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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麻煩你了,出去的時候順便把門帶上,謝謝?!?/br> 瓊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責怪他說了一句廢話,但嘴上卻仍是嚴謹地道,“我就在外面,隨時聽候您的吩咐?!?/br> 門重新被打開然后關上,瓊出去了,辦公室里只剩下林絡繹和賽恩斯·伯里兩個人。 站在辦公室中間的賽恩斯·伯里個子很高,病歷上面沒有涉及到身高的問題,但林絡繹目測他大約接近一米九,肩寬腿長,腰背挺得筆直,雖然到目前為止連一句話都沒說,僅僅只是站在那里而已,卻已經散發出了一種令人難以忽視的存在感。 賽恩斯·伯里默不作聲地打量著周圍,幾秒鐘后他就看完了,轉而將視線落到這個空間的主人身上。 好像有些太年輕了。眼睛濕漉漉的,下垂的眼尾無端地透出一點無辜又可憐的感覺,看上去就很好欺負。 而且發尾還有點自然卷。 他欺負自然卷最順手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賽恩斯·伯里忍不住扯動嘴角,露出一個笑容來。 “您好,伯里先生,”不知道為什么,林絡繹突然有了一種不是很美妙的預感,他咳了一聲,努力把這種預感驅散,然后從辦公桌后面繞出來,走近幾步朝賽恩斯·伯里伸出手,“很高興見到您?!?/br> 賽恩斯·伯里收回自己的目光,同樣伸出一只手來和林絡繹握住,同時輕笑,“我也一樣。順便說一句,您午餐時喝的佐餐葡萄酒味道很棒?!?/br> “?”林絡繹露出一個驚詫的眼神,不明白他為什么這么說。 “不好意思,我只是聞到了房間里殘留的氣味,——一定是瓶好酒?!?/br> 林絡繹呆了一下,奇道,“您是在跟我開玩笑嗎?我們這是正規診所,我也是正經醫生,工作時間保證滴酒不沾?!闭f著他還不由自主地朝角落里的小冰箱看去,更何況他還根本沒有吃哪怕一口的午餐呢。 “這樣嗎,那可能是我的錯覺吧,”賽恩斯·伯里聳了聳肩膀,不在意地笑道,“不知道為什么,剛才一進門就好像聞到這里有一股酒味?!?/br> “或許您的意思是酒精味?”林絡繹說著,自己也轉了轉脖子在周圍的空氣里用力嗅了嗅,確認什么氣味也沒有聞到以后開玩笑地對賽恩斯·伯里說道,“畢竟心理診所也是診所嘛?!?/br> “我想我還分得清普通酒味和酒精味,不然我就不會問您是不是午餐時喝酒了,”賽恩斯·伯里仍是微笑道,“您總不至于喝酒精吧?” “……” 按照慣例給病人倒了一杯溫水以后,林絡繹一邊思索著對策一邊坐回辦公桌后面,雙手十指交叉放在桌面上,然后裝模作樣地咳了一聲,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既親切又專業,同時一點都不尷尬。 “是這樣,我已經看過您的病歷了,不過您也知道,那只是很基本的信息而已,所以我還有些問題想跟您進一步確認一下?!f自己對男女Omega都沒有興趣,這個能詳細說說嗎?” “……” 賽恩斯·伯里的臉立刻黑了。 同樣身為男性,林絡繹太能體會賽恩斯·伯里此時此刻的心情了,如果可能的話他真的一點都不想追問細節,但是沒辦法,誰讓他現在是一名心理醫生呢。 “沒關系的,就當這只是一次朋友間的閑聊吧,我不是醫生,您也不是我的病人,咱們就隨便聊聊?!绷纸j繹看著賽恩斯·伯里,一臉鼓勵地說,“真的就是隨便聊聊,當然,如果發現了問題,那就順便解決問題?!?/br> 沉默了幾秒以后,賽恩斯·伯里好像是克服了心理障礙,沉聲道,“一個月以前我遇到了一起意外事故,一位Omega女士的抑制劑忽然失效,而那個時候恰好臨近她的發*情*期,大量的信息素被釋放出來,濃度無法估量,我正好離這位女士很近?!?/br> “嗯……”林絡繹對這個世界里存在的六種性別還沒有十分深刻的了解,只是從原主那里接收到了基本的常識而已,因此不敢多說什么,便模糊地感嘆了一句,又追問,“然后呢?” “我受過抵抗Omega信息素的訓練,而且成績還不錯,再加上當時那位女士看上去情況十分糟糕,我就走過去把那位女士扶起來,從她的手提袋里找到了一支新的抑制劑幫她注射,幾分鐘后那位女士恢復正常,我告辭離開,直到確定走出那位女士的視線以后……” “以后……?” “我吐了?!?/br> “……” 哪怕是林絡繹目前所掌握的性別知識十分粗淺,但他也知道一個正常的、完全稱得上是高大健壯還有點英俊的Alpha,竟然被Omega發*情*時爆發出來的信息素熏吐了這件事有多么地嚴重和不可思議。 難道是這個Omega的信息素氣味特別炸裂? 林絡繹還在思考,就聽賽恩斯·伯里繼續說道:“不對,應該說我并沒有吐,只是有一種強烈的不適感,想吐,還伴隨著頭疼和輕微的眩暈,所以我不得不站在一個垃圾桶前面緩了緩,大約過了五分鐘才緩過來?!?/br> “恕我冒昧……請問這位女士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花生醬?!辟惗魉姑鏌o表情地回答道。 “哦……”林絡繹沉吟了一會兒,花生醬味兒的信息素,那應該很香甜了,不過…… “那您是不是對花生過敏?” 賽恩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