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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還是笑。 然后呢? 棲寒枝怔然,一手按住心口 ,那生著“心核”的地方,一片空茫茫的無力與莫大的悲戚涌了上來。 歲歲年年…… 千門萬戶朱燈染血,他幾日前親手貼上去的楹聯破敗成稠色的飄絮,順著風落回彼時還年少的小鳳凰手上,沾滿了猩紅,只余一個不成句的“歲歲年年”。 “阿棲,別看?!蹦侨说氖直鶝鲇纸┯?,只固執的遮住他的眼:“醒來就沒事了?!?/br> 那人是誰? 他竭力在腦海中翻找,卻再也想不起來哪怕一丁點。 只剩兗州一眼望不盡的新雪,一個圓月高掛的雪夜,一場唱到正月十五的傀儡戲。 仙人如在云端,手中佩劍映著月夜的冷光,未涼的血滾下來,那些鮮活如舊的面孔便一個個混在深紅的泥土里,透過顫抖冰涼的指縫,撞入眼中。 他為何……想不起來了。 那分明該是個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林道友?”段言不知什么時候講完了,轉頭瞧過來,想詢問博聞強識的林道友是否有誤,就見他神色怔然,忙道:“林道友,你怎么了?” 棲寒枝倏然從突如其來的記憶中抽離,沉默片刻,淡淡道了一句:“無礙?!?/br> 他聲音有些沉,不過方才講到兗州之亂便是差不多的語調,小弟子們都沒當回事,只謝云斂定定看了半晌。 體內魔氣又躁動起來,在棲寒枝丹田經脈里沸騰,想將他情緒激得更失控,最好直接瘋了徹底。 這感覺實在久違,每個從極淵爬上來的魔都知道,那里最可怕的不是險惡環境、不是被流放至此的異族,而是磅礴洶涌的濁氣。 那些與心魔同出一源的濁氣,不斷激發情緒,讓人崩潰、也讓人瘋狂。 許多大魔瞧著不大正常,情緒淡漠、喜怒無常,什么樣的都有,但也只是瞧著。 最瘋瘋癲癲的是魔,最理智冷靜的也是。 眾魔之主,更是如此。 按在心口的手收了回來,一席黑衣的俊朗修士神色平靜,垂眸似是輕笑:“耽擱太久了?!?/br> 謝云斂眉目沉沉,目光追尋而來,落在身上,恍惚能叫人生出一種灼燙的錯覺。 棲寒枝朝前走去,沒有回頭,不想理會,也無心理會。 “既然分辨不出,不如都殺了吧。 第10章 人傀之試 長夜已走到盡頭,朝陽越過天際一線,自密林深處推出些微蒙的光亮。 這話中含義像個荒謬玩笑,然而當眾人循聲望去,不知是因著冷沉的神色,還是一些更難形容的氣勢,只覺先前隨和的林道友像是換了個模樣,那凜然殺意似心尖刮過的冷鐵,從骨子里滲出涼意來。 年輕弟子們噤若寒蟬。 有小弟子忍不住去看謝云斂,只見仙尊立在原地,沒有阻攔的意思,眸光定定落在那黑衣散修身上,面上是一貫的冷然,讓人瞧不出情緒。 殊不知此時仙尊識海內又是好一番熱鬧。 “四百一十七年?!毙哪曇綦y得沒什么情緒,簡單的復述著,平靜的與仙尊沒甚區別:“他想起來了?” 心魔尾音很輕,像落在湖面上的尾羽,蕩起的漣漪在仙尊腦海中徘徊不休。 他想起來了嗎? 想起四百一十七年前的上元夜。 想起那個被他親手斬與刃下的年輕人。 “耽擱太久了?!毙哪в种貜推饋?,像個孜孜不倦揣度薄情丈夫只言片語的怨婦,“是說這秘境,還是說那前塵盡忘的四百一十七年太久?” 謝云斂稍挪了半步,自然地將右手背到了身后。 心魔最后嘆道:“謝云斂,你裝聾作啞粉飾太平的日子到頭了?!?/br> * 棲寒枝步履從容,腳下來自林深處的落葉在行走間踩出清脆的碎響。 兩個容子安咽了咽口水,紛紛祭出防御法器。 黑衣容子安皺起的眉頭在漸明的天色中更為分明:“道友此言何意?那使出‘絲戲’之人這般明目張膽,所圖便是讓我等自相殘殺,道友此言,豈不是正合那罪魁禍首之意!” 那錦衣容子安也道:“瞧這位道友衣著,似乎并非昆侖弟子,不知諸位對彼此有幾分了解?既然這‘絲戲’無孔不入,諸位若非自入秘境便同行,還是小心謹慎些的好?!?/br> 一番挑撥,有唱有和,勉強算個樂子。 棲寒枝頗給面子,喉間溢出一聲輕笑,漫不經心的模樣,叫兩人更加緊張。黑衣那個道:“道友,看在昆侖的面子上,我臨楓山莊敬你一分,你莫要得——??!” 一句“得寸進尺”沒說完,便成了短促的驚叫。 赤色火焰不知何時攀上黑衣容子安發梢,罪魁禍首棲寒枝手指一勾,那火便猛地竄了老高。 臨楓山莊門風嚴謹,便是門下弟子的發冠都要分品級,那錦衣容子安頭上的冠瞧著就比那個背人的弟子高級許多。 黑衣容子安則不同,大概是為掩藏身份,長發僅僅用條發帶綁著,正方便棲寒枝燒,飛快燃了一半有余,再燒下去轉頭就能遁入佛宗混口飯吃。 那聲驚叫尚未落下余韻,殺意逼人的青年身影一閃,右手以一個怪異的角度抬起,似是抓著什么東西,而就在他前方,“熊熊燃燒”的黑衣容子安便定格一般,僵在原地,手中剛恰了半個御水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