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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約自然而然地朝那個方向看過去。 那處有一個高高的石板,石板之上,是一口很大的棺木。那棺木沈約也只是看起來像是棺木的樣式,之所以不確定,是因為那棺木像是寒冰雕刻而成的一樣,通體晶瑩,上面的紋路奇異,雕刻著像是仙鶴、竹葉樣的圖案,還散發著幽幽的寒氣,只是那棺木的表層,已經裂開了一道小小的縫隙,沈約這還瞧近才看出來的。 季寒的眉挑了挑,出手想要碰一下那個冰棺的葉板。 奚鹽好像很驚慌地將阻止了季寒,道:“小寒哥,這冰棺不能碰?!?/br> “你叫他什么?”沈約聽到奚鹽叫出這個名字,有些驚訝。 奚鹽摸了摸頭,道:“我記得,我是要這樣叫的,見到他后一直忍住了,剛剛不小心叫出來了?!?/br> 季寒眉眼還是冷的,但是卻沒有什么反駁的話語,實在是奇怪。沈約道:“行吧?!?/br> “為什么這冰棺碰不了?” 季寒道。 奚鹽顰眉道:“我第一次醒過來的時候也不小心碰了這冰棺,它的葉板就有了一道裂紋。雖然那裂紋很小,但是我覺得這冰棺看起來不能被旁人觸碰,不然會破碎的?!?/br> “怕這也是為什么把冰棺放在三生門里的原因?!?/br> 沈約邊說,邊看向冰棺,發現那里面真的躺了個人。 那人穿著一身極其耀眼的朱紅色,沈約也算是嬌生慣養、錦衣玉食著長大的,但是那人的一身衣裳緞子卻是沈約從來未曾見過的頂級織品,繡著與棺木外延相似的仙鶴和竹葉,針腳縝密,閃著柔順的光澤。那人莫約七尺高,芝蘭玉樹的身姿模樣,長長的發落在腰間處交纏在那人的手上。那人雙手修長,右手大拇指上有一個同衣服顏色的大扳指,像是用作射箭用的??床磺迥侨说哪?,只知道莫約是俊朗意氣的,那臉上戴著一幅銀質面具,沒有什么太多的紋路與圖案,只是上面似乎刻著兩個字。 靈臺。 沈約踉蹌著往后退了一步,被季寒一把扶住。 季寒問道:“怎么了?” 沈約穩下心神,道:“他面具上有字?!?/br> 這時候,奚鹽道:“原來那是字嗎?我一直以為那是花紋?!?/br> “是嗎?”沈約勉強笑笑,“季寒,你去看看,許是我看錯了?!?/br> 季寒點點頭,仔細去看,一只手觸碰到冰棺——“小寒哥!”奚鹽蹙眉喊出聲來。 但是,那冰棺卻沒有絲毫變化,只是身體可感的,那冰棺的寒意似乎消退了不少,沈約也沒有那么發涼了。 奚鹽呢喃道:“為什么沒有變化?” 季寒已經收回了手,面上沒有太多的表情,道:“上面的,根本不能稱之為字?!?/br> 沈約臉色有些發白,季寒握住沈約的手,源源不斷的熱傳遞過來,沈約這才回了心神。沈約看了一眼那人面具上的字,其實還是第一時間知道那兩個字的意思,他斂斂眼,道:“可能我看錯了?!?/br> 靈臺。到底哪里是靈臺?這兩個字為什么那么熟悉? 奚鹽道:“看來,這冰棺不是不能觸碰?!?/br> 奚鹽的表情有些失魂,沈約聞言,道:“說不定是你記錯了?!?/br> 沈約說完便將手放在冰棺葉板上,發現那葉板絲毫不動,什么事也沒有發生。 奚鹽眼眶紅紅,看上去好像受了什么委屈了一樣,他走上前,張開雙手,抱住那冰棺,很用力。 那冰棺瞬間發出巨大的響聲,沈約就這樣看著那葉板上的冰徹底裂開,稀稀疏疏的裂冰聲音,明明這一幕很可怕,但是季寒的眼神卻很平靜,沈約也安定了許多。 沈約想上去拉開奚鹽,但卻被季寒一把拉住了。 那冰棺裂開了。 里面的人似乎有了感應,眼睫動了動,忽然睜開了眼。 沈約見狀顧不上季寒的手拉住他了,他上前將奚鹽護在身后,冷冷地看著那冰棺里的人。 那人有著一雙魅惑人心的桃花眼,狹長的眼尾有著如初春三月的花瓣一樣微微彎曲的幅度。 那人看到他,卻是雙眼微微瞇了瞇:“阿約?!?/br> 沈約像是被什么蠱惑了一樣,吐出兩個個字來:“君子?!?/br> ——“君子,今日去寒山么?我想去見那個小竹靈?!?/br> ——“阿約,你離開吧,去找顧凜,他會幫你的。君子護不住靈臺了,你以后好好照顧阿鹽。不要告訴他,我心里有他?!?/br> “拾得!” 沈約在失去意識前,想的最后一件事就是:以后他再也不來虛凈崗了。 ☆、世間靈物 春日融融,和煦的光懶懶地落在靈臺山林子中,緋紅色的花穗碎染在一池的春水里,那碧色的波瀾上映出一張漂亮傲氣的臉。 那是個扎著馬尾的少年郎,白衣紅穗,額前懸著一塊純凈通透的月牙形的玉,映得那雙眼型微微上挑的瑞鳳眼格外清透,而眉宇間那一抹少年人獨有的意氣格外亮眼。 少年郎好似未曾見過這世間的風景,站在池水邊上,極目遠眺遠處,不知道在看什么,若是說他在看風景吧,但是他卻將目光落在了遠處山腳下那熙熙攘攘的人群。 但是不過須臾,他終于想起了什么似的,那少年郎便好整以暇地看著不遠處那里。 那里什么也沒有,當然,除了一棵竹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