來到馬箬天院子里,叩了叩門:“七女郎在否?小郎君想見七女郎?!?/br> 馬箬天手里捧著一個袖爐,打了簾子出來:“文齊想見我?因著什么事?因著把他關在屋里的事?” 橘環點了點頭:“好像是……” 馬箬天看她眼睛發紅,關切的看著她:“他發脾氣了?”橘環的委屈一瞬間就涌了上來,搖了搖頭,眼淚卻是落了下來。 馬箬天的指尖觸到了她的手,驚道:“怎地這么涼?” 橘環縮了縮手:“我,我不冷……”馬箬天嘆了口氣:“文齊如今怎么就有了壞脾氣?往日里不過是任性些,愛耍小性子,今兒個嚇到你了?” 橘環沒說話,馬箬天在前頭走著,又道:“你如今也是到了嫁人的年紀了,我讓夫人替你留意些,若是有合適的了,給你相看相看?!?/br> 橘環臉色大變,跪在地上:“求女郎垂憐,橘環愿意在馬府待著,伺候各位主子,不嫁人?!?/br> 馬箬天笑了笑,扶她起來:“莫要說這些話,你是張家姆媽提拔上來的,一手教出來的,我曉得你的心性品行,你心里不放心的我都曉得,你盡管放心,保管給你尋一個好郎君?!?/br> 橘環臉色通紅:“謝女郎?!瘪R箬天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繼續往前走。 到了獨憐齋,馬箬天讓她留在外頭,自己進去了,映入眼簾的便是馬文齊躺在地上,一旁還有碎瓷片。 馬箬天慌張的觸了觸他的鼻息,幸好還有氣,余光瞥見一旁沾了血的碎瓷片,馬箬天剛松的一口氣,又提到了嗓子眼。 “橘環!去請夫人尋個郎中過來,快!”馬箬天拍拍他的臉:“文齊,文齊,我是箬天阿姊啊,聽得到阿姊說話嗎?文齊!” 馬文齊睜開眼睛:“阿姊,你告訴我,趙家兄長……”馬文齊聲音隱隱帶了哭腔:“趙家兄長是不是出了事了……” 馬箬天氣得咬緊了牙:“你就是因著這個割了腕子?你糊涂!” “我只有這個法子能見到你,見到姆媽,問到趙家兄長的消息了?!瘪R文齊虛弱的看著她,臉上沒了血色:“阿姊,我求你,我求你同我說吧?!?/br> “若是他死了,你就是問到了又能怎么樣?”馬箬天不敢碰他的傷口:“你這邊有沒有金瘡藥?給你止止血,再這么下去,你可就真沒命了?!?/br> 馬文齊蒼白無力的笑了笑,眼角滑下兩行淚,片刻聲音嘶?。骸叭羰撬懒?,我也不活了?!?/br> “你也不活了?逆子!”馬家姆媽走到門口聽到他的這一句話,氣沖沖的掀了簾子,見到眼前的一幕,捂著胸口退了兩步,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你……你竟敢因著一個商戶子……” “姆媽,趕緊叫郎中過來吧,文齊都快暈過去了!”馬箬天沖著外頭道:“郎中!郎中!” 郎中拿了箱子進來,看見眼前的場面也是驚慌失措,隨后鎮定下來:“夫人女郎稍微退后一些,老朽給小郎君診治?!?/br> 郎中頗為嫻熟的給他包扎好,搖頭嘆息了一聲:“索性小郎君手輕,傷口雖不是很深,但若是沒被發現,久了也是能要人命的?!?/br> 馬箬天沖郎中行了個禮:“多謝先生,只不過如今這事,關乎馬家的臉面,還請先生莫要透露出去……” 郎中點了點頭:“不過是小郎君急癥犯了昏了過去,不是什么難看的疑難雜癥?!?/br> 馬箬天笑著送他出去:“橘環,送郎中出去?!?/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