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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昃延笑了笑,輕松的看著他:“不怕,宛婧如今不在,我已經派人去尋她了。暫且先拖著,走一步看一步,說不定哪天事情就有轉機了?!?/br> 馬文齊松了一口氣:“如此便好,趙家meimei性子確實有些兇了?!壁w昃延低垂著眼眸:“宛婧的性子同假繼確實相像?!瘪R文齊打了個冷顫:“那你繼母定是兇神惡煞的……”趙昃延苦笑一聲:“那倒也不是,我不可妄議尊長?!?/br> 馬文齊深深覺得趙昃延可憐無助,阿耶像一個屠夫,整天喊打喊殺的,繼母兇神惡煞的,他在家里過得一定很辛苦吧? “趙家兄長,以后會好的?!瘪R文齊沉默良久,突然蹦出來這么一句話,趙昃延抬眼看了看他,想笑又覺得這種場景下,他若是笑了,恐怕文齊又要羞紅了臉的,他一向不會安慰人。趙昃延忍著笑,喟然而嘆:“嗯,會好的?!?/br> “哎,趙家兄長,聽我阿耶說,最近不大太平,你曉得怎么回事不?” “北方異族頻頻來犯,晏國太宰穆柯薨了,晏主穆觴年弱,大司馬乘著晏國內部不穩之機,率步騎5萬自榆湖北上攻燕?!?/br> “伏月至棉城,天旱,水道斷絕,遂開渠道300余里,引玟水會于頃水,以通舟運,自率部乘舟從頃水入肓河,逆流而進?!?/br> “參軍席朝提出,由頃水入河,難以通運,不如直取晏都大澤,或屯兵控制河運,待物資儲備充足再攻?!?/br> “大司馬皆不納,而遣部將譚旋等在湖陸、湟胥、木褚先后擊敗晏軍。如今相月,大司馬進至坊鈄,徘徊河岸不進,欲以持久疲憊燕軍,坐獲全勝?!?/br> 趙昃延長嘆一口氣:“這一仗,我瞧著,玄吶!” 馬文齊倒了一杯茶遞給他,訕訕的笑了笑:“難為你說那么多了,我其實……聽不大懂的,又是開河渠,引河水的,我一句也沒聽懂?!?/br> 趙昃延憂心忡忡的扯出一抹笑:“我打個比方,太守府里沒人,就你和兩個外仆,你同梁家二子打起來了,你在太守府門口,他在梁府門口,太守府地勢高,他非得挖了河渠到你家門口,從河里引水,帶了十幾個人,坐了船到你家門口打你。你說他能贏嗎?” 馬文齊抿著嘴巴,仔細的思考了一番:“他十幾個人,我們三個,打不過的吧?” 趙昃延正想開口,馬文齊看向他:“可是,他們挖河渠,引水,劃船也會累的??!” 趙昃延點了點頭,又聽到馬文齊開口道:“可是,他們十幾個人……”趙昃延哭笑不得,馬文齊又甩出一句話:“趙家兄長,若是如此,你幫不幫我?” 馬文齊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極了雨后青石板路上凹下去的水洼,就這么一眼,由不得他拒絕,他也舍不得拒絕。 第5章 賺了 “我,會的?!壁w昃延看著他,也變得同他一樣,呆呆愣愣的吐出這么一句話來。馬文齊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彎了起來:“我就曉得,趙家兄長定是會站在我這邊的?!?/br> 站在他那邊?有利則聚,無利則疏,這個世道哪兒有那么多的單純的偏向?他當初不也是看中馬文齊的身家,才愿意同他親近的嗎? 就那么一瞬間,趙昃延突然有些慌亂了。馬文齊是個單純的人,若是曉得他接近他別有目的,這,全完了。他突然不敢直視馬文齊的眼睛里,趙昃延目光發虛,沒什么焦點的盯著門簾。 “趙家兄長?我跟你說話呢!”馬文齊不滿的扯扯他的袖子:“門簾有甚么好看的?你老盯著門簾做甚?” 趙昃延拿了杯子放在嘴邊掩飾了一下,他一口水剛喝到嘴里,就聽到馬文齊疑惑的問:“難道,那簾子比我更好看?”趙昃延一口茶嗆到了。 馬文齊急忙遞上帕子:“趙家兄長,你這么大了,喝水也會被嗆到嗎?”趙昃延慌里慌張的接過帕子,擦了擦嘴角:“咳,我喝急了……” 馬文齊又給他續了茶:“茶多著呢,不夠了,小翠去沏?!瘪R文齊拍了拍他的背:“好些了嗎?” 趙昃延點點頭,順手把帕子塞到衣襟里面:“我好些了?!瘪R文齊收回了胳膊,看了一眼門口:“小翠拿件袍子怎么這么慢?” “外面雨且得下一會呢,小翠也不方便不是?” 馬文齊點了點頭,突然想起來什么,拉著趙昃延往里面走。 走到架幾案前,馬文齊扒拉了幾下,把一幅畫呈出來,一叢枝桿修長,清麗俊逸,凌霜傲雪的竹子就這么映入眼簾。 再往左瞧,一旁還題了幾行小字:“竹生空野外,梢云聳百尋。無人賞高節,徒自抱貞心。恥染湘妃淚,羞入上宮琴。誰能制長笛,當為吐龍吟?!?/br> 趙昃延點了點幾行字,笑道:“好一個當為吐龍吟??!”馬文齊不大好意思的把一旁的宣紙拿開,放到青釉書畫缸里:“趙家兄長可喜歡?” 趙昃延點點頭,回答的不假思索:“喜歡!”馬文齊嘴角上揚:“那送給趙家兄長好不好?”趙昃延拿起來看了看:“好,我回去就裱起來,掛在床頭?!?/br> 馬文齊突然羞紅了臉,今日匆忙趕去前廳,并未敷粉,這會兒臉紅的極為明顯。馬文齊摸了摸臉,果然有些發燙,他訕訕的沖趙昃延笑了笑,慌里慌張的打了簾子出去了。 剛準備出門,就撞上了要進來的小翠。小翠驚呼一聲,馬文齊被撞的往后踉蹌了一下,小翠趕緊扶住他:“郎君?怎么這么莽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