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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青村坐落于山巒盆地之間,河流延綿著世世代代居住在這的人民,也讓這里衍生出繁復且古舊的傳統。 走禮祭祖便是婚慶的其中之一。 走禮顧名思義,便是親友有喜慶時前往送禮祝賀。 但在岸青村卻是有條件的要請上叁五十個的大小伙子,各家各訪一遍遍通知過去。 每家每戶,每日要給他們一粒米或一顆豆子,直到走禮結束。 長著叁五個月,短著一兩個月。 期間長輩是不可以出門的,且要招待好這些小子。 岸青村流傳著這么一段話,“小兒之言,眾口鑠金,長久之日,告知先靈?!?/br> 他們相當于是一塊敲門磚,告訴底下的祖先,您的子輩,有囍了。 之后的祭祖才是重中之重。 韋老頭他爺爺之墓在后山頭的背面,常年見不到陽光,草木毒蟲很多。 韋老頭還記得,前兩年村來了個官兒說,后背山那兒里面有大蟲。(老虎) 警告他們一家先別去掃墓。 韋老頭聽死去的老爹說,那地兒還是老爺子自個兒選的,說是人老了,看到祖國即將崛起,自己不能再獨活下去。 丟下剛出生不久的小孫子,小兒子一家,抱著農藥就往后山跑。 他們攔也攔不住。 之后韋老頭的老爹老娘死后也葬在那兒。 韋老頭盤腿坐在床上,細數著之后要做的事。 給趙禾的彩禮錢是韋寬易自己出的,沒動那些錢一分一毫。 韋老頭也樂意把錢還回去,這樣欠下的人情也可以少些。 還完之后,手頭上還剩下大八萬多塊錢,加上韋寬易給的一萬贍養費,那就是九萬塊。 私心里,韋老頭是想把一半的錢都存下來,留給以后韋楚讀大學。 但他也知道,這么做偏心。 兒子娶媳婦都是他自己出的錢,這當父母的也太沒用了些。 就在這時由遠及近的敲門聲傳來,韋老頭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日落西山,快要到吃晚飯的時間了。 那群半大小子也快回來了。 韋老頭拿著臉盆去水井處打了一桶水,端到門口好生擺著。 一會兒他們進來要把豆子或米放進水盆里,周而復始直到走禮結束,種子發芽。 再讓新夫婦在墓前中下,保佑他們身體健康,平平安安。 每個小子走進門韋老頭都會遞上一張十塊藍票子,讓他們都吃上一口飯,就可以送客了。 一天忙下來徐翠花坐在板凳上捶著腿,口中還不忘了碎碎念,“叁十個大小伙子,底下的祖宗十八代都給你唱醒了?!?/br> 韋老頭眼神打飄,有些訕訕摸著后腦勺,決定不和她一般計較,“寬易他們什么時候到?” 徐翠花白了他一眼,“等著吧,寬易說小禾她坐車反胃,嘔的厲害,先在渝市緩上兩天?!?/br> 說完她站起身,準備去給床墊再加層褥子,那樣趙禾可以躺著舒服些。 她頓了頓腳步,對路過院子的韋楚說到:“囡囡明天你去東溪口那家果子店,買些酸湯果(番茄)回來,你嫂子喜歡吃?!?/br> “知道了?!?/br> 如今唯一可以出門的就是韋楚了,畢竟她還要上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