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齊?！瘪R文軒無奈的看著他：“我會讓舅母在京城留意個家世顯赫的女郎，也不算委屈了趙家六郎?！?/br>
    “兄長！”馬文齊聲音隱隱有些嘶?。骸澳悴荒苓@樣！我怎么辦？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同他一塊……”

    “那你選，你選他還是整個馬家，還有趙家六郎的前途？你若是選了他，你便是拿著馬家的前途，還有趙家六郎的前途在賭?！?/br>
    馬文齊嘴唇咬出了血，艱難的看著他：“你就不能放過他嗎？”

    馬文軒硬著心腸，逼著自己看著他，冷冰冰的說道：“我能不能放過他，看的是你的選擇?！?/br>
    馬文齊沒言語，糾結的看著他，馬文軒目光也不回避，頗為坦蕩的回望長他，反倒是馬文齊沒扛得住，低下了頭。

    “我在這兒等你一刻鐘，你想好了便同我說?！?/br>
    馬文齊像是被定住的木偶似的，待在那一處動彈不得，腦子里一片混沌。一刻鐘，說短也不短，說長也不長，馬文齊只覺得煎熬。

    “選好了嗎？”馬文軒就說了四個字，無一字不是重重的敲打在馬文齊心里，馬文齊靜默著，不知道怎么開口，馬文軒突然間就笑了，他站起身：“那我這就往京城送個信兒，把趙家六郎的名字劃了去?！?/br>
    “兄長！”馬文齊叫住他，眼睛烏沉沉的看著他，眼里沒一點退縮，更多的是艱難苦恨，他一字一句的說道：“我，不見他了?！?/br>
    馬文軒挑了挑眉：“行，今兒個趙家六郎再來了，你遣了人叫我，我看著你跟他說明白?！?/br>
    馬文齊看著自家兄長出了門，忍不住號啕大哭。他看著空蕩蕩的屋子，心里驀然有一種“獨坐悲雙鬢，空堂欲二更”之感。

    如今就算是叫小翠來，小翠也是聽不見了的，小翠發熱昏了兩宿，剛好些，就被家里人接走了，馬文齊硬是把地契塞到她手里。不知怎的，如今他有了事，便越發想念小翠，哪怕這會兒小翠數落他也是好的。

    ◎作者有話說：

    我來了我來了……

    第54章

    夜里趙昃延翻了窗子進了屋，見馬文齊屋里立著一個家丁，趙昃延詫異的看了看他，馬文齊見他來了，沖家丁擺了擺手：“你去罷?！?/br>
    “今個兒怎么多了人？”趙昃延笑瞇瞇的攬住他：“出什么事了？”

    馬文齊把他的胳膊推開，站起身來，頗為艱難的看著窗子：“往后……”馬文齊突然就說不出口了，他依稀記得答應了趙家兄長以后再也不說不許他來了這種話了，以往的是氣話，玩笑話，可今兒個不同往日，為什么這話偏偏要他親自說出口？

    “往后，你就別過來了?！瘪R文齊咬著舌頭，他快控制不住要哭出來了。趙昃延眉頭一皺：“怎么又說這話？我可沒紅杏出墻，也沒有流連花叢，沾花惹草的……你同我說，我哪兒做的不對了，我改?！?/br>
    “不是你做錯了……”馬文齊擦了擦眼淚：“咱們倆，不合適的?！?/br>
    “哪兒不合適了？我馬上就春闈了，我有把握能一舉得魁，再不濟也是個榜眼探花。你只需耐心等一兩個月，不會很長時間的?！壁w昃延扶住他的肩膀，急切的看著他：“我回來了就接你到府里住，任你差遣?！?/br>
    馬文齊看了一眼他懇祈的目光，垂下腦袋不敢看第二眼，馬文齊推開他：“實在是，抱歉……”

    “我不想聽你說抱歉，明明昨天還好好的，今天怎么就不合適了？”趙昃延壓制住即將崩潰的吼聲，盡可能的平靜下來。

    “你就要春闈了，你往后是要做官的，朝中大司馬把持朝政，往后必會拿捏了官家斷袖之癖大做文章，你我安能遠引深潛？馬府安能高飛遠遁？”馬文齊含淚看著他：“你要我怎么辦？我舍不下馬家，也舍不下你的前途?！?/br>
    “這個并沒什么難的，文齊你等著我，如今大司馬式微，不出兩年，這朝廷就沒他什么事了，你別……”

    “趙家六郎這口氣倒是不小，大司馬吃的是人參鹿茸，用的是綾羅綢緞，兩年？”馬文軒從門外頭走進來：“兩年怕是趙家六郎臆想出來的罷？”

    趙昃延不知怎地，把馬文齊擋在身后，扯了個笑臉沖馬文軒道：“都說大郎君目光長遠，這次倒是看得頗為長遠，不過朝廷瞬息萬變，兩年足矣?！?/br>
    馬文軒嗤笑一聲：“文齊過來?！?/br>
    馬文齊從趙昃延身后緩緩走出來，趙昃延慌張的拉住他的腕子，祈求的看著他：“文齊?！?/br>
    馬文齊掙開他的束縛：“對不住了，趙家兄長，你同前途之間我選了前途?！蹦愕那巴?。

    馬文齊一步一步走到自家兄長身旁，苦笑道：“兄長，往后，我不見他了，你放他回去罷?！?/br>
    馬文軒心情很好的點了點頭：“荒院圍墻是該修理修理了，六郎今兒個就別走那邊了，走正門罷，正門到底是好走些的?！?/br>
    趙昃延沒回他，只是看著馬文齊：“你真的做了這個決定了？”馬文齊低著頭不看他，趙昃延突然就笑了：“也罷，這么多年的交情還是抵不過你所謂的前途?！?/br>
    趙昃延環視一周：“他日若是狀元郎，定不回這竹籬房?！?/br>
    趙昃延甩了甩袖子，從屋門出去了，馬文齊突然心里頭發慌，疼得幾近站不起來，他捂住胸口，彎下腰，眼看著淚珠滴落到地上。

    “兄長，你也回去吧，我想自己一個人待著?！?/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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