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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真敢說出來?!编嶋[笑道,“真不怕我治你的罪么?” “陛下是明君,既是明君便不會隨意治罪他人,更何況是我,”沈約眉目帶笑地打斷道,然后嚴肅道,“那個賬簿,除了能夠證明我父親無罪,而且,我還發現,青州最近的入賬有些異常?!?/br> 鄭隱本來還是一副沒好氣的樣子,但是聽到沈約說“異?!睍r,一怔:“怎么說?” “田稅、丁稅、財產稅、交易稅,”沈約道,“還有商稅。而酒稅偏偏是和商稅稍微不同,我朝圣明開化,不作榷酒專賣,但是相對而言,酒稅較高,寒山相對落后,飲酒者多為自釀自飲,官家收到的稅賦相對較少?!?/br> “但是近幾年來,寒山的酒稅愈來愈高,但是制酒備案卻不見增,”沈約皺著眉道,“這賬簿表面看都差不多,但是仔細想才覺得有問題?!?/br> 鄭隱想了想,道:“好,那么我就準你此次出去,你在寒山好好給我查?!?/br> 頓了一下,鄭隱又道:“除此之外呢?” “......”沈約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還是勉強抬頭看鄭隱,“季寒是去寒山了嗎?” 鄭隱一副了然的樣子,道:“原來是找薄山?!?/br> 沈約道:“鄭遁葉! 兩人嬉鬧一如少年,但是兩人俱非昔時的孤身一人了。 鄭隱只是淡淡道:“拾得,不是說心悅便一定要一起的。更何況,你真的了解他嗎?你真的想明白以往你要面對什么嗎?” “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何我會在這么短時間之下,就確定他。但是,我知道,他幫我解決父親的事情,他告訴我案件的因果時,我心里便是欽慕二字了?!鄙蚣s道,“我不想糾結我到底了不了解他,如果真的要了解一個人才能賭下一生,很多人一開始就算輸家?!?/br> “至于未來的事情,那就未來再說吧?!?/br> 鄭隱聞言一頓,道:“好吧,希望日后你不要后悔便是了?!?/br> 沈約想了想,還是道:“難得遁葉就沒有想過給默之一個正名么?” 鄭隱聞言沉默了一下,聽不出聲音有什么變化:“那也要等天下太平之后再說吧?!?/br> 鄭隱批了準許出京的手諭之后,沈約緊趕慢趕地收好了東西,寒山就這么大,總會遇到季寒的。 * “小公子,”店小二甜笑著臉,迎面走上來,“打尖呢還是住店?” 沈約溫和笑了笑:“這位小哥說笑了,在下早已及冠。哪里還論得上什么小公子?!?/br> 店小二這才仔仔細細看,看了好一會兒,哈哈大笑道:“公子不僅五官長得好,連面相也顯小,看著像個未及冠的小公子一般?!?/br> 沈約禮貌道:“我剛剛趕了許久的路,要一間上好的廂房,再做些咸辣的菜品送過來?!?/br> 店小二:“好勒,公子請?!?/br> 廂房雖然小,但勝在干凈,床上用品也是實打實的好,沈約勉強滿意:“行?!?/br> “公子可要嘗嘗寒山的佳釀?”店小二笑道。 沈約笑道:“叫什么?烈不烈?不烈我可不要?!?/br> 那店小二笑道:“難能吶,這酒名為霜雪離,極醇,烈不烈——這還真不好說,因為這酒有靈性,哈哈哈,若是你想烈那便是烈酒,不然則反之?!?/br> 沈約好奇道:“哦?還有這樣的說法。不知道是哪里的酒?” 店小二笑嘻嘻道:“遁默酒莊!這可是寒山近幾年的第一酒莊!喝過的人都說好!價格也是沒話說!” 沈約斂了眼,微微笑道:“那便來一壺吧?!?/br> 那店小二立刻眉開眼笑:“好勒!” 沈約得了那酒,獨自一個人品酌,煥然新知,這酒一入口,異常的清冽,但是卻有一股火綿綿軟軟地燒在喉嚨之間,讓人覺著冰I火兩重天,但是細細品味,卻品出了一些別的什么出來。 那酒是烈的,但是只是燒得冰一樣的候,反差之下反而多了一種奇異的溫暖感覺,甚至乎不太醉人——看沈約就知道了。沈約竟然連著喝了好幾杯,也沒有醉意。 喝著喝著,竟然想起了季寒。但是沈約心里是有些生氣的,只將酒杯擲開。 一夜無夢。 * “我問你個事,”沈約問那個最開始告訴他霜雪離的小二,手里的銀錠放在那小二手上,“遁默酒莊,在哪個地兒?” 小二癡癡地看著那銀錠,道:“在在在......在虛凈岡?!焙鋈挥趾孟褚庾R到自己到底說了什么,道:“不不不不不,公子,有所不知,遁默酒莊從來不接待孤客,若想要買他家的酒,必須要在酒肆里買呢!” 沈約微微一笑,又將一個銀錠放在小二手上:“那酒莊,在哪?” 小二本就是笑臉,如下笑得臉都裂了:“公子,實在不是小人不愿指路,只是那地兒太偏,近五年罕有人跡,不過也因此得了安靜水好的名頭,遁默酒莊也由此買下了此處?!?/br> “罷了,你只需要告訴我地方,我可以一個人去?!鄙蚣s道。 小二這才答應。 * 那酒莊不知怎的,竟然修建于深靜的竹林之中。雖說環境幽好,但是實在是太過人跡罕至了些。 梳竹聲倚風而過,此間人竟無言語。 沈約凝了心神,腳步也輕躡。須臾,他忽然頓住,轉身過去,臉上神情復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