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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約:“……” 沈約心想:不論說這是光天化日吧,白日宣yin,還玩到自家府子花園中,這對于天子來說,也簡直是奇恥大辱的存在了!沈約不明白為什么鄭隱也陪著唐夜瘋。 沈約有些哀怨地看向鄭隱,鄭隱像似有些羞怯,那一雙天生清艷的眼眸里隱了朦朧的一層霧汽,一只手隱在袖子里,像是有些被自家兄弟看到自己與愛人一起的緊張。 沈約為了不給鄭隱難堪,道:“默之,你們…….罷了,就算日后如何,我們幾個也一定會全力支持你們的?!?/br> 沈約目光一直投放在兩個許久未見的人身上。 這兩人的氣質實在是變化太大,沈約都不知道算是怎樣的孽障。 唐夜和唐雋小時候因為是雙生子早產,身體一直都不太好,唐雋算是最嚴重的,天生心疾,唐夜也沒好到哪去,身子骨弱的很。 唐夜小時候性格怯懦,不怎么愛說話,與之相比,唐雋只是文靜了些,而唐夜簡直就是陰沉了,因為身體不好,族中有些孩子會在大人不在時借口欺負唐夜,唐雋又不能阻止,就找了鄰近的沈約幫忙,一來二去,便混得熟了一些,唐夜的話也才跟著多了一些。 剛來落京之時,唐夜好像又變回了那個陰沉寡言的小孩,但是在第一次和鄭隱打架后,一種少年人的朗氣才一點點地燃了起來。 鄭隱幼時就是個富貴傻人,天真單純,又傻得很,把朋友意氣看的很重。 他們幼時關系好像就特別一些。 現在的唐夜,看起來沉穩細致,舉止有禮,身姿頎長,富有氣度,頗有幾分雅狷的意味,哪里還有當初那個陰郁少年的影子。 而鄭隱的變化雖然不大,鄭隱自小就是他們幾個中容貌最佳的,就是放在整個落京,恐怕也沒有哪個能比的上鄭隱的,他小時候那種嬌憨天真似乎已經蛻化成一種自度清艷,笑時如淋著一場清冽的渺渺細雨,身為帝王,卻本身就是個風華絕代的美人,沒有讓人畏懼,反倒很讓人第一眼就生出好感,無發生出褻瀆之意,而他小時候的那種囂張恣意都像一場夢。 就是這樣;兩個人人突然長大,從小時候的同袍之誼變成紅葉之盟,這委實是不知道怪誰了。 但是,他不是記得楊聽昶說唐夜似乎現在有些風流? 沈約疑惑地看向唐夜。 唐夜彎了彎眼,笑道:“果然不愧是你。這些話,也只有你會說出來罷,看來這三年寒山苦旅,你什么也沒明白。不過,多謝?!?/br> 鄭隱走到桌上,輕徹了一壺茶,倒了一杯拿給沈約,溫聲道:“拾得,這三年,你在寒山過的可還好?當初你的事我聽說了,不過我有心無力,而且那個時候……也的確是寒山比較安全。再后來,是實在不方便,來往也只是客套話,也是無奈之舉?!?/br> 唐夜走上去,一把搶過鄭隱遞給沈約的茶,微笑道:“我來?!?/br> 最后卻到了鄭隱手上。 沈約:”……”。 沈約心道:“不是給我的茶嗎?” 唐夜神情溫柔地將那盞茶遞到鄭隱手上,鄭隱也有些疑惑地看著他。 唐夜道:”這茶是金陵今秋新得的,苦中隱香,甘味良舌,最后卻只余茗香,遂得名為’苦果解’?!?/br> 當著沈約的面,唐夜附耳至鄭隱耳邊,輕輕說了一句什么,鄭隱忽然眼眶一紅。 一潭清水洗盡黑沙,萬種風華猶存眉眼。 鄭隱直接將那盞苦果解一飲而盡。沈約只覺得自己不應該出現在這里,但也隱約覺得鄭隱的情緒除了情,似乎還有著什么他看不明白的東西。 “是了,”鄭隱整理了下儀容,道,“我記得拾得不喜歡飲茶。也不喜歡甜,最愛的是酸,既然如此,我還是將這茶換成酸梅湯吧?!?/br> 唐夜看向沈約,沈約也求之不得:“多謝遁葉了?!?/br> 唐夜道:“拾得,既然見了,我就與你說罷。我知道茗之一定會與你來燕云府,但是茗之和楊聽昶都還小,不太適合知道那么多?!?/br> 沈約心道:難道我就不小嗎?畢竟唐雋和楊聽昶也才比他小一個年頭而已。 唐夜道:“我要說的,你或許有所耳聞,但是應該還沒有想過吧。你可聽過,‘盞梨血字’的故事?” 盞梨血字。 沈約收斂了笑容。 盞梨血字,這四個字,對于任何一個大燕朝的子民來說,都是一段血淚一樣的歷史。 那牽扯到了先皇。 先皇還是一個孩子之時,因為生母在生完他之后抑郁而亡,成了一個孤苦孩子。先皇自小就受盡欺凌,或許是因為命大,或許是因為他過于弱小,又沒有顯赫的母族支持,竟然在險象環生的皇宮之中活著成了年。最后,太明皇撒手人寰,留下的遺旨竟然是立唯一一個成年的皇子——先皇鄭禹為皇。 鄭禹少年老成,曾經在他最危難之時幫助過他、給過他一口飯吃的宮女便一躍成為他的妃子。鄭禹對之寵愛至極,因為那女子愛梨花,便封為梨妃。這件事,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對,但是鄭禹非常堅持,在梨妃生辰之時準備了一尊珍貴的梨花盞。 但是真正掌權的是太皇太后,認為小皇帝忤逆了她,便偷偷令人將那梨花盞上用沾滿鬼氣的血寫了四個字:子更斃命。 最后,在梨妃打開梨花盞時,正好是子時,七竅流血,很快就沒了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