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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長生的本體,如今是否也金黃一片…… 他想起臨行前,他想給長生留一個住址,長生卻說:“先生此去都城,二十年后,必是南陳的英雄,到時我若想尋先生,不必地址,恐怕路邊隨便問一頑童小兒,他也必知先生姓名?!?/br> 他猜得沒錯,的確街頭巷尾人人知他名姓,只是如今的頑童小兒,或許只會唱著從權貴安排的人口中,學來奚落和辱罵他的童謠。 “得污了你的耳朵了?!碧K轅對著那片小葉子說。 “先生……您說什么?”端著鴆酒的小太監小心翼翼道。 “沒什么?!碧K轅對他笑了笑,就如同第一次見到長生時一般,溫和而平靜。 他端起毒酒利落地一飲而盡,尚未打開的圣旨被內宦攥在手里,卻再也沒有了翻開的必要。 瓷杯被摔碎在地上,砸出清脆的聲響,蘇轅對天拱手,恣意揚聲道:“臣,叩謝皇上圣恩!” 一百年前,蘇丞相死于變法的第十九年,一個鋪滿銀杏葉的秋天。 一百年后,夏將軍死于一個黃沙飛揚的夜晚,勇猛戰馬的嘶鳴聲中。 南陳蘇轅是寒冬里燒盡的一塊滾滾熱炭,北周夏瑛是黑夜里一把絢爛璀璨的煙花。 ——最終都歸于沉寂,成為一把黃土揚沙,落在了生前心心念念的國土之上。 漂浮在空中的夏瑛也無從知曉,若是木槳沒有掉下,會是什么樣的結果。 他只是終于明白,當一百年后的蘇轅轉世成夏瑛后,他究竟為什么在見到長生的第一眼,便沒有理由,也無法自拔地愛上了他。 那是蘇轅不能說,也不能念,只能埋葬在靈魂里的情意。 全部交由夏瑛來訴說。 -------------------- 作者有話要說: “知我罪我,其惟春秋?!薄?nbsp;孟子 ·滕文公下》 開了個現耽,感興趣的寶可以康康,雖然雙開不過不用擔心坑,這篇會日更到完結的 第64章 破牢 ===================== “夏瑛死了?!?/br> 施天青自然而然地坐在林焉的琴凳上,隨手亂撥著琴弦,“他沒服藥?!?/br> 林焉任由他亂彈琴,“夏瑛這么做,必定有他的緣由,等他魂魄到了幽冥,想來也會遇見不少尊敬他的鬼魂?!?/br> “是不是知道了有輪回,便能把生死看得淡些?”施天青忽然頓住了手。 林焉愣了愣,似是沒想到他會這么問,“或許……的確如此?!?/br> “可輪回分明是遭罪,”施天青像是玩笑,“在白玉京也好,幽冥也罷,一道刑罰便是貶入人間輪回?!?/br> “遭罪的是在人間,”林焉道:“戰火紛亂幾千年,近來愈發頻繁了……”說著說著,他像是思緒飄遠了,施天青敏銳地捕捉到,過去一把攬住他腰身,打斷了他的思緒,“我不許你想著別人?!?/br> “我想誰了?” “你敢說你方才不是在想問寒?” 問寒從前,也是戰火之中一個小小的百夫長。 林焉被猜中了心思一時語塞,施天青故作委屈地白他一眼,“我就在你面前,你卻想著旁人?!?/br> 林焉沒有吭聲。 明日便是碣石君與永安公主的行刑日,分別由天帝和他行刑,施天青監斬。今日負責押運案犯的小仙官已經帶人兵分兩路,前去押送關押在兩處的碣石君和永安公主回白玉京。 “約莫再過幾個時辰,你就能見到問寒了?!?/br> 林焉閉了閉眼,片刻后才道:“問寒說,若是碣石君死了,他必不獨活……” 施天青明白了他這幾日都神思不屬的緣由,忽然問:“我若死了呢?” 他這話問得沒頭沒腦,林焉卻知道他在問什么。 “我自是好好活著,”他道:“你我是什么關系,我何故為你傷情?” “那如果我害了你,你也會追殺我咯?”施天青揶揄道。 林焉沉默了片刻才開口:“追殺到天涯海角,不死不休?!?/br> 施天青的眸色顫了顫,但并不明顯,不過一剎那,那雙桃花眼里便盛滿笑,把別的情緒全遮在了后頭。 “阿焉你威脅我,”他做作地搓了搓胳膊,又拽著林焉的胳膊搖,“嚇死我了,我今晚都睡不著了,非要賴著你一起睡?!?/br> “拿開?!绷盅傻闪艘谎郾凰栋櫟男渥?。 “我不拿開,拿開了,阿焉就走了?!?/br> 他的表演十分夸張,就裝成差涕泗橫流了,林焉被他故意裝怪的模樣逗笑,施天青才長吁一口氣道:“你可終于樂了?!?/br> “這么喜歡哄我高興?”林焉唇邊還綴著一點笑意,“你圖什么?” “圖你好看?!?/br> 他把林焉從椅子上拽起來,“你與我都別在這兒干等著了,我來前聽西斜君說今日人間有燒霞,你去看么?等看完了燒霞,問寒自然就回來了?!?/br> “也好,”林焉順著他站起來,兩人正往外走,卻撞見一個人正在門口等著,“你是何人……為何不叫人通傳?” “見過三殿下、青靄君,我是從前孔雀明王的侍從,第一回來白玉京,不懂通傳的規矩,又怕驚擾了殿下,故而一直在這兒等候?!?/br> 那人低眉垂眼,雙手捧出一個盒子遞給林焉,“明王從天牢中遞信出來,讓我務必將此物從族中取出,交給殿下,權當做個紀念,無論殿下丟也好留也罷,都不打緊?!?/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