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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只怕是有命受封,無命享福嘍。那南地水患,可是非比尋常啊。聽說已經死了三萬多人了,前幾次過去的官員,都已經喪命好幾個了?!?/br> “嘖嘖嘖,那可就羨慕不來嘍?!?/br> …… 右相府邸花園,王寶因坐在桌前輕抿一口茶,笑的散漫:“沒想到這皇上竟然會封容市隱為工部侍郎,也當真是我沒有想到的。這同期的舉子,容市隱已經成了四品大員,你這個蠢物竟然才是個小小的七品編修。也不知我要你何用?!?/br> 洛青云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似是想要爭辯個什么,可到底是沒有說出口。 “你是不是疑惑我為何要促成容市隱前去絮南治理水患?”王寶因看了一眼洛青云道。 “下官愚鈍,望大人明示?!甭迩嘣频?。 “確實愚鈍?!蓖鯇氁蚱镣耸陶?,放下茶杯道,“現在朝中誰人不知容市隱是左相的人,這般危險之事,梁孝先偏偏要舉薦容市隱,意思已經不言而喻。而且你以為工部尚書徐江懷是個好惹的,姓徐的善妒,多少年了才爬到那個位置。一個剛入朝的新人已經就要爬他頭上了,你覺得他能讓容市隱好過?” “大人的意思,是梁孝先有意為難容市隱和陸坤,那我們,要不要借徐尚書的手除掉容市隱?”洛青云疑惑。 王寶因不屑的笑笑:“徐江懷善妒,可卻也是個不成器的。不然就憑他靠著王家,也不止只是個工部尚書。他頂多就是給容市隱使個絆子,其他的也就再沒本事了。況且這治水之事。治得好,沒有多少功,但若治不好,卻是大罪?!?/br> “那……”洛青云不解。 “你可是與那鄧蒙子相熟不是?”王寶因笑的陰險。 “下官與鄧蒙子是老鄉,他家境貧困,早年間我家多接濟他們。有一回他被地痞纏上,吃了官司,是我父親救的他。之后讀書科考的費用也是我父親資助。前幾年他高中后,曾多次前來拜訪我父親。我入朝之后,也對我頗為照顧?!甭迩嘣剖聼o巨細的說道。 王寶因不耐煩的打斷:“我不要聽你們的恩怨情仇,不管用什么辦法,我要鄧蒙子為我所用。陸坤那老賊的臂膀,這次,我定要給他卸掉一條?!?/br> “您的意思是……”洛青云恍然大悟,“下官明白,下官這就去辦”。 “所以,此次水患,必不能讓他全身而退?!蓖鯇氁驉汉莺莸?。 御書房內。 夏拓朝看著桌上累積成山的奏折,頭疼的揉揉眉心,嘆口氣不再管它們。擱下筆,朝著梁孝先道:“他當真可以?朕這次是信了你,可也揪心那一城百姓啊?!?/br> “陛下放心,這個老臣自有把握?!绷盒⑾刃攀牡┑┑恼f道。 “哦,”夏拓朝饒有興趣道,“梁愛卿如此有把握,可否也給朕說說個中緣由,讓朕也安個心?!?/br> “陛下有所不知,”梁孝先笑的開懷,“臣與容市隱父親曾是舊識,他對于治水之道的研究,可謂是少有人及,只是后來因為一些事隱居后,再不問世事。容市隱與他父親這些年來關系并不融洽,所以初時,臣也并沒有聯想到容市隱有治水之能。直到前些日子,臣偶然得了一篇容市隱早前對于治水的文章,才有了把握。而且,縱使容市隱缺點兒火候,他父親就算再不問世事,也不至于對自己兒子身處險境也不聞不問。但是,臣以為以容市隱之才應當不會需要借旁人之手?!?/br> “你啊你,可真是……”夏拓朝聽完大笑著搖了搖頭,又接著道,“只是也不只是這個原因吧?” “陛下圣明?!绷盒⑾鹊?,“如今西疆戰事有愈發吃緊之勢,臣對于陸坤所作作為也已經掌握的差不多了,所以待此事了,臣想回西疆。但是如今朝中局勢也不容樂觀。臣怕陸坤倒了,臣走了,王家一家獨大。所以容市隱必須盡快起勢,方能制衡?!?/br> 似是要從另一個印證梁孝先的話一般,夏拓朝猛地咳嗽了起來,梁孝先忙遞上了茶杯:“陛下身體近來可還是老樣子?” 夏拓朝微微順了順氣,道:“這人啊,老了就不行了。還記得當年我們同西疆作戰之時,被困在了戈壁上。幾天幾夜地滴水未進,極寒之夜里,是靠躲在馬肚子里續的命。那樣血流成河的戰場、艱苦貧瘠的環境里竟也活了下來,也不覺得有多么難捱??墒侨缃?,坐擁這江山,享無上尊榮,卻有時候,總覺得苦寒得緊,也無趣得緊?!?/br> “陛下……” “罷了,你且去吧,朕有些乏了?!?/br> 容市隱府上。 容市隱剛回到府里,就看到劉午和胡忠進進出出的整裝行李,都快堆成一座小山樣。有些哭笑不得的道:“劉伯,我此次前去絮南是為出公差,帶不了這么多東西的?!?/br> “可此次絮南水患嚴重,不知大人要呆多久。驛站總歸不比家里,萬一有不周到的地方……”劉伯笑著說。 容市隱知劉伯好意,道:“劉伯不必太過憂心,我也時貧苦過來的,沒那么嬌氣。此次事態緊急,一切輕便就好?!?/br> 正囑咐著,門口傳來了一個帶著調笑的聲音:“怎么,容大人著次是準備辭官歸鄉不成,連行裝都已經理好了?!?/br> “陸公子,你不要咒我家大人,我家大人剛剛高升,怎么能說這么晦氣的話?!焙铱匆妬砣耸顷戣蟀?,這些天他們已經同陸梵安混熟了,知道這位是個好說話的主,因此也不避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