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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玉樓仰頭看著瘋狂晃動著要攻擊自己的花頭,他控制著空間,每當花王湊近的時候就換一個位置,將花王溜到更加憤怒,也幫范荊他們爭取了時間。 這個東西傷了池畔。 解玉樓眼眶微微發紅,眼底是不正常的狠戾神色。 他心中暴虐的情緒翻涌,似乎還聽到一個聲音在他耳邊不斷重復著,讓他不要心軟,讓他毀了眼前的這一切。 解玉樓神思恍惚一瞬,他眼前急速閃過一個畫面又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花王砸過來的巨大頭顱。 他瞬間轉移位置,花王再次撲空。 接下來的一分鐘內,解玉樓都處在這種迷茫和清醒之間。 他眼前不斷出現一些古怪的畫面,有霧安市里狂暴的將軍、大熊滾落在他腳邊的頭顱、胖子慘白著臉奄奄一息地躺在營養倉里、沈斯年和童和削瘦的臉、眾人看著他時眼里的畏懼...... 他耳邊傳來許許多多雜亂的聲音。 “是清剿者!” “他瘋了!他瘋了!” “他精神高度污染,沒救了?!?/br> “放棄吧博士,他已經不算人類了?!?/br> 解玉樓頭痛欲裂,他看著眼前沖過來的血色花蕊,痛苦嘶吼。 狂暴的時空力量在他周身炸開,無數時空碎片化作凌厲的兵刃,狠狠攪開了花王的花蕊,血水洋洋灑灑落在地上腐蝕著地面“滋滋”作響。 解玉樓感覺體內力量變成了虛無,而他也從半空中徑直摔落下來。 池畔心跳都停了一瞬,他身體比思想更快地跳起來,抱住了解玉樓,帶著他跳回地面。 解玉樓眼前模糊一片,池畔緊張的臉時而清晰時而模糊,忽然,池畔的臉清晰了起來,可他的表情不是擔憂,而是好奇和試探。 解玉樓定定地看著他,他身后是高遠的星空,耳邊傳來池畔陌生又熟悉的聲音,他怯生生地問道:“你,是人類嗎?” 池畔抱著暈過去的解玉樓急的要死,他急忙將異能源源不斷地輸送到解玉樓體內,發現他體內力量虛空的厲害,就像是一下把所有力量都耗光了。 不過好在沒有什么大礙,應該就是太累了。 池畔眼眶都紅了,他吸了吸鼻子,緊緊抱著解玉樓。 他差點被解玉樓嚇死了。 不遠處,戰斗終于也接近了尾聲。 解玉樓那一擊實在太強大,花王都失去了戰斗力,只殘喘著一口氣。 而火人和范荊也在精疲力竭之前,徹底將霸王花的根莖燒穿了,而它的根莖也再也支撐不住巨大的頭顱,緩緩傾倒下來。 接著,花王龐大的身軀漸漸干枯,花瓣卷曲枯萎,落在地上的汁水干涸凝固,它徹底死亡在這個夏末秋初的正午。 一點點白色的霧氣從它的尸體里蒸騰而出,消失在空氣中。 池畔呼吸一窒,眼前的世界頓時像是顛倒過來一樣,他頭暈腦脹,什么都看不太清,也說不出話,只能無助地抱緊懷里的解玉樓,像抱著他唯一的浮木。 與此同時,那些瘋狂晃動的霸王花們也都停止了動作,之后,從最內部開始,一圈一圈地全部枯萎了下去,而飄蕩在空氣中具有迷惑氣息的花香,也隨之消散。 火人變成原型,赤身裸體地癱倒在地上,胸口大幅度起伏,像一尾擱淺的魚。 范荊面色慘白,他踉蹌了一下,掙扎著拿起火人之前脫下的衣服,扔在了他身上。 火人側頭看他,笑出聲,范荊在他身邊坐下,也笑了。 “兄弟,重新認識一下吧,我叫方國安?!被鹑擞袣鉄o力地伸出手。 范荊和他擊掌,道:“范荊?!?/br> 另一邊,柳樹和鋼鐵戰士也都變回了人形,蹣跚著走到他們之前脫下的衣服前,費力地套上褲子,之后連衣服也不穿了,就躺倒在地上。 不久后,胖子風風火火的聲音傳來:“咋樣了咋樣了,你們受傷沒!” 跟他一起來的,還有游松桉,以及其他的所有隊員。 沈斯年和童和也跟了過來,楊正平也帶著其他院士大包小包地拎著實驗器材過來收集實驗體和數據了。 “小池,老大!”胖子第一時間沖到池畔和解玉樓身邊。 他驚恐地看著這兩人,一時間不敢說話了。 解玉樓閉著眼一動不動,池畔失魂落魄眼睛都沒有焦距,這怎么看怎么不像好情況。 他們這邊的異動影響了其他人,沈斯年和童和立刻跑過來。 游松桉過去將范荊扶起來,之后兩人也快步走過來。 沈斯年給解玉樓檢查了一下,隨后松了口氣,道:“沒什么大事,就是累暈了?!?/br> 眾人都放下心,看向池畔。 池畔漸漸回過神,之后就看到眼前都是自己熟悉的人。 他瞬間就紅了眼,眼淚毫無預兆地滾了下來。 “咋了這是?”胖子急死了,急忙拍身邊的童和。 童和立刻安慰池畔:“小池你別怕,解隊就是累暈了,沒死?!?/br> “什么死不死的?!鄙蛩鼓昶沉怂谎?,童和就僵住了。 池畔吸了吸鼻子,低頭看著解玉樓,小聲道:“我知道他沒事,可我就是想哭。我剛才還頭暈,以為自己以后看不見東西了?!?/br> 沈斯年立刻摘下他的防護罩,檢查了一下他的眼睛,之后道:“沒事,眼睛沒問題,你也只是累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