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說這話時,沈見清膝蓋上因為久跪留下的紅暈還沒有完全消退,哭過的睫毛也還濕潤。 第5章 秦越的表情沒什么變化,她早就習慣了。 過去近三年,她和沈見清一直都是這個狀態,從極端親密的糾纏到心平氣和的告別,只需要一張床的距離。 關向晨起初覺得不可思議,認為炮友就是一晚上的關系,天亮了拍拍屁股走人,你左她右,哪天在街頭迎面碰上了,連個正眼都不必給。 可出乎意料的是,秦越和沈見清的關系就是這么一天一天的持續下來了。 等到關向晨第六次分手,她拉著剛從沈見清那兒回來的秦越坐在路邊,醉醺醺地感嘆,“越啊,我發現了,沒關系有時候就是最穩健的關系?!?/br> 秦越想不起來自己當時怎么接關向晨這句話的,她好像喝了生平第一瓶酒,在很難看見大片星空的城市里遇見了一顆流星,然后就醉了。 …… 思緒回籠,秦越順手把掉在腳邊的簪子撿起來放在床頭柜上,起身說:“水里滴了精油,可以多泡一會兒?!?/br> 沈見清綿軟地“嗯”了聲,視線往回收。 掃過床頭柜上碧綠的簪子,她身體里已經趨于平靜的浪潮突然劇烈翻涌一瞬。 這支簪子今晚一直被她咬在嘴里,不能掉,不能咬,再強烈的情緒都只能靠七零八落的意志力托著,那滋味…… 沈見清低頭抓著額發,長長吐出口氣,心道,太爽了。 已經準備離開的秦越不明緣由,聽見沈見清嘆氣,下意識停下腳步問她,“怎么了?” 沈見清用指關節蹭蹭額角,抬頭說:“沒怎么,隨便感慨一句?!?/br> “感慨什么?”秦越問。 沈見清手里的點著打火機又熄滅,反復兩次之后,抬眸望向秦越,慢條斯理道:“秦師傅果真好手藝?!?/br> 沈見清刻意拖長的“手藝”倆字把弦外之音表達得淋漓盡致。 秦越站定在床邊,表情依舊波瀾不驚,“過獎?!?/br> 沈見清挑眉,秦師傅果然是秦師傅,該她發揮的時候,一寸也不會退讓。 若非如此,她大概也不會在這個年紀又小,看著又老是病懨懨的小姑娘身下一躺這么久吧? 不勞而獲,嘿,這便宜占得。 沈見清隨手將打火機扔在床頭柜上,起身往衛生間走。 經過秦越,她抬起白玉似的胳膊,食指指腹在秦越鎖骨上蹭了蹭,拎高她的領口,懶聲道:“路上注意安全?!比缓罂羁罱涍^。 秦越站在原地,視線追尋著沈見清赤條條的背影,在她拉開衛生間的門,準備進去之前,才轉身往出走,與此同時,閃電又一次撕裂黑夜,拉扯著光怪陸離的影子墻上狂舞。 突如其來的詭譎景象刺激著沈見清的視覺,她心底猛地一跳,迅速回頭,看見了秦越被明暗分割的側臉。 她臉上曖昧的紅潮已經完全褪去,入目只剩驚心動魄的白,撞擊著沈見清還沒有恢復平靜的心臟,令她行動快于意識,脫口道:“一個人回去行不行?” 秦越步子頓住,像是沒有聽懂沈見清的話一樣,靜靜地看著她。 看到雷聲過去,密密匝匝的雨點落下,秦越緊抿的唇終于動了動,帶著明顯上揚的趨勢。 “行?!鼻卦降偷偷卣f,和不久前在沈見清耳畔私語的嗓音如出一轍。 沈見清輕輕提起一口氣,握著門把,“那就快去吧,門口的柜子里有傘?!?/br> 秦越說:“好?!?/br> 秦越回得很迅速,離開得也快,留下沈見清站在衛生間門口,鼻息被精油里淡淡的花香纏繞著,久久沒有動作。 認識這么長時間,她似乎是頭一次見秦越不假思索地說話,應該也是頭一次見她笑,雖然沒有她這個年紀該有的明亮輕快,但…… 有點黏人。 ———— 秦越回到住處的時候已經過了十二點。 關向晨扶著腰從樓梯口拐上來,乍一看到渾身濕透的秦越,驚訝定在原地,“越啊,你這是剛回來?” “嗯?!鼻卦侥贸鲨€匙開門。 關向晨拱手,“到底年輕啊,佩服佩服,寧愿做落湯雞……” “咳咳!咳!咳……”秦越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關向晨舌頭一轉,快速道:“怎么還落湯弱雞了呢!” “你趕緊進去洗個熱水澡,我給你找藥!”關向晨火急火燎地往自己房門跟前跑。 她和秦越住隔壁,都是二十來平的小單間。 說起來,秦越的房子還是她給介紹的,她比秦越早一年入職領科,剛開始那會兒一直以師父自居,什么事都想替秦越cao心,后來時間久了,變成秦越叫她起床上班,讓她蹭吃蹭喝,偶爾還要替她善后工作。 她自知無以為報,就,真沒報,只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挑了一樣最緊要的盯著——秦越的身體。 她們那個工作多勞多得,還是讓人作息紊亂的三班倒,忙起來簡直不要命。 偏偏秦越又是個不會反抗的,給什么干什么,經常一忙十幾個小時不帶休息,她總怕她哪天會把自己活活累死,尤其,她的身體本來就不怎么好。 為了以防萬一,她常年在家里備著應急藥。 洗了澡,吃了藥,秦越捧著杯溫水靠在椅子里問關向晨,“你不是還有夜班,怎么這個點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