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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姐兒惡狠狠地瞪了她姨母一眼,小聲喊道:“閉嘴!”然后,她勉強笑笑:“這位公子,你一個大男人,偷偷跟著我們兩個女子,又說一些沒頭沒腦的話,究竟想要干什么?” 沈約道:“虛凈村?!?/br> 福姐兒忽然面如死灰,她□□鋪得慘白的臉上有一種猙獰癲狂的狠意,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死死地盯著沈約,道:“你是那個賤人的野男人對不對!為什么!為什么你們都幫她!” 沈約道:“花神?你們說的究竟是什么?” 福姐兒臉上忽然又恢復平靜,甚至左邊的唇角竟然還勾了起來尖銳地笑了起來,一邊平平地放下,配著那張慘白的臉,詭異得可怖。 她忽然將左邊的姨母推了下山迫下,力道又狠又決絕,那中年女人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事,已經整個人翻了下去,發出一陣尖銳的叫聲,她的一只手指死死地摳住那一塊凸出來的石頭,但是估計支撐不了多久就要掉下去了。 沈約吃了一驚,沈約道:“你干什么!” 沈約覺得這個“福姐兒”十分的不對勁,像是發了瘋,又像是中了邪祟一樣。不對。這個女人,有問題。 那中年女人臉已經漲成豬肝色,她破口大罵道:“天殺的,我可是你姨母,你這是要干嗎?還不快拉我上去!” “福姐兒”走到她姨母面前,蹲下去,一張可怖的臉上又笑了,她的聲音忽然變得很清脆,那是與她年齡不符的少女聲音,又清媚又聽著讓很舒服:“姨母?哈哈哈哈,姨母,把我送給朱家的時候,你可有記得,你是我的姨母?” 那中年女人愣住了,雙手的血不停往外冒,像是在確定什么,她聲音幾乎是抖的了:“你……你不是黃福姐……你是……” 沈約完全還在狀況之外,他只想救下人,沈約將那個“福姐兒”一推,道:“快救人!”說著,就將那個姨母拉住。 那女子踉蹌了一下,卻也沒有怒意,甚至笑得更加溫柔了,她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是黃宛吶,好久不見吶,姨母?!?/br> 那姨母瞪大了眼睛,看著那黃宛,半天說不出一句話,手也松了下去。沈約猝不及防手下一空,整個人也跟著往下墜去,沈約心中一瞬間無語。 卻不想,藍光綠光相交下,沈約的腰間一緊,整個穩住了,沈約往下一看,一簇竹枝竟然柔和地環住他的妖,竟然沒有半分緊實的感覺。 沈約被那一簇竹枝穩穩地送上斷崖坡上,在遠處放了下來。沈約正疑惑,卻聽到那個女子發出痛苦的尖叫:“啊——” 那女子的臉,竟然生出了許許多多的竹紋,密密麻麻,冷人可怖,那人的五官被交錯的竹紋生生四分五裂,而在那女子的眉心間,生出來一朵花,殷紅得像一滴血。 斯情斯景,讓沈約心間生出來密密麻麻的心痛,好像在那里經歷過似的,他耳畔恍惚響起:“不要!” “哥哥,好久不見?!?/br> 沈約聽到一個柔弱的聲音,他轉過身去。 那是個不過十三來歲的少年,著一身綠色,面容柔和清透,眉目極細,那眉很長,遠遠地似遠山入鬢,那雙眼睛是淺淺的碧色,嘴角噙著笑意,看著沈約的時候,眼里純粹、干凈,像是一個孺慕兄長的少年郎。 沈約竟然下意識想要上前去摸那少年的頭,反應過來之時,已經走到少年的身前了。 “哥哥?!蹦巧倌険P起頭來,純凈的眸子盛滿信賴,“哥哥終于回來了,阿鹽好開心?!?/br> 沈約發現,那孩子竟然是真的開心,雙眼彎彎,純凈得不可思議。 沈約頓了一下,道:“你是?” 那少年唇角垂了下去,不過依舊溫和:“哥哥忘了。不過,哥哥會想起來的,阿鹽等著哥哥?!庇炙剂苛艘幌?,他道:“哥哥,我是阿鹽。奚鹽?!?/br> 奚鹽? 沈約意外這叫做自己“哥哥”的少年與自己同姓,他正無措著,奚鹽卻對著后面遠遠地說道:“你的仇已經盡了。黃宛?!?/br> 沈約忽然猛地想起那個臉上長滿竹紋的女子,仔細一看,身后卻只剩下一個躺著的尸體。 那個尸體旁邊,一個淡淡紅色的虛影漂浮著,那臉貌,儼然是一個莫約十二三歲的小女孩。 那浮空的紅色虛影漸漸成形,清晰到虛空破出來一個完完整整的人來,容貌姣好,但是杏眼之中只有空洞洞。 沈約覺得那個自稱奚鹽的少年沒有什么惡意,心中不由地放松了些許,他問:“我能知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嗎?” 沈約已經盡量放的柔和了很多,控制了一下自己的語氣。 奚鹽微微一笑,雙眸清澈地像是掬揚起的水滴,但是話卻讓人不寒而栗:“不過是螻蟻的一幕戲。既然哥哥有興趣,那你就講給哥哥聽吧?!?/br> 這少年明顯不是人,沈約聽到奚鹽說這話時,生出的竟然不是害怕,而是那陣熟悉的、密密麻麻的心痛。 那紅色虛影幻實的女孩盈盈一笑,道:“這位,想必就是主人的兄長吧?” 沈約看向奚鹽。 奚鹽點了點頭,道:“我的兄長性子良善,” 奚鹽說到“良善”二字時竟然笑了一下,沈約看不出那是嘲諷,反而有一些真心實意以及一些其他的什么情緒,“所以,你可要掂量著說?!?/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