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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一切,也只是為著一個初九。 “他為了初九怒目切齒的要殺我,可又因著我尋到了聚魂燈給他而對我態度緩和?!爆樣褡猿?,“如今帝君回來了,他才肯叫我一聲‘哥哥’,這才算徹底原諒我了?!?/br> “初九上仙死了,他恨害死他的每一個人,恨不能剝其骨食其rou,可帝君一回來,他立馬將那些仇恨拋諸腦后,立馬就能原諒一切?!?/br> 瑯玉身子向前探了探,犀利的眼神細致的描繪著白九曜臉上的輪廓,隨后淺笑道:“他見過許多人,卻獨獨對你動了心?!?/br> 東麟帝君當時在外征戰,數年后,便帶回了瑯玉,對外稱是與一個下界的精靈生的,但卻從未有人見過瑯玉的真身。 元昭那時見了自己這個漂亮哥哥,自然是高興的不行,畢竟整個天族也就他倆是年紀相仿的了,便整日的拉著他玩耍胡鬧。 但瑯玉這個棋子,哪能有他這個太子來的悠閑自在呢?沒過多久,就被東麟帝君送去北海歷練了,二人相見的次數也漸漸少了。 后來漸漸成長,也懂了些情愛之事,瑯玉那時覺得自己瘋了!病了!簡直是令人不齒,罔顧人倫! 他竟然會喜歡上自己的弟弟! 可人的脾性皆是如此,越是得不到的東西,越讓人欲罷不能,越讓人魂牽夢縈。 那種近在咫尺,卻又不能染指半分的感覺,實在是令人深陷著迷,不能自控。 后來機緣巧合,他偷偷聽到東麟帝君和縛言密謀,殲滅天族以后要扶他做這三界之主。 那時痛失帝位的晟天已經算是入了魔,竟然想要讓修羅族的世子做天帝,好來滿足他報復先帝的變態心理。 雖然聽到了這樣震撼的事情,可那時的他,滿腦子想的都是元昭,原來自己沒有病,原來自己可以跟元昭在一起。 直到那日元昭牽著一個白衣少年來到北海,他才知一切都來不及了。 瑯玉嘆口氣澀然一笑,“若是之前或許還能有些別的心思,現下可是萬萬不敢了?!?/br> 他看著對面神色肅然的白九曜,語氣平淡,“不論帝君是生是死,旁人皆連你一根頭發絲都比不過?!?/br> “帝君只需要站在這,什么都不做,在元昭心里,就已經立于不敗之地了?!?/br> 瑯玉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如此看來,情愛這東西,哪有什么先來后到啊,一切都是注定的罷了?!?/br> “看著他為帝君傷心難過,我看著真的很揪心,一是擔心他的心疾?!爆樣衩嫔琅f坦然,“二是心內酸楚,想來他的眼淚,這輩子也流不到我身上?!?/br> “我...” 白九曜一時無言,突然又想起上清與他說的那番話了,與瑯玉比起來,自己是真的又偏激、又狹隘,也自私。 元昭那樣好的人,自己那日究竟是抽了什么瘋才會那般狠心的將他趕走。 可他看著瑯玉,卻怎么也說不出口緣由了,畢竟現在的他也有些懷疑,自己的腦回路是不是有些過于清奇了。 扶云倒是無所謂,怎么笑話自己都好,但瑯玉怎么說也是自己的情敵,萬一他也覺得自己腦子有病可怪丟人的。 夜也深了,瑯玉伸了個懶腰,“帝君,有話給殿下帶嗎?” 白九曜一驚,立馬搖頭。 “嗯?!爆樣衿鹕?,“有什么話,也是當面說的好?!?/br> 白九曜眨了眨眼。 瑯玉行禮,“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帝君,可要再坐一會?” 白九曜起身,“我、我也回去了?!?/br> 二人住的地方屬于兩個方向,也沒什么道別話語便分道揚鑣了。 白九曜聽了瑯玉剛剛那些話心里甜滋滋的,不自覺的,就又走到元昭的院外了。 遠遠的望過去,瞧見燈還亮著。 他竟然還沒睡? 白九曜駐足觀望了一會兒就打算回房間了,突然瞧見一個小廝彎著腰自長廊下走來,借著月色依稀能瞧見他手里還端著一個托盤。 白九曜定睛一看,酒壺? 元昭在里面喝酒?! 白九曜慌了,他跟誰在喝酒? 他站在那攥緊了拳頭,等那小廝離開,便疾步走了過去。 * 元昭回了房間后輾轉反側也睡不著,腦子里都是白九曜那張冷冰冰的臉和那銳利的眼神。 怎么自己對他那樣好,到頭來卻成了仇人了? 元昭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氣。 哼,還不讓我喝酒!我偏要喝! 白九曜一推開門,就被撲面的酒氣嗆得皺了皺眉,瞧著桌子上一片狼藉,此時元昭已經喝了兩大壺桂花釀了,現下正捏著酒杯趴在桌子上不知道在絮叨著什么。 白九曜左右看了看,這屋子里除了元昭,并沒有其他人,他這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看著自己日夜思念的人就在眼前,白九曜是一步也挪不動了,他緩緩的坐在元昭身邊,輕輕的將他手中的杯子奪了下來,言語柔和:“怎么還喝上酒了?!?/br> 本沒想著元昭會回答他,可酒杯一離開手,那人立馬驚醒的抬起頭,霎時四目相對,空氣仿佛都在這一刻凝固了。 白九曜能清晰的聽見自己紊亂的心跳和粗重的呼吸聲。 像是被那一雙迷離的桃花眼攝著魂魄似的,讓他動彈不得。 元昭眸中像是有些迷惘不解似的,他看著白九曜呢喃著:“我是喝多了嗎?” --