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宿敵登基了 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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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委屈的,只是謝安向來硬氣,又驕傲,解釋過一次了,沒有人聽,打死他也不會再提第二遍。 他多日被囚,也不知道外頭的情況,想必這時候,新帝已經登基,謝家,只怕樹倒猢猻散了。他自幼錦衣玉食,如今遭逢大變,能忍到現在已經是極限了,也并非是心性堅韌之人,想到可能已經喪命的皇后和太子,眼睛眨了眨,有幾滴淚,從紗布背后墜了下來。 關押謝安的地方是魏瑯遠在京郊的一處宅子,多為親信看顧,謝安就是長了翅膀,也難出生天。如今新帝登基,百般事務俱要魏瑯親歷親為,也是個忙的,抽著空來謝安這一趟,心情好了很多,回程的時候聽到外頭的親信通報,說是潛邸里頭,有謝家的人來找。 魏瑯本不當回事,聽到謝家,倒是笑了。 在潛邸等魏瑯的人,是謝安的小廝常冬。 自從宮變之后,他家公子就沒了下落,老爺在新帝面前跪了一天,也沒要來個結果,一病不起,謝家早就亂了,甚至還抓了幾個夾帶私逃的丫鬟。更別提老爺后院子里的幾位鬧騰的正歡的姨娘了。他家公子平日里便得罪了謝家許多人,到了這時候,謝家還能為他奔走的,竟只有他這小廝。 至于公子那位庶弟,更是巴不得他早點死了,說起來又是另外一樁恩怨。 如今這位西南王世子今非昔比,常冬想著平日里自家公子同這位私交不錯,多多少少透點口風出來,便前來求見。他這幾日還去找了不少謝安平日里的狐朋狗友,楊珩楊公子不敢插手這事,其他人更是落井下石,只這位王世子見了他。人情冷暖,便悉數可知。 常冬一見了魏瑯就跪了下來。 “公子平日里有了新鮮的玩意兒也還總是惦記著世子,前些日子,西域得了把名琴瑤光,也只說他不懂這些,世子爺是個雅人,還差人準備等世子爺生辰到了,給世子爺送過來,誰知還沒來的及送來,便出了事?!?/br> “我便替公子爺,把這琴給您送過來?!?/br> 常冬雙手捧起了琴。這事倒是并非他胡謅,只是謝安的原話可不是這樣。 謝安的原話是“我要這勞什子玩意作甚,咱們那位魏世子不是最喜這些婦人之器?!毖哉Z間多為取笑之意。 也是常冬會說話,才生生把這番話曲解出截然不同的意思。 頭頂上便發話了。 “可是真的?” 常冬連忙點頭。 魏瑯便笑了。謝安這小廝,倒是比他主子機靈很多。 “你可知道你家公子,手里攥著沉碧這條人命?” 魏瑯這樣一說,登時常冬臉色都變了。 他竟沒想到,和當年的事有關系。只是那事根本就不是他家公子做的,難道陛下,到現在竟是還在記恨嗎?他分明記得,公子是有去容王府解釋的。但是那時候他沒有跟著,公子回去亦沒有說什么,他便以為算了了。 如今聽世子的話,陛下看來,是不信的。 若當真如此,他家公子,只怕別說西南王世子,便是十個西南王,也不頂用了。 魏瑯看著常冬白下來的臉色,輕聲道,“咱們這位陛下,最是記恩,也最是記仇。謝家,只怕要多添一樁白事了?!?/br> 常冬幾乎是白著臉走的。 魏瑯只站著,懷里抱著一把琴,手指撥動了琴弦,弦聲清脆入耳。 第10章 山雨欲來 宮里接進了一位老嬤嬤,姓楊。 老嬤嬤是個瞎子,卻分外得新帝的厚待。李公公伺候新帝雖然不多時日,卻也略略摸得一點新帝的性子。新帝生的俊美,卻是個不茍言笑的,身上帶著戰場上的殺伐之氣,遠不是個和善的。宮中早就有傳言,文昌殿里至少有十幾二十個達官貴人的冤魂,只是無人敢說罷了,聽說,謝皇后也在里頭。還有東宮那邊,早就被封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個情形,總之新帝已經下了旨,說是謝皇后病逝文昌殿,更是羅列了謝皇后種種罪行,不得入皇陵。原先那位東宮,也不過得了“東宮佞幸?!边@含糊不清的四個字,便入了史書。 有關宮變的一切血腥仿佛都塵埃落定了,無人再提,這座歷經了大魏十幾代帝王的宮殿迎來了自己新的主人,如往常一般厚重莊嚴,青色的石板上,有忙忙碌碌,裙擺繁復的美貌宮人在來來去去,同宮內的鮮花嫣然一色。 李公公猜度過這位老嬤嬤的背景,只聽說是景和宮的舊人,是有患難恩情,便是貴妃娘娘,也在那老嬤嬤面前客客氣氣的。 后來打聽了宮里的老人,才知道,楊嬤嬤是新帝生母趙氏身邊的伺候過的,新帝在廢宮中平安長到了四歲,全憑了這一干宮女太監,后來東窗事發,先帝把大部分都發落了,只有楊嬤嬤出宮辦差,幸免于難,此后留在新帝身邊,新帝沒有生母,對這有過救命之恩的老嬤嬤,自然是分外寬待。此后李公公看顧起來這位嬤嬤,自然也分外抬舉。 近些時日,皇帝在朝堂上發了大火,連著斥回了好幾道替謝家說話的奏折,連帶著宮內像李公公這樣的近侍日子也不好過起來。自古天家的事,便沒一件是小事。 這世上捕風捉影的事情有很多,真正的內情幾何,李公公這樣的人是不知道的。 楊嬤嬤的眼睛被容宴戳瞎,也是因為容宴欺辱容亁還不盡興,當著容亁的面便讓下人戳瞎了她的眼睛,打狗給主人看。如果沒有這件事,也許容亁能讓他死的好看點。 容亁記恩,也最記仇。 自他登基,昔日里的罪過他的王公大臣,哪一個不是兩股戰戰,有膽小的甚至稱病不朝。但是他們還是小看了這位新帝。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容亁長到現在,最多的就是耐心。有些人留著有用,他暫時是不會動的。 楊嬤嬤到現在說起景和宮的日子,都禁不住老淚縱橫,時常說的一句就是,當初的那位小公子,也不知道怎么樣了。 容亁自然之道嬤嬤說的是誰。 只是時隔日久,便是那少年站在嬤嬤面前,她也未必能認的出來,更遑論嬤嬤瞎了眼睛。容亁自己也猜度過,據嬤嬤所說,那少年年紀不大,能自由出入內宮,想必是顯貴出身,留在景和宮的藥材也多是大內貢品,但是也不無可能是皇家賞賜下去的,而常入宮廷年歲相當的太學生如此之多,又知道是哪一個。 若那少年還在京中,有心來尋,尚且還有希望,若那少年無心,只怕是人海茫茫,便難覓蹤跡了。 那少年生在金玉堆里,卻難得有一副良善品性,在他落拓時候肯伸出援手,在他登了大位之后,想來也不愿挾恩圖報。 若有一日能尋到那少年,便是他要什么,他也是給的起的。 今日的容亁,已經不是曾經的容亁了。 這時候的容亁還不知道,他想要尋的人,早就被他當作禮物,一根頭發絲都不少的,送進了西南王世子的府邸里。而他咬牙切齒恨的人,卻實在無辜。 常冬回去后沒有對謝宰輔說實話,大人病重,只怕心火上頭,藥石罔效。謝宰輔卻是多年浸yin官場的,如何看不出來,到最后只化為了一聲嘆息,“想必,陛下,是要報私仇了?!?/br> 謝宰輔實非縱子行兇之人,然而謝安自幼是謝皇后帶大的,這孩子的品性,連他這父親都說不得。到了如今這步田地,實在是怨不得他人。容王舊邸上的沉碧,多好一個丫頭,就這么沒了,若非謝安是他親生的孩子,怎么也該打斷他一條腿。 謝宰輔一生歷經三朝,半生寒微,一世榮華,到老了,一子一女均折在了宮里,新帝宰輔權歸六部,謝家早就風聲鶴唳了。 謝家如今就是砧板上的魚rou,權且看新帝,下手輕重了。 分明是太平盛世,卻是山雨欲來之態。 第11章 真相 容亁對謝安,實在是沒什么好印象。 相貌倒是一等一的好,不去勾欄院里伺候男人,還真是可惜了。生在鐘鳴鼎食的富貴之家,反不思進取,狐假虎威,仗著太子的權勢,凈做些不入流的市井潑皮才干的事。若是沒有沉碧的事,謝安在容亁眼里,連對付他的興致都提不起來。 沉碧是容亁比親meimei還疼的meimei。 宮里那些吃人的東西,算是親人? 她自幼跟著父親顛沛流離,也是到了后來他出宮建府,才有枝可棲。沉碧有心上人容亁是知道的,那一段時間本就是豆蔻年華的女兒家,成日里臉上掛著遮掩不住的笑意,問起來又害羞,一個字都不說。后來謝安多番糾纏,容亁已經很是不喜了,便談了侯府的親事,沒想到后來竟是發生了那種事,沉碧不堪受辱自盡,到現在,容亁也不知道,沉碧喜歡的人是誰。 可笑沉碧死后謝安那假模假樣的東西還來解釋。容王府一條人命,換了謝安二十個板子,不到一個月就能下床跑到容王府招他恨了。 現在想起來,人在魏瑯府上,也不會有什么好下場。說起來,魏瑯同他要謝安的時候,容亁雖然有些吃驚,但是思及謝安的相貌,倒是沒表現出來,富貴人家養個臠童實在不是什么新鮮事了,這魏瑯終日同謝安廝混,動了心思也不奇怪。 他為什么要拒絕? 謝安怎么對沉碧的,有人怎么對他,這叫報應。 魏瑯是個人才,也有報負有才華,等他再過一個月,受封了西南王,便要回他的西南了。那時候謝安,只怕早就被玩死了。 魏瑯在西南的時候,死在他手里的美人,不知道有多少。卻生了一張君子的臉面蒙騙世人。 容亁對這些事情并不十分熱衷。打他封了容王,每走一步都是有計劃可循,斷然不會容忍自己沉浸在美色中,便是瓊安,也是出于政治原因才娶的。身邊也不是沒有送上來的美貌男女,也不過是解決某些需求罷了。謝家他要動,但是還要動的那幫人無一絲口舌可說,倒是一件費神的事。 李公公來報信的時候,容亁還在御書房里頭,對著謝家的折子皺眉。歷來被廢了官職的官員有三種結果,得帝王喜歡的,挪個位置繼續任用,樹大根深的,斬草除根,即不得帝王喜歡,又不結黨羽的,告老還鄉。這謝宰輔倒是個孤臣,只是就這么饒了謝家,容亁不大想。 一者是皇后和太子的緣故,一者是沉碧。 朱紅的筆對著折子,就要將謝家圈起來時候,李公公進來了。 “韓將軍求見陛下?!?/br> 容亁便放下了手中的筆。舅舅有消息了。 容亁底下五六個心腹,韓肖是最讓他放心的一個。韓肖的父親是當年容王府邸的門客,寒門出身,后容亁赴邊關,韓肖也跟著去了,是沙場的一員猛將,就是容亁逼宮的時候,也是韓肖帶著人,圍了東宮。容亁登基,身邊的這幾位,無一不是位及人臣,封侯拜相。 韓肖年紀同容亁相仿,性子有些混不吝,然而有戰場上過命的交情,不是京城中的這些人幾句花言巧語就能比得上的。韓肖是容亁的心腹里頭,唯一一個容王府的舊人,有些事情容亁交給他辦,自然比別人放心。 韓肖是個高大的青年,容貌尚算端正,只壞在了一雙吊兒郎當的眼睛上,若不是跟對了主子,這會兒只怕就是軍隊里頭的兵痞子,欺男霸女,當街擄人的事也沒少做過。容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倒是把手下養出了一副鬼見愁的脾氣來。 韓肖一身戎裝,身上還配著劍便進了御書房,年輕的皇帝連眉頭都沒皺一下,李公公暗自記下了,心道這位韓將軍,日后怕也是要小心伺候的人。他一進御書房也顧不得行禮,在容亁耳邊說了幾句話,容亁的臉色,竟是瞬間大變。 韓肖說,趙國舅病危了。 然而容亁還來不及傷神,便聽到韓肖跟著說“這次去潼州,陛下,臣帶回了一個人,只怕當年沉碧小姐的事,另有其人?!?/br> 向來運籌帷幄的容亁面上竟是罕見的帶了幾分疑惑的神情來。 若不是他,能是誰? 沉碧當時自盡,身邊又有謝安的親筆書信,沉碧身邊除了他幾番糾纏,一個內宅女子,又能招惹到什么人。 那信是找人對過筆跡的,謝安當時謝皇后的親弟弟,沒有確鑿的證據,誰敢把這么大的罪名往他身上扣?除了那不學無術的謝安,誰能寫出來那狗爬一樣的蠢字。 若不是謝安,那這行兇之人,竟是利用容王府的手來對付謝安?只是這謝安一介紈绔,有什么招人眼的,竟是不惜,毀了沉碧? 這動手的人,總是有所圖謀的,且定同謝安交往甚密,才能仿出來謝安那一手好字。 同謝安交往甚密的人里頭,哪個有這樣的心計? 圖謀為何? 容亁臉色越來越冷了。 向來只有他利用別人的份,頭一遭,竟是有人利用了他,賠上了他meimei的一條命。 他想到了魏瑯。 到最后,謝安是落在了魏瑯的手里的。 魏瑯當時同他要謝安的時候,他可沒想那么多。 若是假設,魏瑯暗中對沉碧做了什么,逼得沉碧自盡,栽贓給謝安,招致同容王府交惡,之后他登大位,鏟除謝家,這昔日里金尊玉貴的小公子無枝可棲,可不得淪為他魏瑯手里頭的玩物,任由他搓圓搓扁?這要是謝家全盛的時候,是絕不可能的事。 容亁是陰謀詭計的行家,之前是被仇恨蒙蔽了眼睛,一心認為謝安才是兇手,如今略略被點醒,瞬間便想透了其中關節,竟是揣測的差不多了。他抬起眼皮,目光如同淬了毒。 “可是……魏瑯?” 韓肖沒想到陛下這么快就想通了關節,點點頭。 容亁眼底便翻涌起了黑潮。 第12章 真相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