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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呢? 阿約百思不得其解,就在這時,那雙眼簾挑了起來,黑如檐木的瞳眸里有些許笑意,整個清清楚楚地倒映的是阿約的臉。 “你!” 阿約被驚地往后退了好幾步,一不小心往后磕了一下,被季寒一把拉住。 那人的手,冷得像靈臺山積久不化的冰。 阿約手上的溫度過渡到季寒的手上,季寒皺了皺眉,將人拉穩便放開手,道:“怎么還是這么笨手笨腳的?” 阿約沒好氣地下意識回道:“都怪你!” 季寒輕聲笑了一下,語氣溫柔:“都怪我?!?/br> 阿約覺得哪里不太對勁,抬起頭,別別扭扭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會出現在我的識海里面?” 季寒聞言,緩緩抬頭,道:“拾得,這個問題,我想,該問的是奚鹽?!?/br> 阿約意外道:“和奚鹽有什么關系?總不能是他把你弄進我的識海的吧?!?/br> 季寒表情有些奇怪,他道:“拾得,你是不是,真的又忘記了?” 阿約道:“你認錯認了吧?我不是你說的什么拾得。我叫阿約?!?/br> 季寒默了默,一字一句念出他的名字:“阿......約?是哪個約?” “你這人好奇怪啊,”阿約好整以暇地蹲著看他,“約,你知道寒山子的寒山詩嗎?就是里面的‘十年舊約寒山夢’的約?!?/br> 在寒山的時候,謝微之天天一副人間文人公子的人模狗樣,連帶著阿約也學了不少窮酸文字,也是阿約天賦異稟,無論謝微之念什么詩,阿約都會自然而然想出下一句,而且句句精到非常,讓謝微之平時對他的惹是生非都多了兩分包容。 季寒面無表情道:“就是‘約定’的約,對嗎?” “對?!卑⒓s有些郁悶,覺得這人不是個有文化的人,空有一副好皮囊。 季寒微微低下頭,唇角生出一份笑。 心中的繾綣瘋狂生長。 不知道為什么,季寒雖然有些冷調子,但是阿約覺得這人對自己不會說什么假話,兩人聊了一會,倒是覺得對方還算是個比較有意識的人。 阿約知道了關于季寒的很多。 比如說,季寒來自異世界。 比如說,季寒是一個大官,究竟多大,季寒說乘著轎子出門,阿約覺得這有些編的成分,有待查證。 比如說,季寒有一個愛人。 阿約知道的時候心“砰”地跳了一下,覺得季寒在提到自己愛人的時候,眼神很溫柔。葉落于池,風過林梢。阿約覺得和奚鹽謝微之相比,季寒和他愛的人更加讓他羨慕。 “你說,這寒山到底有什么東西呀,”阿約將前因后果都告訴季寒,順著自己的性子,阿約上山,打算探個究竟。 “如果我遇到危險了,你也活不了了?!卑⒓s見季寒一直在識海嘲笑他,威脅道。 季寒的聲音清朗了不少,笑意未褪:“能和靈臺神侍一起死,是我的榮幸?!?/br> ☆、神厭世人 阿約覺得耳上發熱,自覺的是剛剛吃食多吃了些。 “你可以閉嘴了,”阿約惡狠狠道,“我待會遇到什么東西,就都賴你!” 阿約剛剛在識海里傳完音,就覺得好像聽到了什么聲音。腳步聲。 阿約下意思回頭望,發現身后的枯木發出咿呀的聲音。 “誰???”阿約輕聲呵斥道。 那枯木后面走出的人是阿約再熟悉不過的,奚鹽。 奚鹽走近阿約,一把捂住阿約的嘴巴,一臉的緊張,用氣音道:“別出聲。有東西?!?/br> 阿約點點頭,拉著奚鹽躲在草叢藤蔓處。 從草木的縫隙,隱約好像看到一個高高的男子從遠處降落下來,在寂靜無光的竹林,一道赤色的光格外刺眼。 “饒命啊大仙!大仙,小人只是恰巧路過寒山,絕對沒有想過要狩獵這里的生靈??!” 那獵戶模樣的男子哭泣求饒,在地上磕了好幾個頭,但是背對著阿約和奚鹽的人卻是一言不發。阿約和奚鹽互相看了一眼,決定再等等。 那獵戶男子又啜泣道:“小人是真的生活不下去了,小人一時糊涂,才動了邪念,不敢擾大仙的清凈,啊,大仙——” 那獵戶男子的身影被人單只手拎起來,沒有說的話卡在了半空。 阿約一下子飛出去,一掌落在那個神秘人的肩上。同樣是赤紅的光在那人身上亮起來,阿約的靈風還沒有落下去,便看到了那神秘人的臉,連忙將有毀滅威力的靈風轉了個彎,不可思議地喊出聲來:“君子!怎么是你!” 謝微之皺了皺眉,借著光才看到偷襲他的人的樣子,他冷冷道:“阿約,你怎么在這,你的居所不是已經換到了笛梵城中心了嗎?” 阿約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這句話的意思,是謝微之做這些,是有意要避開他們嗎? 為什么? 阿約想不明白。 奚鹽從后面走出來,一臉謹慎,走到阿約身邊,將阿約扶起來,有些不敢相信,輕聲道:“怎么是你?” 阿約探了探那個獵戶的鼻息,好在,沒有死。沒好氣地沖謝微之喊:“謝微之,你這到底是在做什么?這些天失蹤的人,都是你殺的?” 阿約不敢相信。靈臺神境之主,本是守護人間的神,謝微之也是在阿約很小的時候就在阿約腦海中灌輸要守護天下蒼生的信條,如果說謝微之殺人,那絕對,絕對是不可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