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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煬胸口劇烈起伏,這會才逐漸平靜下來,他疼……身上,腦袋,四肢……從一靠近亂葬崗的時候就如灼燒一般,全身肌rou一同收縮,疼的厲害…… 是自己太急,忘了鬼擎火與戾氣相克,江疏雨前些日子剛在邪祟堆里滾了一圈,自己又滿身戾氣,這會兒恐怕都在花境里頭了。 “江疏雨!”謝煬捂著胸膛,又叫一聲。 媽的,江疏雨還欠他一劍沒讓他捅回來呢,可不能讓幾朵花撿了便宜去。 “阿煬?” 突然,謝煬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抬眼望去,江疏雨就站在大道盡頭的坡上,修長的身形在灰蒙蒙的空氣里格外顯眼。 他試探著叫:“阿煬?你怎么在這兒?” 不知為何,謝煬才平息不久的火“噌”地又竄了上來,他向江疏雨沖過去,一面控住不住地罵:“有病??!不知道剛與邪祟接觸過的人不能往墳堆里鉆嗎?虧你還是個仙師,呸!你……” 罵了半天,江疏雨依舊面無表情,一團熱火遇水則滅,謝煬指著他,縱使鐵齒銅牙,這會兒卻是再一句臟的都講不出來了。 謝煬:“……” 淦,哪怕江疏雨回個“哦”呢,氣氛也不至于這么尷尬…… “我……咳,我嚇著了,我們現在在哪兒?好可怕??!” 要死…… 剛才那算欺師滅祖吧?江疏雨會殺人的吧??? 嘴上爽過的謝煬滿頭大汗。 “對不起……” “???” “對不起?!?/br> 江疏雨把這三個字說的很慢,嚼的很清,生怕謝煬聽不清似的。 謝煬卻愣住了。 半晌,他開始為對方找補:“你一野蠻劍修,不知道這些也正常,我剛才就是……” “擔心我?”江疏雨莞爾一笑,轉瞬即逝。 “……” 什么時候他也開始這么厚臉皮了…… 謝煬剛想開口,卻見江疏雨神色一凜,豎起食指放在嘴邊,“噓”了一聲…… 順著他的目光,謝煬看見大路雪地上,幾個人身著至少要倒退百十年的裝束,“咯吱咯吱”踩著雪來。 中間一個道:“你們說的人在哪?” 旁邊一人抻頭看了看謝煬與江疏雨的方向道:“大概就快到了?!?/br> 謝煬皺眉。 視線是穿過去的,他們看不見他和江疏雨,看樣子是在等別的什么人。 最右邊那人道:“畢竟是凇鳴城的道士,晚一點擺個架子咱們這些凡人多擔待點就是?!?/br> “誰讓人家降妖除魔,分文不取呢?!?/br> “不要錢的能行嗎?哎,你說也是,明明是村長他老人家的兒子,偏讓咱……阿嚏!咱幾個大雪天的擱這兒等……” 謝煬聽了一會,拿胳膊肘捅了捅江疏雨:“聽出什么來了沒有?” 比之能不能出去,他好像更在意八卦。 江疏雨:“……他們提到‘凇鳴城’,說明這里不是假象,而是過往或將來,他們在等人,等的是我城道人?!?/br> 謝煬點點頭:“還有呢?” 江疏雨認真想了想:“打噴嚏的那個受寒了?!?/br> “……” 謝煬:“我是問這里出了什么事?!?/br> “不知道?!苯栌旰啙嵉?。 謝煬恨鐵不成鋼地說:“你看這兒,這是個村子,這幾個人埋怨‘村長’,說明他們很有可能是村民,這么多人夾道歡迎一個道人,那么想必就是有事相求,而且我猜,應該就是他們口中的那個村長的‘兒子’……” 果然下一秒,那中間的男人接著道:“也怪這連月的大雪,米面都吃沒了,要不然少東家也不至于上山打什么野味,這鬼天氣,耗子都懶得出門,少他一個,害的大伙都不得安生?!?/br> “哪是一個啊,我家哥哥為了找他幾天沒回了,你說……” “哎,”左邊那人嘆道,“不怕山澗陡峭,也怕野獸吃人啊?!?/br> 說著,他哈出一口白氣,將雙手往袖子里揣了揣。 這下江疏雨算是聽明白了——村長之子上山打獵,去找他的包括他自己,全部未歸。 謝煬伸手在他面前揮了揮:“好了好了,看來這兒也沒什么好玩的,咱們還是先想想怎么出去吧?!?/br> “等一下?!?/br> 手腕被捉住,江疏雨將這作亂之人拉到一旁,忽聽得幻境之外的那幾人情緒高漲,喊道:“來了來了!” 地平線上,那人靛藍道袍,逆光而來,他和謝煬見之俱是一愣。 竟還是個熟人! 第二十九章 重回江家莊 =============================== “溫城主?” 江疏雨微微皺眉,顯然沒想到溫余眠會在這個時間出現在這里。 “銀劍藍袍,那是凇鳴城的修士吧?” “誰說不是呢!” 在村民的夾道歡迎之下,溫余眠一身靛藍道袍,緩緩從光芒中邁步出來,直至謝煬身旁,他才停下,抱拳道:“在下凇鳴城溫余眠,讓諸位久等了!” 也不知他如今是什么年紀,但一定是曾經還執劍的那會兒,因為他背了把鑲金帶玉,看著就價值不菲的長劍。 “早聽說師祖家富貴,看來真不是謠傳!” 謝煬對這種金閃閃的東西毫無抵抗力,沒忍住上手摸了一把——指尖與劍交互穿過,水月鏡花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