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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焉打量他的神色多了一抹難以琢磨的意味,“那神仙什么模樣?” “容色極美,”應順脫口而出后,似是擔心被人誤會,又急忙辯解道:“我并非登徒子之輩,只是他男生女相,尤以眉眼為甚,格外溫柔。雖這般形容他似有不妥,可再無旁的詞可以替代了?!?/br> 林焉與施天青對視一眼,都讀出了對方眼中相同的思量。 應順的描述,實在是太過于光怪陸離,突兀出現的月白衫神仙和山清水秀的地界兒,都太像是一場夢境幻覺,而非現實。 況且,按著施天青所說,他當年被關之地,是在幽冥,可幽冥終日無光,人工打造的撫仙城亦無山水之景,按著應順的描述,怎么聽都像是在人間。 “等等——” 林焉的思緒被施天青的話音打斷,他抬眼看過去,便見施天青一雙妖冶的眉眼釘住應順,忽然上前一步。 無端的悚然讓應順的胳膊上冒起雞皮疙瘩,頭上像是羽毛擦過,卻因為緊張,無數毛孔突然炸開,他正要驚叫出聲,探身而來的施天青卻已收回了身體,笑吟吟地看向他道:“頭發亂了,幫你理理?!?/br> 將要炸開的毛孔驟然縮回去,應順看著施天青,莫名心頭一悸,施天青察覺到了他的目光,沖他淺笑道:“我好看嗎?比那公子如何?” 應順一張臉忙漲得緋紅,低下頭去,沒有做聲。 施天青那張絕色的容顏美的太有攻擊性,仿佛多看一眼就會被勾走魂魄,如同流淌喧囂的禍水。 這一切都被夏瑛看進眼底,他蹭地一聲站起身來,上前擋住施天青鋒利的目光,對他道:“若閣下問完了,還請回吧,應順憂思過甚,該休息了?!彪m然允諾了他們問話的請求,他依然不喜歡施天青,只覺這人過于有侵略性了。 施天青退出安全的距離,“多有叨擾,將軍見諒?!?/br> 同樣把一切收入眼底的還有林焉,他向應順道:“天色不早,我們的確不便再打攪了,若你再想起些什么,務必來尋我二人,林焉不勝感激?!闭f完,便不著痕跡地拽住了施天青的袖子,把人帶出了門外。 施天青也不躲不動,就笑吟吟地被他拽出去,回到了下榻的地方。 林焉徑直把施天青拽進屋內,才松開手,瞪了他一眼,才道:“你剛發現什么了?” “你果然明白,”施天青揉了揉腕子,坐到林焉的床上,“才不像那夏瑛,那神色緊張的,還以為我要吃了他手下呢?!?/br> “說吧?!绷盅呻p手抱拳,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施天青略仰著頭,看了林焉半晌,方才收回視線,向他伸出手,指尖拈著一瓣藍黑色的花葉。 “沾在應順頭發上的,”他道:“阿焉既學木系,或可尋此根源?!?/br> 若是應順所說皆為真實而非夢境,那么這花葉,倒是有可能來自他所說之處。 林焉看了那殘花一眼,搖頭道:“失水干枯太久,難以追蹤?!?/br> 卻不料深藍的靈光將那花心包裹,化作溫柔細膩的水光盈潤而上,干癟的花葉竟然顫顫巍巍地飽滿起來,似是重新綻放出了生機。 林焉驚異地看了釋放法術的施天青一眼,后者卻只是在嘴角銜著一點兒閑散的笑意道:“漂亮嗎?” 林焉收回落在他臉上的目光,方才不輕不重地笑了一聲,“漂亮?!?/br> 他接過那花葉,靈識緩緩散開,薄薄的眼皮遮住瞳仁,無邊的黑暗里,一點微弱的光循著蹤跡向前奔赴。 不過須臾,他驟然睜開眼,垂眸看向掌心的花蕊。 “斷了?!彼麑κ┨烨嗟?。 靈識來不及完全鋪展開來,便不知是觸犯到了何種禁忌便被硬生生掐斷了,就連手中的花葉也再一次干枯,甚至飛速變黑,化為飛灰散開。 施天青卻沒有露出失望的神情,眼底的笑意反而更深,“阿焉,你信不信?我知道在哪兒了?!?/br> 林焉驀地抬眼,便看見了倒映在施天青眼中的自己,那雙眼眸是不動聲色的蠱惑,他微微探身向前,細長的脖頸似貼非貼在林焉的頸側,猶如耳鬢廝磨,“你給我想要的,我就告訴你?!?/br> 兩人一坐一站,無聲的沉默在二人之間蔓延開來,如同一場沒有硝煙的僵持與纏斗。 窗子忘了關上,不知何時飛進來兩只不知趣兒的螢火蟲。 因著屋內有光,那螢火不算太明亮,唯有落到兩雙眼睛直視的眼睛之間時,方才能從對方眼里見到映出來的光,無聲訴說著多情而纏綿的欲念。 下一瞬,雙肩被扶住,巨大的力道順勢而下,施天青瞳孔倏地縮小,便看見將他仰面推倒在床榻之上的林焉伏在他上方,三兩綹青黑的發絲自脖頸兩側垂落在他的胸口。 受到驚擾的螢火蟲在空中一陣亂飛,逃出了狹小的軍帳,曖昧和旖旎卻越發囂張。 一瞬的緊繃之后,施天青輕笑一聲,將那青絲卷在手里,換上好整以暇的神色。 “難得見到阿焉這樣主動?!?/br> “你不喜歡么?” 言罷,那張俊美無雙的臉忽而急劇放大,朗月謫仙子的唇舌游走,咂摸出淺淺的聲響。 繾綣曖昧教人浮想聯翩,洶涌而澎湃的情意如同排山倒海而來,讓施天青忍不住伸手去攬住林焉的后頸,可他還沒來得及伸手,溫熱的身軀頃刻間抽身而去,連同那擾人心緒的薄唇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