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宿敵登基了 第67節
書迷正在閱讀:小畜生、女主堂妹三歲、戀愛腦女配被彈幕劇透后、偏執將軍不裝了(雙重生)、六零蜜寶的開掛人生、我全家攜帶百億物資空間重生五零、真千金在玄術界逆風翻盤、穿到星際:靠美食征服瘋批指揮官、背著主角卷生卷死、嫁宿敵
而在這一世,容宴因為寧祥沒有處理干凈東宮中的耳目,也沒有拔了宮中所有太監的舌頭,以至于容亁比前世更早的知道了真相。 這些都不是身在局中的容宴所能窺破的。 于是恪王比前世更早倒戈相向,而他的父皇前世到死才知道了真相,這一世卻是因為知道了真相,氣極傷了身體,直接廢了他的太子之位,貶為秦王,將謝明珠廢了皇后,趕至了京城遠郊,看守皇陵。 皇帝一病不起的時候,有意立恪王為太子,恪王以自己體弱多病,天命不永為由作拒,皇帝又何嘗不知道,恪王做不了幾年皇帝的。 到最后,這一世,容亁是明正言順的坐上皇位的。 容亁登基的那天,容宴遣散了宮中所有的人,身邊只有寧祥。 重來一世,他的身邊仍然只有寧祥。 容宴竟是笑了聲,前世今生恍若一場南柯大夢,現實令人血冷。 安靜的大殿中,年輕的太子披散著長發,飲酒做樂。 小太監一步一步的靠近他,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動作多么像前世,他走到矜貴的太子身邊,臉埋在他膝上,同上一世有所不同的是,這一輩子,他能說出來他想說的話了。 殿下,寧祥會留下來陪您。 容宴盯著寧祥的臉,恍恍惚惚的覺得,上一輩子,也許寧祥臨死前想說的,也是這樣的話。 他笑了笑,伸手碰了碰他的腦袋,揉了揉他的發絲。 一直是個好孩子。 容宴掐著寧祥的脖子,懶懶散散的看著他,“留在我身邊?你這輩子都走不了了?!?/br> 寧祥看見他的太子眼里黑沉沉的一片,他看不清有什么,只能惶惑的,借著他的本能道,“奴才生是殿下的人,死是殿下的鬼?!?/br> 容宴的吻便落在了他的唇角。 這樣清晰的靠近,恍惚似曾相識。 容宴想起來上一世的寧祥。既然他一直在東宮中,后來為何他落了難,為容亁所囚,寧祥又會出現在廢宮? 這個念頭一生,容宴忽然難以呼吸起來。 他怔怔問,“如果這一次,陛下將我囚在廢宮,你要怎么辦?” 寧祥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奴才去求人,哪怕跪爛了膝蓋,也要到您的身邊去。 他沒有看到容宴的神色,只聽到容宴隱忍著什么,到最后又問了句,“什么時候開始的?” 寧祥不傻,他知道容宴問的是什么。 他想了想,歪著頭笑,黑葡萄一樣的眼珠子眨了眨,“奴才很小很小的時候便被安置在東宮了,一直在別苑里幫高公公打雜,后來有一天奴才犯了事,差點被高公公打死,您讓高公公停下。奴才一直記著殿下的恩情?!?/br> 不只恩情,殿下是他見過最好看的人。 七八歲的寧祥是個知道感恩的孩子,后來,他一直便留意著太子的消息,漸漸的,他們在同一坐宮中長大,卻毫無交集。 “那時候你幾歲?” “奴才八歲,殿下十歲?!?/br> 容宴回憶起前世,似乎是有這么一回事,那日是謝安的生辰宴,謝安在他身邊,他從來沒有去過東宮別苑,只是在陪著謝安經過附近的時候,見不遠處有個太監在處罰下人,那小太監年紀不大,和斷了氣一樣,身上都是傷痕。 謝安于心不忍,容宴被他磨的沒辦法了,這才過去管了個閑事。他甚至連對方的容貌都沒有記清楚,不過一個小太監,他是太子,打死了都是無所謂的。 容宴想著,原來上一世,寧祥是為了他才去了廢宮,是不是正如他今生所言,跪爛了膝蓋,才走到了容宴這個冷血冷清的人身邊,卻又在他手里受盡了折辱? 他一直以為寧祥對他的感情,是在廢宮中相依為命處出來的,現在竟然恍然失笑,他在廢宮中那么對寧祥,寧祥怎么會喜歡那樣的他。 原來,他們的交集,是更早。 在他重生之前,在他不察覺的情況下,這一世原來他們已經有過交集。 寧祥便看見年輕的太子忽然笑了起來,他笑著笑著又哭了,緊緊摟著他,眼底有淚珠,沉甸甸的墜在他肩膀上。 “殿下……” 他不知道殿下怎么了,然后他聽到殿下說“寧祥,我這一生害人無數,希望不會報應在你身上?!?/br> 因為上天,最喜歡奪人所愛。 寧祥似懂非懂,容宴掐著他的脖頸親吻,似乎想要將人拆吃入腹。 不是容宴認命,是他斗不過天命,冥冥中一只手再一次把容亁推上了龍椅。 不過這一次,容亁的做法又同上一世不同,也許是容宴沒有針對容亁,容亁對容宴比起前世倒是寬容的很,仍舊尊他一聲秦王,只是遠在北方守陵的謝明珠,受不了守陵的清苦和流言蜚語,到最后自殺了。在容亁對她出手之前。 容宴到最后仍然沒有護住他的母親。 這就是命,不管重來多少次,欠了的債,是要還的。 容宴冷笑著想,在他母親的墓前,眼底含著淚。 謝安同魏瑯仍然有交集,不過他沒有見到容亁的機會,也不曾糾纏沉碧,兩個人至今還是無恩無仇的陌生人,他沒有接近沉碧,魏瑯更不至于去接近沉碧,所以沉碧便一直不曾出事。 容宴做他的閑散秦王,日日把他的小太監捧在手心,一切似乎都在往更好的方向發展。 后來,容亁準備動西南,魏瑯準備逃回西南,臨走前綁了謝安。和前世幾乎要合上軌跡,不過這一次,魏瑯沒有將謝安綁起來扔下馬車,而是準備帶回西南。時隔著兩世,這位魏世子可真是執著。 同上一世有所不同,容亁親自帶著兵圍堵魏瑯,幾乎就要成功了。 最后仍然讓他逃出生天,只來得及救下昏昏沉沉的謝安。 人一落進他懷里,容亁下意識的就接住,懷中的人輕飄飄的,烏黑的發纏在周身,唇色雪白,下巴尖俏,只是一眼,容亁便動了心,恨不得折斷他的翅膀,禁錮在懷中。 容亁將人往懷中攬了攬,堅硬的盔甲讓懷中的人不適的動了動,容亁輕聲笑,他捕獲了一只鳥。 容亁把謝安送回謝家的時候,容宴想著,這兩個人到底還是有了交集。 哪怕無仇無恩,一但有了交集,也成了羈絆。 再后來,謝宰輔病重,比起前世多拖了不少日子,到底還是大限已至。謝宰輔的葬禮一過,謝家的庶子從了軍,謝家的長子被封進了禁衛軍,日日伴著王駕。 這兩個人發生了什么,宮外的容宴是不知道的,等他知道的時候,所有人都知道了。 容亁后宮中本無嬪妃,只是這次打仗收復了西南,西南戰敗,奉上了西南王的女兒求和。 于是上一世的小皇子的生母便又嫁進了皇宮,生了一個叫做容允的孩子后,沒多久便病逝了。 這一世西南被皇帝壓的沒有抬頭之日,逃回西南的魏世子沒有得到老西南王的重用,在西南王去后爭奪西南王位中輸了,到最后,還是投奔了草原。 容亁御駕親征,謝安跟著去了。 同前世似乎一般無二。 聽說戰場上謝安替皇帝擋了一劍,聽說朝廷勝了,聽說戰場上謝家的兄弟立了功。謝安沒有被莫賀擄走,后來和大軍一起平安回來,謝家的榮耀重新回到了謝家頭上。謝安沒有在邑城顛沛流離的五年,皇帝也沒有抱著骨灰入睡的五年。 容宴也沒有抱著寧祥一起化成灰燼。 魏世子成為戰俘被送回大魏的時候,謝安放他回了西南。 后來又過了許多年,容宴帶著寧祥在外游山玩水的時候,聽說皇帝薨逝了。 皇位傳給了小皇帝容允。 容宴心里想,皇帝應當沒有死。 他上一世死的早,不知道這兩個人之后的結局,這一世聽到皇帝薨逝的消息,心里卻在想,也許上一輩子,容亁也是玩了這么一出金蟬脫殼。 對于容宴來講,容亁是他的死對頭,他比謝安都了解容亁。 這么個人,誰都沒有辦法讓他死去,除了謝安。 寧祥看了眼容宴,容宴掐了掐他的臉。寧祥紅著臉。 容宴低聲嘆息,“這么大年紀了,還這么容易臉紅?!?/br> 寧祥被他臊的說不出話。 容宴想,他上輩子沒有給寧祥的,這輩子都給了。 他上輩子沒做過的好事,這輩子都做了。每個人都有了適合自己的結局。 那么他們呢? 不知道上天有沒有聽到他的祈禱。 莫奪人所愛。 寧祥回頭沖著他吐舌頭笑的時候,他眼前只有一片火海,火海中是一張帶淚的臉。 容宴想,上天一定聽到了他的祈禱,否則不會讓他重來一次,還能看見他這樣笑。 還給他一個會說話,眼里有光的寧祥。 謝安從夢中驚坐而起,發現自己淚流滿面。 容亁就睡在他身邊,被他驚醒,問他怎么了。 謝安茫然道,“我做了一個夢?!?/br> “夢到什么了?” “我夢到我們無仇無恩,你對我一見鐘情。在戰場我替你擋劍,你抱著我哭?!?/br> “后來呢?” “后來你不做皇帝了,我們離開皇宮,遠離刀光劍影?!?/br> “像現在這樣?” 容亁親吻他的唇角。 謝安便笑了,“對,像現在這樣?!?/br> 謝安做過許多次的假設,假若他們無仇亦無恩,是否還會有交集。 那時候容亁回答,無仇又無恩,我會對你一見傾心。 原來沒有騙他。 夢中是真,還是如今是真? 莊周夢蝶,你是蝴蝶還是莊周? 謝安揚唇笑了笑。 有他在的地方,便無所謂蝴蝶莊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