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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一刻,司徒偃明的身上忽地泛起一層莫名鋒利的金色道氣。 原本正在干壞事的蕭柳見勢不妙猛退數步,道氣卻直沖他而來,劃破空氣發出爭鳴,并在病房蒼白昏暗的墻面上燒灼出道家“消災解厄”四字真言,像是賦予生命般察覺到他的惡念,幾次道氣涌動都是滿滿除魔衛道的殺意,他毫不懷疑這東西甚至能夠直接削掉他的腦袋。 堅固的道氣保護著司徒偃明不堪一擊的病體。 蕭柳嘗試著靠近,瞬間頭發絲就被這股勁氣絞碎——空氣發出被擠壓的裂帛聲。 不愧是擁有明光道氣護佑和世世血繼傳承的怪物。 “我盡力咯……” 你到底是怎么招惹到這種危險人物的啊姜畫,愛哭鬼的魅力這么大嗎?下一次逃跑,我自身難保,幫不了你啦! 連環奪命的計謀也殺不死,他就只好放棄了,轉而走出病房,幸而這股明□□息只緊緊地纏繞在司徒偃明身側。 蕭柳身影如塵埃融入黑暗,撤下了對周圍醫生的控制,甚至還和站在收費窗口前的李秘書有了一個照面的微笑。 接著,他哼著詭異悠揚的小調,乘著電梯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病房中,道氣游走幾個周天,重新蟄伏于床上男人的體內。 不過司徒偃明似乎做了一個夢,夢中他望著姜畫滿臉血淚倒在寂寥的青石階上,過了許久才出現。 夢中的那個他,冰冷殘忍。 青年拼盡全力保護肚子,探出蒼白嶙峋的手,抓住他的衣擺,“求您了——司徒大人!求您救救他們……救救我的家人……” “他們早該死絕了?!?/br> “不……” “因為你求我,我才讓他們背負著罪孽多茍活了這些年,不親自出手送他們上路已經是我最大的仁慈?!?/br> “不……不是的……” 男人眼看著青年如墜無間深淵一般崩潰,無關痛癢地輕拂青年的發頂,然后猛地一拽,“你該振作起來,身為我的側室,我不想再看到你露出這樣的表情,你腹中還有我的子嗣,雖然逆轉陰陽出世的孩子是不祥之兆,不過我允許他出生后仰仗我的鼻息而活?!?/br> 青年痛苦地仰起頭,那雙靈動著飽含愛意的眼眸終于不再明亮了…… 躺在醫院床上的司徒偃明呼吸急促,夢魘困住了他的手腳,但是止不住眼角落下的淚水。 后來,姜畫失去了親人,也失去了根本不可能出世的“孩子”。 最終他也失去了姜畫…… 不可置信地抱著姜畫的尸體,他一邊瘋狂地嘶吼著,一邊開啟逆轉陰陽的禁術,三次啊…… 可惜每一次,都沒能把時光倒回仍然心如死灰的姜畫留下。 司徒偃明心想—— 是我辜負了那個愛了我一生一世,又恨著我生生世世無可解的人。 再回到特殊刑偵司。 沒有司徒偃明在身邊看護,姜畫被孤零零鎖在一間監控室里,除了墻角花瓶四周空無一物,沒有甜滋滋的熏香,甚至連窗戶也不過巴掌大小,朦朦朧朧,透不進一弧清冷的月光。 而且腳上還新戴了一副銀色鐐銬,加持特殊法咒,限制行動范圍和施法能力,金屬制的色澤襯得皮膚雪白,腳踝纖細美麗。 因為被控訴非法逃匿和包庇重犯,他只能關押在這里,失去自由還算輕的,畢竟司徒偃明作為苦主不會追究他的故意傷害行為,然而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邵然思來想去一整夜,又因為司徒偃明的囑托,真覺得難辦,最后打了一個電話給自己愛人尋求解題思路。 很少有人知道,特殊刑偵司邵司長的愛人也是一只鬼,曾經幸福小區刷爆好鬼卡的地縛靈,如今因為尸骨安穩下葬,脫離了地縛靈的限制,成為了一個真正自由的鬼魂,被邵然溫養在家,每天除了吃吃睡睡,完全失去了任何作為鬼修的理想。 第19章 三好學生一 雖然邵然的情人實力比較菜吧,但作為姜畫的同類,多少能給抓耳撓腮的邵司長提些意見。 他們打了一通電話。 “你說你抓到了一只艷鬼?”電話那頭清悅的男音揶揄道:“難怪昨天晚上沒回家,讓我獨守空房,還是野花香對吧?” 邵然一口咖啡差點噴出來,他邊咳嗽邊清嗓子道:“我和你說正經事呢,寶貝?!?/br> “油膩,假正經?!蹦幸羿凉值?。 邵然無奈縱容道:“唉,你來不來上班?這個月你已經請假三天,交通補貼都沒有了?!?/br> 這只地縛靈,同樣屬于特殊刑偵司的內部人員,擅長與鬼界眾生打交道,人緣好,走老公關系的后門才拿到的公務員編制,結果每月必請兩三天假在家睡大頭覺,還總以邵然晚上回家喜歡折騰人、他起不來身為借口,使得刑偵司里眾員工刷新了對“禁欲系”佛修的認知——雖然邵然覺得自己很冤。 終于是對艷鬼的興趣大過了睡意,下午,暖陽掛在高枝頭的時刻,一個相貌清俊風流,桃花眼略帶輕佻韻味的年輕男人撐著把黑傘來到特殊刑偵司。 入門,先脫下一件駝色的最新春款風衣,隨后又將手中的水果餐盒袋子遞給前來幫他拿傘的邵然,“芒果千層?!?/br> “怎么有空買這個?”邵然將袋子拿進客廳,招呼別墅樓上的員工們來喝下午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