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她和暴君he了 第2節
…… 蕭明珠像是做了一場漫長的夢,精疲力竭。 耳邊聲音嘈雜,許多聲音混在一起,亂哄哄的。 很吵。 寶兒…那是她的乳名。 有人在喚她。 蕭明珠費力的睜開眼皮,渾身上下都使不上力氣,映入眼簾的是懸垂在帷幔上的白玉珍珠,細碎的流蘇落下來,映著青紗,分外華貴。 蕭明珠怔了下。 這些裝飾,好像是她曾經在鎮國公府的床,興許是老天爺可憐她,能讓她在死后還能夢回家里罷。 她眼眶微微泛紅,撐著身子想坐起來。 “姑娘…姑娘醒了?!?/br> “可算是醒了,快去把消息告訴夫人他們,省得讓他們擔心?!?/br> “尋冬,給姑娘倒杯水來?!边吷鲜谭畹难诀邔⑺鲋饋?,接過茶杯吹了幾下遞過去,溫聲道:“姑娘慢些喝?!?/br> 蕭明珠捧著茶杯愣了下,“覓夏?” 前些年的時候,覓夏的未婚夫找上門將她贖了回去,她沒作為難,又給了他們一些金銀做嫁妝。 從那后,她再沒看見過覓夏了。 “姑娘醒過來就知道喊覓夏jiejie?!蹦昙o稍小一點的丫鬟撅著嘴,輕哼:“我也守了姑娘許久?!?/br> 說話的丫鬟年紀不大,也就十四五歲,語氣還帶著幾分天真爛漫。 尋冬…… 蕭明珠握緊了手,這夢,太過真實了些。 “夫人?!?/br> “夫人來了?!?/br> 院內傳來丫鬟婆子們的聲音。 蕭明珠下意識地抬頭。 “你這丫頭凈教我們擔心!”鄭氏掀了簾子進來,瞧著她立刻紅了眼圈,“好在只是扭到腳,頭擦破了點皮,可萬一出點什么事,你想過我和你父親的感受嗎?” “你大哥昨兒個從大理寺回來了,還有你二哥也從邊關回來了?!?/br> 鄭氏埋怨似地數落她,停頓了下,又小心翼翼地撫上她的額頭,語氣有些心疼,“疼不疼?” 蕭明珠鼻尖酸澀,心口像是被guntang的開水燙了一下,疼得厲害。 她哽咽著喊她,嗓音發顫:“母親?!?/br> 小姑娘紅著眼,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鄭氏忙將她摟進懷里,輕哄道:“寶兒不哭不哭,剛才嚇唬你呢,娘親沒有怪你的意思?!?/br> 蕭明珠死死地抓著她的衣角,淚水浸濕了衣衫。 她怕,怕她一松手母親就會消失不見。 鄭氏心疼壞了,拍拍她的背,“寶兒乖不哭了,你想去漁陽書院的事,娘親給你想法子?!?/br> “你大哥在書院也有認識的人,還有你舅舅,保證能讓你進去?!?/br> 蕭明珠抓著她衣角的手慢慢收緊。 十四歲那年,沈淮寧在漁陽書院念書,她偷偷地跟去,下臺階的時候沒注意扭到了腳,額頭磕在青石上破了皮。 母親他們又心疼又氣惱,可最終還是想了辦法讓她進了漁陽書院。 蕭明珠慢慢的笑起來,眼里閃著淚花。 她活過來了。 這個時候,鎮國公府還沒被誣陷造反,父親母親都還活著,真好啊。 鄭氏哄了她一會兒,叮囑她好好歇著,轉身去給她想辦法了。 她剛走,蕭明珠就掀了被子下床。 尋冬想了想道:“姑娘昏睡了有一天了,活動下身子骨也好,這傷也能好的快了些?!?/br> 覓夏溫聲叮囑:“稍微活動下還行,可不能用力過度,省得傷了筋骨?!?/br> 蕭明珠應了一聲。 “姑娘,姑娘…”二等丫鬟迎香氣喘吁吁的小跑進來,“四…四殿下在院子里…” 蕭明珠怔了下,由著尋冬攙扶著走到院內,她揮揮手驅散了婆子丫鬟,仰頭看向墻頭的位置,“謝四,你來干嘛?” 少年掀了掀眼皮,修長的雙手把玩著白玉瓷瓶,漫不經心地問:“聽說你追人追到漁陽書院,摔到了腦子?” 第2章 晌午的日頭曬,他懶懶地坐在墻頭上,背后是院里枝繁葉茂的丹桂,發絲上落了幾瓣,他也渾不在意,只挑著細長的眸瞧她。 蕭明珠有一瞬的晃神。 算起來,她大概有好幾年沒見著謝四。 鎮國公府出事沒過一年,她從婆子們的口中得知,謝四弒父殺兄,殺光了那些不服他的人登基為帝,是個十足十的暴君。 可眼下,少年眼里帶笑,眉眼帶著幾分肆意清朗。 除了那張討厭的臉外,蕭明珠怎么看,也覺得他和未來殺人如麻的暴君相差甚遠。 “真撞壞了腦子?” 少年掀了掀眼皮,唇角勾起幾分惡劣的笑,“蕭明珠,喊聲哥哥來聽聽?!?/br> 還是那么討人厭! 蕭明珠一下子惱了,“關你什么事?” “看來沒撞壞腦子?!鄙倌陣K了一聲,掂量了幾下將瓷瓶丟了下去,嫌棄道:“就你這樣今年還想和我賽馬?” 蕭明珠被噎了一下。 她和謝四自小不對付,賽馬是他倆每年必斗的項目,輸贏都有,上輩子,她就輸了。 眼看著白玉瓷瓶快落地,少年瞥了她一眼,“還不接?” 蕭明珠下意識地抓住瓷瓶,“這是什么?” “白玉膏?!鄙倌陸醒笱蟮幕亓寺?,單手一撐很快翻下墻頭,“好好養著吧,我可不想勝之不武?!?/br> 蕭明珠愣了一下。 她聽說過白玉膏的名字,是宮內首屈一指的御醫徐翁的得意之作,專治扭傷。 上輩子,謝四好像也來過,但那時,她心情不好便讓迎香打發他走了。 只是沒想到,他會來送藥給她。 這家伙什么時候這么好心腸了? 蕭明珠撇了下嘴,也沒多想,慢慢地往屋里走。 進了屋,她將白玉瓷瓶交給尋冬,吩咐覓夏把她的衣裳找出來,她的衣裳大多是素雅的顏色,以青色為主。 因為沈淮寧喜歡青色。 不過后來她才知道,是柳纖纖愛穿青色。 想到他們,蕭明珠的好興致毀得干干凈凈。 “全丟了?!?/br> 覓夏以為聽錯了,“姑娘,您說什么?” 蕭明珠揉了下眉心,“全丟了,以后我都不想看見青色的衣裳,再去讓繡娘做幾身吧?!?/br> 覓夏應了聲好,和幾個丫鬟抱著衣裳出去了。 剛至門口的蕭仲琰步子一頓,默默看了眼身上的青衫,轉頭又回屋里換了一身。 再過來時,小姑娘窩在軟塌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剪手帕。 他瞥了一眼,是小姑娘之前繡的,也不知道繡的什么歪歪扭扭的,像筆又不像,他沒敢問,輕咳了聲問:“腿好些了沒?” 蕭明珠聽出是大哥的嗓音,撇撇嘴,“疼?!?/br> 蕭仲琰揉了把她的頭發,輕聲問:“京城里模樣好的公子哥多的是,怎么你偏就認定了沈家那小子?” “你若是喜歡模樣好看的,我過些日子給你挑幾個讓你瞧瞧?” “那是從前?!笔捗髦轭D了頓,補充:“我以后都不會再喜歡他了?!?/br> 上輩子該流的眼淚都流光了。 在外室入門的那一天,她對沈淮寧徹底死心! 她原本以為,他這個人是溫潤君子,待人接物禮貌克制,可最后卻發現,他連最簡單的承諾都做不到。 他答應她的話沒有實現。 蕭仲琰摸摸她的頭,沒想小姑娘是不是在鬧脾性,溫聲道:“好?!?/br> 輕輕的一句話讓得蕭明珠鼻尖又有些泛酸。 大哥的脾氣永遠是最好的,他性格爽朗溫和,不管她怎么發脾氣,在他眼中都是小姑娘的天真爛漫。 上輩子,鎮國公府出事后,她經常能夢到大哥渾身是血的和她說,要好好活下去。 那個時候,大哥成親了,嫂嫂也有了身孕。 可就那么突然的,鎮國公府轟然間就倒塌了,連帶著姻親全部被滿門抄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